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从三亚回来后距离江文涛七十大寿的日子不远了,江文涛并不在乎,可是余秀美非常重视这个生日,而我头疼的就是如何给江文涛祝寿,如何别出心裁!送他什么礼物成了我最大的问题,送一般人礼物,只要选些合适的东西便可,可是江文涛这一辈子什么没见过,什么没有过?而实在没有的那些东西也不是我可以负担得起,所以这个礼物成了我最伤脑筋的事,我不想因为礼物被人取笑了去,更因为江文涛这段时间对我确实视如己出。
晚上,江凡带了工作回家,三亚虽然玩得开心,但是江凡的公事堆积不少!
“下月初就是爸的生日,你说我们送他什么好?”
江凡毫不在意地笑笑:“一家人,送什么都无所谓的!”
听了江凡的话,我极度郁闷:“那你以前一般送爸什么?”
“我很少送爸东西,送了也未必是生日的时候!”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再说你是儿子,我是儿媳妇,他七十大寿,我们怎么可以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江凡不满地把我抱到腿上坐下:“宝贝,这个只是形式而已,送和不送都可以,你怎么可以老是把心思用在这上面,不用在我身上呢?”
我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我就是用在你身上,所以才这么煞费苦心的嘛!你是他儿子,应该比较了解他的喜好,给点意见嘛!”
江凡爱怜的磨蹭着我的脖子:“我这辈子拥有了财富和地位,可是我最珍惜的就是拥有了你,如果没有你,这些财富和地位,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我心里感动,嘴上却说:“我不知道我们江大总裁说起甜言蜜语来,不输给任何人呢!”
江凡带着惩罚性地在我唇上轻咬了一口:“这可不是甜言蜜语,是我的真心话,也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我有些迷茫地看着江凡:“我总觉得你不应该对我这么好,我也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你对我太好,我害怕你以后会对我不好!”
江凡柔声说:“傻瓜,我不对你好还能去对谁好,我说过,我要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你知道我向来说话算数!”
我有些贪恋地抱紧江凡,以趋走自己心里经常莫名其妙涌现的惶恐感。
江凡心疼地抱紧我,无限柔情,我抬起头看着他:“我想要一架斯坦威三角钢琴,可以吗?”
这是我从认识江凡以来,第一次主动开口,江凡轻轻一笑:“当然可以,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那妈那里……”
江凡了然地点点头:“我会说是我非要买给你!”
“这样是不是很虚伪啊?”
江凡叹了口气,抱歉地说:“本来你想要什么东西都是天经地义的,现在还得顾忌这么多,是我委屈了你!”
“其实你已经对我很好了,就像大姐说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你一点也没有委屈我!”
面对江凡的深情,我有些心虚,他对我如此专情,而我却经常走神,陆涵的影子依然经常浮现在我脑海,我想驱逐,可是却无法彻底忘记,就因为我心怀愧疚,所以不管余秀美如何对我,我都会顾全大局,也算是为了自己心里少一些内疚!
礼物的事,指望不上江凡,我只好另想办法,难怪余秀美经常吃我的醋,江凡对我的确视如珠宝,可是对自己的父母有些疏忽,也许江凡已经习惯了父母为他付出,也不能说他不孝,只能说江凡在这方面有些粗心!
虽然已过了立秋,可是天气依然灼热,秋老虎肆虐,如果离开空调房,简直要昏过去,我放弃了外出的念头,天天在家里陪江文涛下棋,不过已经不单纯是下棋了,还涉及到了诗词歌赋,我仔细观察着江文涛到底最喜欢什么,虽然了解了他的不少喜好,可是对礼物一事我依然拿不定主意。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比较凉爽的天气,我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江凡对我这么重视感到不解,认为一家人根本没必要,我也不再跟他解释,江凡根本不会明白!
我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心想谁都没我现在这么无聊吧!我甚至想如果江家不要这么有钱就好了,那么就可以随便买点参茸补品!
“吱!”一辆车停在我面前!
“凝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逛?”
站在我面前的人是陆涵,我真不知道该说有缘还是阴魂不散了!
“我也不知道!”
“没有人陪你吗?”陆涵往四周看看。
我点点头,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他。
“你要去哪?我送你!”陆涵说。
我立在原地没有动,陆涵走下车来:“凝儿,你一定要跟我这么疏远吗?即使做朋友,也不可以吗?”
其实异性朋友我并非没有,可是和他们交往,我不会有对不起江凡的感觉,而和陆涵相处,我心里的内疚感会淹没我,虽然我知道我和陆涵之间没有实质的事情发生,可是我心里依然有种犯罪感。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也许保持距离是最好的办法!”我如实说。
陆涵专注地盯着我,我被他的眼光弄得局促不安,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凝儿,你知道吗?当你觉得不能面对一个人的时候,说明你把握不了自己的感情,你根本没有放下我,对吗?”
我有些轻蔑地一笑,我很惊讶自己的笑里竟能带着轻蔑:“一个是伤害我的男人,一个是疼我如命的男人,你觉得我心里应该有谁?”
陆涵不置可否地看着我,挑衅地一笑:“如果你真的这么自信,为何这么怕见到我呢?你怕自己把持不住,对吗?”
我火气腾地上来了:“我把持不住?你太自恋了吧?”
陆涵却没有理会我语气中的不善,突然放软了声音:“凝儿,既然不是,为何要这么抗拒我?我知道以前是我伤害了你,可是现在,我只是作为一个朋友关心你而已,你何必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呢?”
我重重叹了口气,长久不语,陆涵又说:“怎么一个人在街上,总裁不管你吗?”
我听出了陆涵语气中的试探,立刻澄清道:“和他没有关系,下个月就是董事长生日,我不知道送他什么礼物,所以出来看看!”
我没有叫江文涛爸,可能是习惯使然,以前和陆涵谈起江文涛基本都以“董事长”相称。
“董事长七十岁了吧?时间过得真快!”陆涵感慨地说,“董事长对你怎样?”
“他对我很好,就像亲生父亲一样!”
陆涵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他肯定会喜欢你,以前我在公司的时候最谈得来的就是董事长,我们有很多共同爱好,我喜欢的人,我相信他也会喜欢!”
我脸一红,明白陆涵的言外之意,但是我没料到陆涵说江文涛必然会喜欢我是这样推理出来的。
“他对我的喜欢只是对小辈的疼爱!”
陆涵促狭地一笑:“我没有其他意思,上车吧!礼物的事,我帮你搞定!”
“你?”我怀疑地看着陆涵,心里猜想着他是不是以此为借口哄我上车,我自嘲地笑笑,曾几何时,我对陆涵已经多了这么多的猜忌!
“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你结婚时我本来想送你一件礼物,可是我终究还是无法这么洒脱,所以就没送,可是现在我想送给你!”
我没有问陆涵为什么,男人的心理我根本不清楚,以前我那么在乎他的时候,他虽然对我好,可是却没有如此上心,如今,我离开了他,他却倍加用心,甚至无视我的拒绝!
陆涵所说的礼物是一张古琴,一张真正意义上的古琴,以前我曾听说过陆涵喜欢收藏,可是为了避免有打探他财产的嫌疑,从来没有问过他收藏了什么,我看着那张古琴,凭直觉,我就知道这张古琴价值不菲。
陆涵说:“这张琴是清朝制琴,是仿唐代名琴九霄环佩所制,当时我认识一位南方的古琴大师,对古琴热了一阵,可惜我并没有音乐细胞,除了知道古琴的基本知识,根本不会演奏,但是我却酷爱古琴音乐,所以和那位大师成为知己!”
我笑了起来:“现代版的伯牙和子期?”
陆涵一愣:“我知道说起来可能有点酸,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喜欢附庸风雅,我羡慕那些人的追求,虽然我自己做不到,无法像他们一样超脱,不好意思,扯远了!那位大师这辈子没有结婚,所以没有儿女,在他病重的时候,他就把这张琴送给了我,他说如果我以后娶的老婆或者红颜知己会的话,我可以赠给她们!”
我心里却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当时和陆涵认识的时候他就清楚我精通古筝和古琴,可是那时他并没有告诉我有这么一张琴,也没有打算送给我,那么只能说明他以前从来没有重视过我!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心迅速冰冷起来,也没有最初见到这张古琴时的激动!
“既然如此,那你就应该送给你老婆或者你的红颜知己!”不知为何,我心里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你是最适合拥有这张琴的人,以前没有给你是因为我觉得以后有的是机会,也希望能在最有意义的时候送给你,可是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
我惊讶陆涵对我心理的洞悉,似乎我在想什么他都清楚,可是以前我却没有这种感觉,也许以前他就很清楚我心里在想什么,故意忽略的吧!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我淡淡地说。
陆涵把琴放在茶几上,示意我坐下:“这张古琴的确名贵,可是放在我这里基本就是一块木头,这辈子是我欠了你,你就当这是一种弥补吧!”
我为陆涵话语中淡淡的哀伤纠结着,剪不断,理还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一切恢复正常?
“凝儿,试弹一曲吧!虽然我们认识四年,你都没有单独为我弹奏过!”
我伸手轻轻一拨琴弦,一个古老又浑厚的声音响起,说心里话,我毕生爱琴,远胜于珠宝首饰,要拒绝这样一张古琴,对我来说的确很困难,好琴可遇不可求!
“凝儿,你会楚歌吗?”
我回忆了一下:“会,以前弹过,不过很久不弹谱记不全了!”
“董事长以前和我聊天的时候说过,楚歌是他最喜欢的古琴曲,是他毕生难忘的一段回忆,虽然他没告诉我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相信这个曲子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如果你能把这个曲子当成生日礼物送他,我相信会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我自嘲的笑了起来,以前在公司的时候,陆涵教我怎么应对其他同事和高层,如今我结了婚,他教我如何取得公公的喜爱!
“我这样抱着古琴去给他弹楚歌,他不怀疑我的用意?”我不置可否地说。
陆涵笑了起来:“凝儿,这个还需要我教你吗?你那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