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意似乎已猜到赵康心中大大的不以为然,当下问道:“你可亲眼见过洛迦大师示现法力?或者与什么人斗法?”
赵康道:“……见过一、两次吧。我见洛迦大师在与歹人拼杀时,一柄紫焰飞剑光芒耀眼,神出鬼没,杀得好几十个硬手儿落花流水……”
赵康话未说完,忽觉周遭气流急速涌动,紧接着,自己虽然仍是盘坐着,却被一股气流托到了空中,离地丈余,四周寒气逼人,竟是凭空出现了几十柄由气流凝结成的、略有形质、几乎完全透明的长剑遍布在他身体前后左右上下,剑尖儿都指向他身体的各处要害,相距不足三寸,寒气刺得皮肉生疼……
突然一下子就面临了这么恐怖的阵势,直吓得赵康大脑一片空白,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忽然,那几十柄气流凝结成的长剑穿插飞过,每一柄长剑都是擦身而过,在空中带动起冷风气流,却未伤到赵康分毫。
之后,那些长剑又都停留在了之前的位置,像起初那样剑尖指着赵康的各处要害部位。只不过,每一柄剑都变换了自己原来所处的位置。
现在指着他眉间印堂穴的长剑本是刚刚指着他颈后大椎穴的;而现在指着他大椎穴的却是刚刚指着他头顶百会穴的……
耳听得那空意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你觉得这又是何境界?”
赵康的三魂七魄仿佛这才归位,却也未见得就归得有多稳当。定了定神,才颤声喊道:“空意大师!空意长老……长老快收了神通吧!”
空意“哈哈”一笑,笑声中,赵康身遭的气流凝剑全部消失不见,那股托着他升到空中的气流也缓慢下沉,只片刻,赵康便又坐在了地面蒲团之上。
赵康惊魂稍定,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空意所示现的功力肯定是步入风门境界了。随即想到的是:他若要杀了我而抢夺法宝,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赵康被深深折服,冲着空意一翘大拇指,道:“大师法力高深,这定是风门境界……风门大圆满境!晚生借花献佛、以水代……水,敬大师一杯!”
说着话,赵康提起红泥小壶,为俩人杯中注入香水,端起自己的杯盏,抬了抬手,一饮而尽。
赵康刚刚吓得不轻,出了好一身白毛儿汗,现在口干舌燥的,喝了一杯水后,仍不放下杯盏,又接着“提壶续水,面不改色,无事一样”。
空意却有些微现尴尬之色,道:“只是风门知微境而已,尚未到通玄境,离着大圆满境还远着呢!”
“听说修炼境界越是往上,在同一境界中的修行者之功力差异越大,您老就算只是风门初阶,但是想必也非其他风门初阶境界的修炼者可比!依晚生看来,刚才您老露的那一手儿风流……气流剑阵,委实是惊天动地鬼神惊!晚生对大师佩服得五体投地,对大师的景仰之情有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
“你若是能拜我为师,我就能让你也修炼到此种境界,而且我还可以传给你驭使金刚指环和须弥玉牌的法诀窍要。要知道,金刚智派的四宝及其它的重要法宝都有驭使的诀窍,这些法诀、咒语、神符等全部记载在《金刚智派咒诀符录》上,每一代掌门人都会继承……”
赵康见空意大师想收自己为徒的念头又死灰复燃了,不愿再听他多说,忙岔开话题道:“晚生不知为何能进入这加了两道禁制的白塔,如果大师能参详得透,我是否便能帮大师脱困?”
空意道:“普通的结界是针对所有人设的,但是遇到法力高强者就会被破除。所以还有一种结界,不单是对所有人,而且还特别针对某一、两个人所设,也就是说,对于这特别针对的人而言,这个禁制更加厉害繁琐,结界的禁锢力更强大!”
空意叹了一口气,又道:“我和师弟空念彼此太熟悉了,我们都能在自己所设的结界阵法中加入许多特别能针对对方的元素,也能更好地利用对方的生辰八字、本命星、太岁星君、命理宜忌这些条件。所以这个结界也许能被一个火门高阶大圆满境的人闯入、闯出,但是像我师弟空念这样的风门通玄境界者却不能闯进来……”
赵康吃了一惊,道:“您那空念师弟竟然达到了风门中阶的境界?!这也太逆天了吧!”
空意点头道:“修炼境界分为五门:地、水、火、风、空。空境那是大阿罗汉、六地以上菩萨才能达到的境界,而对于绝大多数修行者来说,风门大圆满境可以说就是修炼之路上的最巅峰了……”
赵康见空意大师意兴萧索,遂安慰道:“也只是比您老略高一阶而已,真要是性命相搏,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唉……谈何容易!”空意打断了赵康,“这修炼境阶越是向上,越难提升,而且每一阶的法力相差也就越大。地门初阶与地门中阶差异不大,资质佳者于这一阶的提升也不过就是一年半载之功……”
赵康听到此处又不禁替阿多脸红了一下下。阿多这资质也是没谁了。
耳听得那空意大师又说道:“到了水门初阶与水门中阶的差距就明显了,但相差也还不是非常大。如果水门初阶知微境者手里再有件厉害一些的法宝,仗了这外物之力,未必就敌不过水门中阶通玄境者……可是火门初阶与火门中阶相比那就差距十分明显了;至于风门初阶与风门中阶那就更加悬殊……”
空意叹息一声,又道:“好在空念这修炼境界也是攀升到风门中阶不久,功力还不是很深,而我在风门知微境上的修炼已达顶峰,且仗了这金刚萨埵佛像护身,这才没有命丧他手……”
空念说到此,神情黯然地看了一眼赵康道:“你不肯拜我为师,却也不谬。若真的是做了我的徒弟,我那空念师弟若是知道了,也决不会容你。除非是你叛出师门,再改投到他门下,为他效力,否则的话,恐怕就算不死,也是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