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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厦门暮色 (5)

曲普圣竟能独自摸上山闯入寨,一介书生而已啊,这事让蛋亨仔的恼怒肯定超过了胳膊上的那道伤,疼痛更胜无数。官兵都一直拿猪槽寨没有办法哩,蛋亨仔的威风很大程度上依赖着寨子的固若金汤。

太傻了,以卵击石,哪里能有奇迹盎然呈现呢?看到曲普圣被五花大绑地拎走,陈浩年拼命冲过去,但他冲不过去,那些怒气冲冲的匪脸上都横下肉,骂骂咧咧地推搡着,抬脚就踢开他。他听到曲普圣扯着嗓子尖利地喊:"让他走,让浩年走,离开这里,不关他的事......"

几天后曲普圣从水牢里出来,被吊起来打的人却换成了陈浩年。胳膊被吊起,嘴塞着布团,浸过水的竹皮鞭子呼啸着闪着寒光抽过来,马上皮破了,肉绽了,血流满地。曲普圣被押来,押到铁牢的窗门上,让他看每一鞭是怎样落到陈浩年身上的。陈浩年听到曲普圣的嚎叫,双手抓住铁框,头拼命往上面撞。"不要打他!放了他!不关他的事,你们打我杀我吧,放了他啊!"

这时蛋亨仔出现了。

如果不是亲眼见,根本不相信这么瘦小、笑起来脸上还飘浮几许羞涩的人就是蛋亨仔。蛋亨仔还是笑,笑着说:"你去拿三百两银子来,就不打他,就放了他。"

陈浩年已经有些迷糊了,但仍把蛋亨仔的话听清了。他动了动嘴,嘴却动不了。他用眼角瞥曲普圣,曲普圣双手揪住铁框,贴在上面的脸是变形的。他晃动一下头,似乎做出了表情,这个表情他希望曲普圣能看得懂。三百两啊,曲普圣哪里弄得到?所以不能再鲁莽了,不能答应。

曲普圣却喊:"行,行,三百两,我马上去取,你放了他,不要打他,求你不要打......"

蛋亨仔说:"给你十五天,十五天之后你如果拿不到三百两银子,我就杀了他,一刀一刀地凌迟,懂了吗?"

第十三天,曲普圣真的抱着三百两银子来了。来了却不走,只是急急催着陈浩年走。"我把人家打伤了,对不住人家,留下来伺候几日,赔个罪。你走,茂兴堂的人都走,到了山脚时,拿一件黄戏服冲山上招一招,我看得见的。走吧,快走,快回台湾去!"

陈浩年那时已经躺在余一声二声三声用树枝草草搭起的担架上,他走不动了,那一场吊,把他肩胛骨下的伤又挑起了,那一处原本就已经半废着。吊、打、数日的饥饿,他觉得自己离死仅差半口气了。从大帽山离去,越快越好,事情是曲普圣惹起的,但曲普圣也不能留。这话他想说,最终却没说。走吧,他太想走了。

后来他一直骂自己,为什么不逼曲普圣走呢?蛋亨仔要的是钱,拿了钱,抖擞过威风,出了口恶气,也就完事了。盗亦有道,人家不需要谁来赔罪伺候。曲普圣是想好的,他留下,就为了死,在确保陈浩年安全离去后,断然赴死。

是要以一命抵掉那数百两的借款,还是原本早就断了生的念头?

余一声二声三声他们抬起担架要走的那一刻,曲普圣曾急步过来,蹲下,趴在陈浩年耳边说:"下辈子我变个女的,来找你。"声音很小,很模糊。他不是第一次这么说,所以陈浩年当时并不理会。又来了,又说这种胡话了。浑身骨肉悠长锐利的疼痛增加了陈浩年的不耐烦,他眼皮甚至都没有睁开来看曲普圣一眼。

陈浩年多么恨自己。他没有拉曲普圣一起离开大帽山,曲普圣死了;临别他没有看曲普圣一眼,曲普圣在阴间一定愁肠百结,凄惨、幽怨、忧思绵长。

这辈子他欠下曲普圣了,欠下曲家兄妹二人。

这辈子他还不清他们的债了,但他会把曲普圣向春源茶行董老板和夏氏钱庄夏本清借的钱还上,三百多两,多么浩渺无边的一个数字啊,若是他还不了,他的儿子、孙子也会承继起来,无论如何总归要有还清的一天。

现在他得先回台湾,这也是曲普圣的意愿。出来这么久,海的那一头,他的妻子秦海庭应该已经大腹如鼓了吧?入秋了,有了凉意,风也渐渐变得凌厉。春季播下的种,经过一个漫长夏季的孕育,一个生命已经渐渐成熟。

他的儿子就要到来了,他要去台北等着。

但是最终他却没有马上走成,他走不了了,海面通不了船。

又打起来了,还是法国人。

法国人从马江退出后,并没走远,而是返身再去台湾,跟刘铭传交上火。陈浩年大意了,两个月前法国人打基隆,没打成,几天就走了,在马江也仅打了半天,他以为这一次时间也不会久。

这一次法国人分两路,既打基隆也打沪尾,都在台湾北部顶端,往那里的船就歇下了,不敢前去。

既然找不到船,茂兴堂只好重新回到洪本部。也许就两天吧,歇上两天,待战事平息了,就有船驶动了。

半夜下了雨,是那种如同跟地面所有东西都有仇似的下法,劈头盖脑地砸下来,砸得屋顶似乎都一点点矮了下来。陈浩年仍住着夏家的旧房子,说是旧,其实也是出砖入石修建起来的,红砖乌瓦,屋檐不高,但敦实有力。有力的瓦片与更有力的雨水相撞击,发出骇人的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天兵天将围困住了,末路逼近,地动山摇。

雨声里渐渐增加了另一种声音,很微弱,是一股憋屈的闷响,断断续续地起伏--它们都来自陈浩年的咽喉。陈浩年不是被雨声惊醒的,他一直就醒着,没有入睡,睡不着。从听到曲普圣跳崖的那一刻起,他脑子就空了,像填进大团棉絮。他没有了脑,似一具木头躺在担架上被人抬到了这里,又到了那里。

终于借这场雨,在这个深夜,他哭了出来。

几天后,他一瘸一拐去了料船馆。码头上船一艘艘密密排开,都收了帆,卸了橹,放下锚,被浪推得整齐地左右晃动。它们原本一直在两岸间匆忙地走着,米、糖、茶从那边来,瓷、布、纸等诸多日用品从这边去,现在却猛地歇下了,默默等着消息。

沪尾离台北只有三十来里的路哩,洋枪洋炮只要轰上了沪尾,眨眼间,也就到了台北。对朝廷而言,台北城内藏有军装、武器、粮饷,而对于陈浩年,那里有他的家,有曲普莲--他一怔,先想到的竟仍是曲普莲--有秦海庭以及未出生的儿子。

极目眺望,只望得见苍茫海天。

第二天陈浩年又来,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他每一天都出现在码头上。那里总聚着人,船户、船夫、商人、闲人,七嘴八舌说的都是对岸的零乱杂事。陈浩年始终不言语,他只是蹲在人群里,侧耳听着。

基隆守不住了,基隆被番仔占去了;

刘铭传修的炮都是半傻子,炮口向前,炮身转不动,番仔几发炮从侧面一打,炮台就飞上了天;

番仔开始围攻沪尾了,沪尾只守着三门炮和一千多名兵......

陈浩年想,这是天意吗?是老天在惩罚他吗?这一趟厦门真的不该来啊,竟有如此多的凶险接踵而至。离开台北后,他连一封家书都不曾寄去过。给谁寄呢?海庭?他何时有给海庭写信的习惯?一个字都不曾赠予过。演几场戏罢了,以为演个十天半个月,戏班子就该回转了,何必多此一举?可是现在,若是那边有信来,或者他这边有信去,该是多么珍贵的啊!

动荡之秋,家书岂止抵万金!

其实码头上所有人都不相信法国人能赢,放在以前难说,现在不一样,不是有刘铭传吗?那么有谋略的淮将,出生入死都在第一线冲锋,有他在,台湾就不至于丢掉。

是真的吗?但愿,但愿。

陈浩年又回了一次安渠县陈厝村。无论如何,他得再说服一次母亲。以前年轻,他并不能真正体味亲人隔绝两地时的牵肠挂肚之痛,现在却不一样了。在曲普圣死去之后,在他即将做父亲之际,他猛地明白能够每天目睹到亲人的康祥平安,是何等重要与必要。他要带上母亲,把她带在身边,日日守着她,给她作伴,为她养老送终。

三天后陈浩年离开陈厝村时,身旁并没有母亲,他还是孤身一人。

如果母亲活着,就是强行背,这次陈浩年也要把母亲背上。可是母亲已经死了。就死在家中,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是平静的,双手交叉叠放在腹上,脚套胭脂红的绣有凤凰喜雀的绣鞋,而身上则穿着一身宝石蓝绸缎大袄,上面绣着暗纹牡丹。这不是母亲平时常居服,从未见母亲有如此色彩明艳地装扮过。那么,母亲是默默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换一句话说,这一天的到来是母亲心中有数的,母亲甚至也感应到陈浩年要返家了吧,所以她从容穿好自己早已备下的衣服,然后款款离开尘世,去了阴间?

这符合母亲一贯的行事风格。母亲就是这样。

陈浩年没有流一滴泪,他也不招呼左邻右舍。他知道,母亲不愿意那样。他找到陈家祖坟,开了穴、砌上石,然后购来棺材将母亲装殓入葬。这一切都是他亲手做的,他做得流畅而舒缓,非常周到,某个时刻他一恍惚,甚至觉得自己似乎更像个深怀喜悦地送女儿出嫁的老父亲。

解脱了,母亲解脱了。

母亲的一生犹如一场漫长的苦役,她深陷其中,甚至主动以自虐为连绵不断的他虐找到一点理由和借口,于是便有双倍的身心苦痛。现在终于到了尽头,终于可以平静歇下来了。

离开家前,陈浩年在门外的塌寿上站了很久,就在母亲以前常站着的那个地方,不过母亲是往外面的村口看,而他则是转过身来,眼睛看向幽幽的屋里。从五岁开始他就从这里离去了,但因为有母亲在,这个房子的砖瓦梁木一直是有温度的,暖暖地缀在心里的某一个角落,每一次跨进来,他都似前一刻刚刚离去般亲切自在,连气息都那么可心可意。

现在没有了母亲,屋子就一下子冰凉了,到处影影绰绰,几次转身,陈浩年都不免一怔,一惊,仿佛自己不小心走进陌生人的房间,仿佛顷刻之间那椅子那桌子都会长出獠牙、张大血口腾空扑来。有太多的记忆储存在这里了,砖木都已经有自己的生命。

他得走了,他不能再一个人留在这里。什么时候再回来呢?不知道。但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还会回来的,毕竟这里是他的祖家,陈氏的家。

回到厦门,他听到两个消息,一个与法国人有关,另一个还是与法国人有关。

在沪尾,刘铭传又赢了。基隆那么坚固却轻易就丢失、沪尾那么虚空法国人连攻七天却最终败落,这里头有玄机,是刘铭传玩的丢卒保车的谋略。基隆的兵将都调到沪尾了--都调去本来也挡不住法国人的火炮短枪,刘铭传还是玩谋略,法国八艘船舰一起向岸上开炮时,他让兵员蛰伏不动,等法国人以为上面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呼啦啦往上涌时,才突然出击,聚而歼之。三四百个法国人被杀死,接下去往船舰上逃回时,又落水溺毙七八十人。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啊。这些年,只不断听得洋人如何行凶作恶,哪想到小小台湾岛上,竟也有一个大巴掌狠狠掴到他们白花花的脸蛋上了。

但法国人并没有真正败走,他们不走,竟放出话说,台湾从南到北的所有口岸都不许有船来或者往。

就是封锁了,要把台湾锁住,围成一只密不透风的瓮,然后困死。

前些天北部有战事时,陈浩年本还可以绕道走南部,无非多费些钱多耗些时间而已,可是现在,东南西北所有的航道都被堵上了,法国船舰上的炮长着眼睛,他们的弹药一点都不缺。

陈浩年让一声二声三声出去,分别到各处找船户。给钱,多少钱都可以。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他们不需要推磨,只需一条普通的船,从这一岸渡到那一岸。毕竟是我们自己的海域,在上面行驶了一辈子,每一道水纹船户们应该都了如指掌了吧?法国人封锁得再死,万里海涛之上还能扎上密不透风的篱笆?

但是一天一天地过去,一声二声三声总是垂头丧气地回转。

所有船只都绝迹海上了吗?

不是。

所有船户都泊岸歇下了吗?

不是。

一声二声三声得到的情况是,船不是不走,不时仍有船悄然解缆往台湾去,去了,又回了,但没有哪一艘愿意载上戏班子,给多少钱都不肯。

陈浩年知道自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找不到好看起来的理由。夏氏老屋第二进东厢房是整幢房子最宽敞的一间,晨起有阳光,入暮有微风,陈浩年住在里头,却不时憋闷得喘不上气。门总是闭着,闭得严严实实。很奇怪,一个人的耳朵竟可以在一夜之间得以疯狂生长与发育,插在脸颊两侧的那对耳朵分明变陌生了,它们那般害怕声音,一点点声响从耳洞进去后,立即就凝固成一枚枚利剑,东戳西捅,鲜血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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