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以探寻的目光看向珍妮丝,静静的等待着珍妮丝的答复。珍妮丝听了秃子的计划后却陷入了沉思,沉默了许久后才犹豫的看向秃子,缓缓开口:“就没有不离开英国的好办法了吗?你知道的这毕竟是我的家乡,我的父母,我的祖辈生活的地方,就这么走了我会很难过的。”
秃子闻言嘴角扯起一丝苦笑,珍妮丝的答复在秃子的预料之中,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若非被那便宜师傅强行绑上了战车,自己早就想方设法的回家看看了。但秃子其实也考虑了不少不离开英国的办法,说实话,没有一个是现实的,最起码自己和铁柱的外貌特征在这里实在是太显眼了些,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更何况自己已经立下了誓言,要建立一个梦想中的国度,显然这世界里的英国所处的年代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这里的可塑性实在太低了,而且此时的英国虽然还未达到后来所谓日不落的盛况,却也不是秃子这种接近光杆司令的水平能够抗衡的,所以离开这里就是唯一的选择。思来想去,要想劝珍妮丝这老太太和两人一起走唯一的办法,就只能靠忽悠了,好在某人于忽悠一途上的造诣,秃子可以说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黑龙已然已经被后浪拍死在了沙滩上。
秃子苦笑着思索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假装一脸苦涩的开口说道:“珍妮丝,相信我,如果有任何不用离开这个国家的办法我都会想方设法去办的。而且,我亲爱的珍妮丝,您瞧瞧这里这个畸形的社会,本该是保护人民的人变成了谋夺百姓财富的暴徒,还不时扮演一下刽子手的角色,您难道不觉得害怕吗?我知道这里是您的家乡,是您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但若是您连生命都无法得到保障,那这家乡又有什么意义呢?”
秃子嘴里讲着些貌似有道理的话语,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祈祷着不要被某些可能存在的大能听到,而后又自我安慰的告诉自己,这是在帮助一个心地善良的老人,是在做善事,是善意的谎言,祖先有灵可万不可以当真的呀!
老太太毕竟岁数大了,脑瓜子反应慢一些属实是正常现象,闻言略带犹豫的点了点头,似是有些同意了秃子的观点,秃子见状赶紧加紧倾泻火力,生怕慢一点被珍妮丝回过味儿来,趁热打铁的继续说道:“珍妮丝,不怕您笑话,我在监狱里发了个誓,我发誓我要为你们这些善良可爱的人营造一个真正美好的家园,在我的家乡,誓言可不是可以随随便便立下的!而且我的师门也是我强有力的后盾,我并不是在说些空口白话,而是我真的有这个能力和意愿去做这些事情的,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秃子脸不红心不跳信誓旦旦的以自己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师门为理由给老太太画着大饼,并且成功的把老太太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誓言上,成功的把老太太忽悠下道了。老太太皱眉思索了片刻,随后似乎想起了秃子曾对自己说的师门是如此神奇,连那种不现实的魔术都能够做到。所以这孩子应该不是在骗自己吧,眉头逐渐舒展,有种找到了理由的意思。嗯,这就是被忽悠瘸的前兆了,珍妮丝已经开始不自觉的给秃子身上套光环了...
秃子看到老太太的表情后心知这事有戏了,赶紧又给已经昏头转向的珍妮丝点了把火,务求直接让老太太找不到北,对自己言听计从。
“何况老太太,我们兄弟二人实在是不忍心在这里拖累了您,事情本是我们兄弟二人做的,但以这帮人渣的做事的手段,到时候您肯定也会被连累啊,所以,珍妮丝,和我们走吧,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在那里我会建立一个真正伟大的国度。到时候,那里就是我们的家乡,我们亲手建立的家!”差点被自己感动到的秃子忍不住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假装擦掉了自己不存在的泪珠......回过头来我们瞧瞧秃子编织的这一套谎言,即点明了不能呆在这的理由,又给珍妮丝画了张美好的大饼,最后还打出了一手感情牌,有理有据,乍一看倒真像那么回事似的。对于这一点,秃子表示,忽悠我们是专业的。
珍妮丝就这样被成功的忽悠瘸了,并且还被这一套谎言感动的不行,觉得全世界再没有比这孩子更为自己着想的人了,你瞧,这孩子为了自己竟然能把建立一个国度的事情提上日程,脱口而出,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跟着这孩子走呢?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走到秃子身前,一把抱住了秃子,无声的表示同意了秃子的计划。
秃子见状大喜,忍不住在脑海里给自己颁了个奖,就那种金闪闪的人形奖杯。随后轻轻拍了拍珍妮丝,把老太太按在椅子上做好,随后起身把腿踩在了自己椅子上,一副山大王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我就来说一说我的计划,我们一会就要收拾收拾东西,除了贵重物品和一些有意义且重要的东西以外,其他的都不要携带了,我手里还有不少黄金,怎么都够我们花销了。收拾完东西,我们要趁着天还没亮赶去伦敦港,到时候找条差不多的船立刻出海,迟了我怕发生变数,等到了海上他们再想找到我们可就难了,到时候天高海阔,任我们逍遥。至于说我们最后去哪里,亲爱的珍妮丝,就请容我卖一个关子,等到合适的时候再行揭晓。好了,大概就是这样,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赶紧行动吧?”
珍妮丝闻言也知道时间紧急,不能浪费,遂向楼上走去,而铁柱本就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不要说兜比脸干净了,就是有没有兜都两说呢。秃子见状赶紧让其扶着老太太上楼去,帮着珍妮丝搬东西。秃子自己则是转身去了厨房从后门进入房后农场,迅速的冲入鸡舍鸭棚之中,把一群迷迷糊糊正畅游在梦里的可怜鸡鸭扫进戒指,随后看了看两只出了大力气的老牛,不忍因为肉质太老就把他们丢在这里等死,咬了咬牙良心发现的把它们也装了进去,随后拉着老马达利尔走向马车,半晌后,秃子把马车停在了大门前,拍了拍达利尔,把达利尔吓得腿脚一颤。见此秃子不禁脸现得意,略显开心的蹦下车进入房中。
此时房子里大厅中已经放好了一口大箱子,箱子里装的满满的,除了一个破铁盒子里面装了钱勉强能算是值钱之物以外,其他的大多是一些破旧的书和换洗衣服之类的东西。铁柱将最后一本破旧书籍放进箱子后,一把将箱子扣上,用力一抬就把箱子扛在了肩上。秃子见状歪了歪头说道:“把箱子搬到外面车上吧,珍妮丝,还有什么东西需要拿吗?”
珍妮丝则是缓缓摇了摇头,以探寻的口吻问向秃子。“我想去我死去丈夫的坟前看他最后一眼,可以吗?”秃子闻言,心头一颤,自己竟是忘了珍妮丝曾经还有个丈夫!两人相伴大半辈子,自己如今却要让两人永别,老太太得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答应了自己啊。秃子心中愧疚,坚定了要把大饼画成现实的决心,同时忍不住认真的点了点头,同意了珍妮丝的想法。珍妮丝见状开心的抱着秃子的脑袋,“吧唧”一声亲了秃子那光秃秃的脑门一口。随后一溜烟跑到屋外坐上了马车,腿脚都好像灵活了许多。
秃子苦笑着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房子后,跟了出去,走到门口郑重的关上了大门。这才上了马车询问道:“珍妮丝,不知道我们的养父在哪里?”
“就在我们最初相遇的那个地方附近不远的林子里,家里穷,没法葬在墓地,是我亲自把他葬在那里的。唉...”
秃子能从珍妮丝的话中体会到一种无奈的辛酸,摇了摇头,一边驾车向那里行去一边安慰道:“过去的都过去了,今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相信我珍妮丝,我保证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珍妮丝听了也不言语,只是默默点了点头,随后呆呆的和铁柱坐在后面沉默无语。秃子见状不由又是一阵苦笑,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也默不作声的赶着达利尔向目的地行去。半晌,为了打破沉默的氛围,秃子大脑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珍妮丝,您这箱子里有我们养父的照片吗?”
“照片?什么是照片?”秃子这才想起来,这时候貌似相机还没有出现...
“哦,就是画像的意思,我的家乡那里管画像叫照片。”
“这样啊,有的,你想看看吗?”珍妮丝问。
“好啊,方便的话就让我看看养父是个怎样的绅士才能把您这么善良美丽的女人娶到手。想必是很英俊的吧。”
“哈哈,你这孩子真会说话。等等,哦,在这,给你。”
秃子接过珍妮丝递来的画像,画像不大,不过一尺见方的样子,秃子借着驾驶座旁边挂着的煤油灯将目光汇聚到画像上,这一看却是深深皱起了眉头。
好像...稍微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