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鹰主,起床啦!”
林飞迷迷糊糊睁开惺忪的睡眼,窗外刚蒙蒙亮,他第一反应是花若兰,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对,若兰远在东林寨,伤势没这么快好转。
“少鹰主,大懒虫,快起床…”
是小王爷的声音!
这么一大早就催命鬼似的亲自过来叫起床,可真是难为她了。
林飞一翻身,蒙上被子,又闭上了眼睛。
“少鹰主…大懒虫…快起床…”小王爷锲而不舍,踢得房门哗啦啦作响。
“听到了,别吵了!”林飞不耐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磨磨蹭蹭开始穿衣服,小木屋的门被踢得更响了,在宁静的清晨中抖动不休,感觉几乎要被踢翻了。
林飞把衣服披在身上,从床上爬下来,顶着乱得如同鸡窝一样的头发,吸溜着鼻子,擦着嘴角淌下的涎水,拉开房门,抬起被眼屎糊着的眼皮,看向门外。
薄雾中显出一位清丽的少女,身体边缘似乎散发着微光,连身后远方的青山都显得无比温润。门框变成了画框,圈出一副活生生的油画,画中的少女轻轻摆动着腰肢,似一株弱柳在风中摇曳,少女脸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抿着嘴唇,表情似笑非笑,看着林飞道:“大懒虫,终于起来了?”
林飞忽然认了出来,她正是小王爷!
换下了金鹰寨的粗布陋服,一头乌黑的长发盘在脑后,一袭浅绿色的轻纱在风中拂起,飘飘然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下凡,或许是因为对比太过于强烈了,整个人的气质与昨日相比完全发生了改变,一下都没把她认出来。
“嗯,我…我起来了。”林飞又一次感觉自己笨拙无比,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哆嗦了,自己现在这幅尊容在她面前,可是完完全全落了下风,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好,那我就不催你了,”小王爷笑靥如花,得意得好像一只骄傲的凤凰,冲林飞眨了眨眼睛,“等你把自己收拾好了,我们再出发。”
言罢转过身飘然而去,油画中少了一个人,立刻显得黯淡下来,景色一如以往,美则美矣,却少了无数灵动,再也显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关上门,林飞狂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只觉得空落落的,怅然若失,穿衣,洗漱,按部就班,只觉得了无生趣,脑子里全是小王爷的身影,努力去回想花若兰,却惊恐地发现她的形象渐渐在脑海中变淡了,甚至都记不起她的模样。
从水缸中舀起几瓢冷冽的山泉水,倒在木桶里,一头把脑袋扎了进去,指望能让自己发昏的头脑变得冷静些,寒冰刺骨,果然见效。
她一定是故意的,林飞心想,趁着大早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敲我房门,好在气势上压我一头。
她是镇西王府的小王爷,为了镇西王府而来,要我过去做人质,此举是为了迷惑我,她说的话也多半是假的,我并没有欠她什么,若兰对我那么好,我欠了若兰很多,林飞一边洗漱穿衣,一边自言自语,念念叨叨,想要把小王爷的身影从脑海中赶出去,却发觉几近徒劳。
待洗漱完毕,穿戴整齐,走出院门,晨曦中,只见小王爷在广场上站着,已换了一身干净利落适合赶路的衣服,身旁放着一个大包裹,背后鹰主,石勇,花满山,南翼主,北翼主,圣龙使,金平,石头侍立恭候,见林飞出来,小王爷便道:“少鹰主,出发了!”
这么着急?林飞又一次感觉措手不及,自看见她换了衣服,他就在心里犯嘀咕,又见这么多人在此等候,想必也是她的主意,只是为了给自己增加心理压力。
果然鹰主上前一步,笑着道:“小王爷,不急这一时半会儿,还是大家一起用完早餐,再恭送您下山吧。“
“我一个女孩子都不介意,少鹰主总不会比我还娇气吧!”小王爷毫不领情,“趁着早上天气清爽,抓紧赶路,等天热了,再在沿途休息不迟,少鹰主,你觉得呢?”
林飞看着小王爷身后的众人,脸上都露着一副无奈的表情,便道:“听小王爷安排,你说现在走就现在走。”
“那好,”小王爷道,“你帮我背着这个包裹吧。”
“啊?”林飞愣住了,他万万想不到,还得干这种活儿,那不真成了她的仆从了。
“小王爷,还是派几个随从送你们一程吧,”花满山劝道,“刺客昨天才逃下山去,只怕路上不安全。”
“不必!”小王爷摆了摆手,“区区刺客,我还没放在眼里,他连偷袭少鹰主都得不了手,还能奈何得了我不成?”
“野林里有金鹰,”石勇也道,“它最近似乎受了惊吓,完全不受控制,万一碰到,只怕两个人招架不了,还是多些人,一起上路吧。”
“人多手杂,那么多人,反而暴露目标,”小王爷又反驳了一句,转向林飞,“少鹰主,你说呢?”
林飞前几天往返野林,两次都遇到了金鹰,心里着实感觉有些后怕,再加上金蛋的事,又不确定是否真的和金鹰有什么联系,还真是不太敢两个人走。
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小王爷面前认了怂,便道:“小王爷说得对,人一多,更容易被金鹰发现,倒不如就这样悄悄溜过去。”
“既然小王爷坚持,那就尊重您的意见,”鹰主陪着笑道,“我们现在就送二位下山,只是到了镇西王府,还请小王爷多多美言几句,免得王爷怪罪招待不周。”
“好说,好说,”小王爷口气又变得豪爽起来,“少鹰主,就劳烦你把这包裹背上一阵,出了东林寨,自有人接应,到了镇西王府,可以再从金鹰寨挑选两名随从前来服侍。”
见鹰主使了个眼色,林飞便走上前去,把小王爷的包裹背在身上,又接过鹰主为自己准备的小包裹,提在手上,只觉并不沉重,晃晃荡荡跟着小王爷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