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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纱窗,照进偌大的卧室里,晶莹剔透而复古别致的水晶灯下,是一张海洋式蔚蓝的床修饰在木质般理石的地板上,折射出的光在房间中每一缕空间里跃动着。
细致的墙壁上有毕加索的画像,它是那样的栩栩如生,它的存在给房间增添了几分艺术的灵气。
宽大舒适的床上露出一张妙龄俏皮的瓜子小脸,唇红齿白,发丝乌黑亮丽,细软而柔顺,男人的指腹在这张清纯洁白无瑕疵的脸上轻轻地来回摩挲着。
女人像似感觉到了脸上外加的温度,长长的睫毛翕动一下,缓缓睁开双睛,对上雕刻细致的天花板上莲花似的水晶灯。
裴初黎的手顿了一下,在收与不收之间为难。
“我怎么会在你的房间里?”林侧脸看清楚裴初黎那张好看得宛如刀削般的脸,猛的坐起身,警惕地问道。
称呼“你”,她不叫他初黎哥哥了?裴初黎眉宇间的温和一点一点地冷下来,好看的眉梢蹙起:
“昨天接你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过,而且没你房间的钥匙。”裴初黎将还在空中悬着尴尬的手握拳收回,喜怒不行于色的开口说道。
“那你睡的哪?”林鹿带着质问的口气,眼神里透露出疏离与冷漠。
看到林鹿醒来不是缠着他叫“初黎哥哥”,裴初黎心里瞬间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动一样,一阵莫名其妙的难受和烦躁;他起身,背对着林鹿去窗口,语气不瘟不火地吐了两个字:
“沙发!”
林鹿做了一个深吐一口气,放心的动作,这才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子。
“既然你不是什么落魄少爷,那就搬走吧,我这儿不留等闲之辈。”林鹿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包,离开前淡淡地丢下这一句。
落魄少爷,等闲之辈?这女人既然对他说这样的词。此时裴初黎脸色黑压压的,布满了许多黑线,嘴角擒起一抹讽刺的笑:“不识好歹的女人”!
他寸步不离地守了她一夜,又是盖被子,又是调空调温度的,结果她早上起来就这样报答他?
林鹿从三楼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内,将包的拉链拉开,口朝下,狠狠地抖了几抖,“噼里啪啦”,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她星辰般的眸子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白雾,将昨晚赢得的手机从桌上抓起,狠狠地摔在地上;接着拿起乔疏雅的那个玉石耳坠又是狠狠地砸,嘴里怨恨道:“信任都喂了狗。”
活到二十二岁,她从未真正体会过那种像有人拿着刀子在摘自己心那样痛。她那么相信的人既然骗了她,而另一个她看好的人却设计她,取笑她!
她图他的钱?图他的家世?从未被人这么侮辱过。而她呢?还傻傻地想撮合一朵白莲花和一个骗子在一起。
一向大大咧咧,喜怒挂在脸上的人,笑起来有多好看,哭起来就有多难受。
这是她第一次躲着哭,她抱着膝盖,蹲在床脚,小声地抽泣,哭到哽咽,肩膀颤抖。
她一向聪明伶俐,可是这会儿回想起昨晚乔疏雅的话,脑子都是他们那张虚伪丑陋的嘴脸,却自动略过了裴初黎的及时出现,替她出头乃至晚上照顾她的事。
……
自裴初黎搬出水榭的第三天。当她冷静下来的时候,仔细想了想裴初黎骗了她好像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可是心里就是莫名其妙的点着一把火,气焰不灭。
她也分不清楚是乔疏雅的诋毁还是裴初黎和乔疏雅的关系让她闷闷不乐!
这些天感觉自己像生病了一样,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整个人怏怏的。
“雪球,这块表送给你!”林鹿同雪球在后院里乘凉,从兜里逃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缓缓地打开。
手表的光同太阳的光线交相辉映,这样高贵,耀眼,奢华的外表像极了某人!
和他很配吧,但是他不打算送给他,了乔疏雅说得对,她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贵圈子她懂,但是她不喜欢勾心斗角,也不喜欢虚情假意。
雪球吐了吐舌头,对着林鹿摇头,用爪子拍了一下盖子,盒子又盖上了。
“你也嫌弃我的东西?”林鹿将手表连同盒子一起胡乱扔了出去,委屈到想哭。
雪球看着自家小主人伤心难过,就爬在地上,用背蹭着她,同她靠在一起。
舒洁站在她们的身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些天林鹿都没有胃口,吃的人话也少,也不去花店,要么闷在自己房间里,要么陪雪球玩。
她看着心疼!
……
“裴少,傲娇它能吃吗?”晏启站在总裁办公室,数落着裴初黎。
傲娇它能吃吗?曾经某人也这样问过他!
“明明很担心人家,为什么不主动低头,求和好?你也知道让我对人家姑娘好,可是你自己遇上这种情况却假装不会处理。”
晏启苦口婆心地在裴初黎旁边念经,而裴初黎却还一副高高在上,没有错一样,一脸深沉无表情,不反驳也不表态。
“裴少,别抽烟了,自从你学会抽烟后,这烟灰缸我一天都要倒五次。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子孙后代想想吧!”晏启无奈地劝着,自从他们搬回来后,裴初黎就烟酒都沾上了,以前这些都是他厌恶的东西。
现在呢?唉,敢问世间情为何物。
“我担心她?她就是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裴初黎嗤笑道,掐灭手里的那支还剩一大截的烟。
裴初黎的内心:还是子孙后代重要,要是生女孩一定像那女人一样活泼开朗,水灵好看!
“要是我谈恋爱了绝对不学你,心`口`不`一。”晏启一字一顿,又简言意骇。
他就是死要面子,就是死鸭子嘴硬。
瞧瞧那动作还挺诚实的!
晏启内心活动又一如既往地欢呼雀跃。
其实他最近也不太好,虽然天天见到曲菲菲,但是那个女孩对他还是不冷不热的,有时候还特意躲着他。
一想到这,他禁不住再看看自家少爷一眼,然后看看自己,都是同病相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