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下午,贺君宪约孟见飞、陈末、庞月儿来他家老宅一叙。老宅在城北的山脚下,一处独门独户的大院,中式风格的三层小楼,古朴典雅,山与树的掩映,使这里成为一处难得的静谧之所。
平时这里只留一个佣人看家洒扫,今天他们来了,就让佣人放了假。
孟见飞为了渤阳湖的案子蹲守了一夜又大半个上午,胡子拉碴的样子跟陈末上次没两样,来了也是直奔卫生间,将自己里里外外洗个干净。
因为各自的身份和背景,这样的会面以谨慎为好,所以贺君宪才选了这个地方。庞月儿不认识路,由陈末接了一起过来。
贺君宪一改自己平时的商务着装,换了一套粗麻布白色禅服,简洁的中式设计,更显飘逸脱俗。
春已末夏将至,院里的两棵百年银杏树叶子也渐渐丰满起来。贺君宪坐在二楼大厅,将窗户开了,银杏树淡淡的清新味道渐渐弥漫进屋子。
孟见飞拿一盘茶点充饥,边吃边说:“这小时候我是相信人人平等的,可是现在你看看”,说着拿茶点的手在贺君宪和他之间比了一下,说:“这怎么平等?”,“贺大少生来就是贺大少,我呢这累死累活还只是个副队长”。
贺君宪看着他笑着说:“平等不是你有啥我就有啥就叫平等,而是生、死、时间、烦恼,这些无论什么身份地位的人都会有的考量才是人人平等的体现。你只看到了我的贺少身份,看不到我刚接管公司时的举步维艰,看不到我二叔是如何排挤我的。还有像庞月儿,磅礴地产的大小姐,一夜之间父母双亡,她承受的是多少常人承受不了的东西。”
孟见飞说:“那倒也是。”
贺君宪说:“孟大队长,你这思想很危险啊,你可是咱们的人民卫士”。孟见飞呵呵着说:“你可拉到吧,谁会贿赂我这个跑腿儿的呢?再说我还得陪我姑娘长大呢,家里饭再不好吃也比牢饭香。”
两人正说着,门外响起汽车喇叭声,该是陈末和庞月儿到了。贺君宪下楼开门,让陈末把汽车停进院子。
庞月儿下车,贺君宪说:“这个地方远了点,所以让陈末去接你,不介意吧。”庞月儿笑了笑说:“谢谢,你想的很周到。”
今天庞月儿的衣服终于换成了白色,一件简单的白色随身T恤和一条合体的牛仔裤的映衬下,身材也显得婀娜了些,虽然依旧是那副黑框眼睛和黑长直发。也许是那个成竹在胸的计划中庞月儿的姿色很重要,所以贺君宪多观察了几眼庞月儿。未施粉黛的鹅蛋脸,可以看出皮肤底子不错。
站在银杏树下,庞月儿仰着头看着巨大的树冠感叹:“这两棵树长的真好”。贺君宪说:“老树了,曾祖父种下的。”这边说着,那边陈末也下了车,三人便往屋里走。
上到二楼,孟见飞已在茶台旁坐定,,见他们上来了也站起来打招呼。“庞小姐,这儿不好找吧”,孟见飞问。庞月儿说:“还真是,让我自己找,我未必能找到”。
贺君宪说:“庞小姐,喝茶可以吗?”,庞月儿说:“行,我喜欢喝茶”。说着三人便都坐下了。
贺君宪绕到茶台里面坐下。之所以说“绕”,是因为这茶台着实大了些。桌面长度三米九六,宽度一米,由整截香樟木切割拼制而成。先将一截近四米的香樟木以三七比例切开,再将七的这块中间按纹路掏空大约三分之一,掏空面朝上与三分那块拼接在一起,桌面就形成了。客人在三分的这面落座,七分掏空部分靠里的上方放一张乌金石的茶盘。在掏空的部分摆上各色鹅卵石、长着青苔的小假山,再装上水循环系统,一处取“曲水流觞”之意的景观便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