如果她还能正气凛然:“生有何欢,死亦何惧!”
不,她不能,她惧怕再那样在人生的泥潭里苦苦挣扎,再被迫着碌碌无为死去,那比跪着生更令人羞愤!
这一次生命的尽头,她要说一句无悔!要让所有认识她的人道一声无悔,那才够!
哎,伤感了,继续数星星。
一直到丑时中的样子,送完林晨的天方回来对着天台上一片狼藉,千百年难得地有些傻眼,今天是怎么回事,除他外五个人全迷糊了,倒真的不醉不归
墨白全身都如火烧,热得身上黏黏的,人已经没一点力气。小侍女拧了帕子拭着她被酒精涔浸得红通的脸,顿时舒服很多。
感觉天方抱着自己往沐霭宫走,墨白无力扯扯他前襟,摇头,自己现在这副样子,除了让侍女伺候着洗就是让他剥着洗,哪个都不行还有,他为什么还在这
天方轻笑,“那朕可去沐浴了。”显然还笑她上回掉池里的事呢,墨白一憋,连他都腹黑了
听到熟悉的水晶帘碰撞轻响,闻到房里熟悉的熏香,嗯,可以睡觉了。感觉到薄被盖在身上,墨白滚了一圈,把双手拔出来,抱住枕头,蚕宝宝般呼哧大睡。
天方爱怜地将她遮着脸的发丝拨到耳后,那香甜的睡颜,像孩子手里的糖,美好而诱人~沐浴完罩件松松浴袍,长亮黑发倾泻到腰间,昏沉的脑袋也恢复几分清明。注视着床上金灿灿花骨朵似的墨白,他是真的不太明白眼前这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拉三人出去,最后在房顶上醉成一团的,竟连苏都不省人事。(作者有话说,林晨也醉了,苏苏为嘛不能,厚此薄彼,萝卜!)
直到很久以后,抱着难过得似要肝肠寸断的阿梅,那手臂被热泪灼烧的疼痛,才让人恍惚记起,似乎曾经,醉得人事不知的某晚,自己确确也是这样,满眶滚烫的泪肆意奔涌,难以抑制。
只是那个心里装了万万人的人不会说,自己也便不知。
梅梅给她补的生日礼物是带她去且末大大小小的酒楼饭馆把好吃的好喝的都吃喝了个遍!那个满足得呀~乐翻了~唔,当心空了,填饱胃也不错的。
天方陪她在水边的落尘殿前坐了一晚,不时拨弄膝上的焦尾琴,低声哼唱这时代的生日歌,她就絮絮叨叨讲着过往,或雀跃或窘迫或艰难或顽皮让他扎扎实实做一回听众。
自从这次盛大的“联谊会”后,宫里总算热闹了几分,妃子公子得空时常递帖串门子,这厢樱花开了,那院梨花落了,我又作幅画儿,一起赏阅赏阅,他也练了支曲,大伙儿评判评判
第二日墨白就正正式式拜会两位王爷,第一次上朝两位笑容可掬的伯伯给了自己大大一个面子,后来一直忙七夕的事都没顾上,现在总该来拜访一番。
天方鎏年岁大些,所以墨白先去了鎏王府,结果他和敬王爷正在下棋,初听说敬王爷也在还尴尬呢,但再听后面两字,连通报都免了,直接带人呼啦啦往里闯,国手对弈啊,怎么可以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