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多是些老者,于自家门前沐浴夕下阳光。一些人见到吴文斌,显得有些谨慎好奇。
村子比之以前,稍有死气,不像回忆里的活泼。
吴文斌踏进村口大门,看着一路一路的不容再摧残的小房子,恍惚就到了自家院子。
看着上面那块吴宅的字迹不清的破旧牌匾,门上也面满是斑驳,门扣也被撬了,
这里是年少追梦的开始,心里有些欣喜和感慨,推开了祖宅半开的大门。
院中杂草丛生,几处屋瓦稀松,阳光投进了院子,照的角落里蛛网透黄。
看着院子里的模样,以前的记忆也慢慢复苏,有些唏嘘已是物是人非。
不过还好是晴天,不然进院子和屋里的就是雨水了。
宅子在失去主人的时候,也就失去了光彩,屋内的饰品如精瓶玉帘类的早被搬空,倒是有些挤满灰尘的朽木桌椅应该是木材普通没被人拿走,还有些陶瓷瓦罐也无人问津。
以后就在这里生活了!
打扫之间,吴文斌听人见门的嘎吱声,就看见推门进来手端一盘子馒头的老媪,她一脸的好奇与防备,长满皱纹的脸和佝偻的身躯依旧藏不住这股情绪。
吴文斌说了自己的身份后,她也只是世事变迁,跟着便感慨一下。
当时吴家在这一片可是相对大户人家,发生的事她还是知晓的。
这家小主人幼时迷上江湖小说,憧憬有一天能够纵马江湖,吴家父亲老来得子,什么事都顺着这个儿子,给请了个武术大家教他习武。自此人就天上窜地下跳,非常野,一发不可收拾。
二八那年,他父亲老死,人又不会掌管家事。这个父亲还想见儿子娶妻生子,却不想,这个梦想早夭,就此撒手人寰,定了的婚也未成。年轻气盛的小主人便又没有了家庭羁绊,一日拿了钱就断然出了村子,闯荡江湖。
回想当时,吴文斌也觉得自己很可笑。
从妇人口中得知,只余数家在这野村生活,村民不少出村谋生搬去了外面居住,许多空房无人问津,剩下多是鳏寡孤独的老人。现在村里就只有一壮年,才过而立之年。此间便是去劳作了吧!
她想吴文斌可能是以前祖宅里住的人,便送来些吃的。
吴文斌狼吞虎咽吃了馒头填了肚子道了谢,又去老媪家中借了木桶与井绳、刀具,真正的扫除才正式开始。
这时春天才到,干枯的茅草还有许多。趁着天晴,去后山割了茅草。幼时同一般人家的小孩在山里顽皮,学了些手段,顺手下了套子,若幸运就有了今夜的晚餐。
稍晚,在最后的孔隙铺上茅草时,夕阳早就落下。
坐在房顶,摸了摸伤口,暗自松了口气,看远处昏暗远山映红霞。青黄的院里整平,粗略的打扫完毕,让祖宅有了新的生气。
还器具时,讨了些烛火和被褥,也见了村里唯一的壮年,一个满脸胡糙,铜脸黑皮的七尺大汉,生的一对有力的臂膀,全是山中劳作的缘故,才是这般肤色体态。
听老妇人言其孤身一人希望劳作攒钱娶妻,一起侍奉寡母。
害!想来谁不为传宗接代劳碌呢!
天还未尽黑,上后山检查陷阱,所幸套了只出来寻食的野山鸡,毛色绚丽光彩,屁股生有几根黑白相间的长翎子。漂亮华丽,眼见还有几分肥相,去了毛不知有几两肉?!
院中生了火,精瘦的骨架连皮带肉架上了火,它的皮毛早化了灰烬,留下了四根最长的翎子,插在了墙上。
过了半晌,熟透的香气飘入口鼻,撮点借来调味的香料盐巴撒了,叫它入肚。自破庙一战为止,除三个馒头之外,滴米未进。不一会,香气四溢的烤山鸡只余枯骨,虽意犹未尽,但足以应付今夜,明日要多套些,方可解馋。
不一会,壮年来访,还带了些吃的,他比吴文斌早生了四五载,吴文斌如今二十有七,所以便唤了他康哥。
康哥为人憨实,爽朗稳妥。说这山上野物机灵,难以捉摸,打猎有较大风险,饥饱不定,想娶妻生子,种田还是安稳些好。
畅谈有余,康哥明日有农事于西山水田,便回去睡了。
黑夜之中,炭火的光亮在吴文斌的脸上闪动。
繁星,篝火,微风,山林,感觉从没有如此轻松过
初春的夜稍冷,青烟多余,淡黄焰火摇摇欲坠。抵不过困意,还是裹着被子,不知觉的睡了。
归家第一夜就此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