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俊杰比往日起得早些,他心里有事,早就醒来了。他担心起床太早,让似乎能洞察一切的金管家眼睛盯上,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才起床出了房间。
他与往常一样,梳洗后来到膳房。那里已经坐着几个陌生的面孔,金管家正招呼他们用餐。那些人不认识他,不理会他,只顾吃饭喝酒。
昨晚他听到吕万年和金管家的一些谈话,清楚这些人是干什么来的。唐素素收到的那封信,正是他写的。他不想让唐家受到伤害,于是给唐素素示警。看着这些人聚在一起,他想:舅舅真的是要动手了。
金管家看到司马俊杰,起身招呼他。
司马俊杰明知故问:“这些人来这干啥?”
金管家淡淡道:“老爷要走一桩镖,请来的镖师。这些都是粗人,吵少爷耳根子,一会儿我叫厨子把饭菜端到你房间去吧。”
司马俊杰又看了看那些人:“舅舅请来的镖师,看来来头都不小吧。金管家你介绍我认识认识。”
金管家低声道:“他们都是凑数的,无名之辈,过不了少爷法眼。以后来了有名气的,我再给你介绍。”
声音虽然小,但还是有人听到。“金管家说这话可不中听啊。论武功,我们自然不敢与吕爷相比,但放眼江湖,也没有几个人能欺负我们黄山三侠。”说着,有三人便站了起来,像是对金管家的话提出抗议。
金管家呵呵赔笑道:“我家少爷非武林中人,是个局外汉,与他说这些他一点不懂。老朽哪有小看各位的意思。请黄山三侠不必当真。”
排座的几个人拉了拉黄山三侠,他们才坐了下去。
司马俊杰看在眼里,心想这几位不会像金管家说的是泛泛之辈,一定是江湖中的高手无疑。他还想了解些情况,便又说到:“三位的武功与剑无血相比如何?”
听了他的话,众人窃窃私语。其中一位站起来对司马俊杰道:“在坐的各位,他一个也不敢小瞧。”
金管家瞟了他一眼。“少爷无知,让各位见笑了。我都说了少爷不是江湖中人,不必与他说这些。少爷,这些都是粗人,与他们交谈,自找不快。我叫人送早餐到你房间去吧。”
司马俊杰沉着面孔:“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到街上去吃马肉米线去。”
金管家拉住司马俊杰:“少爷别出去,我叫人买回来。”
司马俊杰不悦:“难道我出去走走都不行吗?老呆在家里,有再好吃的东西都觉无味。”
金管家精于世故,他与老爷的两次密谈都被司马俊杰打断,怀疑他听到什么。考虑到他仰慕唐素素、崇拜陈兴文,担心他外出去透露消息。他看拦不住,只好叫了两个家丁,要他们寸步不离司马俊杰。“若少爷有麻烦,回家我就砍了你们脑袋。”他暗示家丁到。
司马俊杰没想到金管家会防着自己,他还是以为金管家担心他的安危。他出去的目的,的确是想把更多的信息告诉给唐素素。昨天他想去找唐素素,可快到唐家时,想到舅舅要对唐家人动手,在唐家周围肯定布有耳目,自己若到唐家,他一定知道。于是,他便进到一个商铺里要了纸笔,写了封信,托一个乞丐带过去。
现在有人跟着,看来去报信难了,只好先出门再想办法。“金管家,你还把我当小孩啊?”
金管家哈着腰:“不敢,少爷安全重要,不然我怎向老爷交代?”
司马俊杰没办法,只好让两个家丁跟着。
金管家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口,又对两家丁道:“千万看好少爷啊。无论如何,少爷不能离开你们的视线。”
司马俊杰出了门,两个家丁紧紧跟着。他走快,两人走快;他走慢,两人走慢,一直来到马肉米线铺。
司马俊杰讥讽道:“你俩够辛苦的,都来碗大的吧。”
两家丁毫不介意他的态度,连连点头:“谢谢少爷。”
司马俊杰向米线老板道:“三碗大的,两碗加上半斤马肉。”
他是常客,老板认识他。“好咧,司马公子,请稍等片刻,先喝杯茶,马上来。”老板乐呵呵到。
刚喝完茶,三碗米线摆到桌上。司马俊杰将两碗加肉的让给两位家丁。两位家丁也不客气,夹起马肉大嚼起来。
司马俊杰吃得很快,眼看就把米线吃完了。“你们别急,慢慢吃,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方便一下。”
两家丁立即放下筷子,站起身来。
司马俊杰厉声道:“这么好吃的马肉,你们不吃啦?岂不糟蹋了,吃!坐下吃。”
一个家丁头脑灵,向老板喊道:“老板,借你碗,明日还你。”说着拿起碗:“少爷,走吧。”
另一个也端起碗来。
司马俊杰愤愤道:“你们这般德性岂不丢我司马家的脸?”
家丁应道:“少爷说了,不能糟蹋。”
司马俊杰无奈,只好走。
两人还是紧紧跟着。
司马俊杰大声道:“我进茅厕你们也跟着吗?”
“嗯!”两人齐声答到。
司马俊杰回过头:“你们不嫌臭!”
“人没头了更臭。”其中一个说。
司马俊杰站着不动:“你们只怕金管家,就不怕我?”
“怕,但没办法。”另一个说。说完两人也站着不动。
司马俊杰迈开大步走:“老跟着我,我也会砍你们的头的。”
“只要不死,我们还是跟着你。”一个家丁说到。
“金管家说一不二,少爷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另一个家丁说。
司马俊杰蹬蹬脚:“罢了罢了,我们回去吧。”
两家丁齐声道:“是。”
小青在房间里对着窗户做针线活。陈兴武轻手轻脚地进去。
昨晚唐无为说了,要小青嫁给他。他面对小青的胆子便大了起来。他想去逗逗她,吓她一跳,看她心慌的样子;借机也向她透露一些唐二哥要重用他的消息。他来到小青的身后,张牙舞爪地正准备大叫一声。
小青的手向后一戳,针刺在陈兴武的身上。好在小青没使劲,可陈兴武还是反被吓了一跳。
小青乐呵呵地笑着,“想来偷袭我,你还嫩些。”
陈兴武见小青没生气,心里顿时自在多了。“你怎么知道我在你后面?”
小青指着窗户旁挂着的镜子,“你看,那不是你吗?”
陈兴文恍然大悟,“哦,你这鬼丫头,原来弄这一招。我还以为你眼睛能朝后看呢。”
小青撅着嘴:“其实不看镜子,我也能听出你的脚步声。”
陈兴武瞪大眼睛:“我不信,连我自己都听不见,你还能听见?”
小青转过身面对他,“当然听得见,这就是练武与不练武的区别。练唐门暗器,耳目自然非寻常人可比。”
陈兴武感觉到小青此时的态度很友好,便大着胆子试探道:“以后我们成了一家人,你教我。就像兴文和他婆娘那样。”
小青白他一眼:“你又想入非非啦?谁与你当一家人了?”
陈兴武不以为意:“今日我要去为唐家做一件大事,二哥说了,大事做成,他就把你许配给我。”
小青转身背对他:“那也得等你做成了再说。”
陈兴武转到小青面前:“我会做成的。二哥还说,以后唐家生意也让我打理一些,这样,我们日后的生活就有着落啦。”
小青看着陈兴武:“我也希望你能成,这样我也能报答唐家的恩情。”
陈兴武握住拳头:“会成的。想到你,我浑身都是劲。”
小青把他握拳的手往下拉,“你先别多想,静下心来好好准备。老想着自己的心上人,会分心的。”
陈兴武见小青承认了她自己是他的心上人,一阵喜悦泛在脸上,身体自然地靠向小青。“可我都还不知道要去做啥,我怎么准备呢?二哥也太神秘了,一点情况都不向我透露。”
小青并没躲避他,任他挨着自己。“那正是重要的事情,才透露不得。可能是走一次贵重的镖吧。以往他们走镖,除了带队的,没人提前知道镖是什么货,时间、路线、地点也不知道。”
陈兴武似乎有所领悟,微微点头:“哦,原来是这样。”
小青又道:“是二爷看得起你,才让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