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咖啡馆,
“你俩干嘛去了,老实交代,怎么才回来?”有人不怀好意的问着。
“看烟火,看了好久。”苏和脸上很平淡,甚至有些冷漠。
“来来来,喝酒。”
苏和和梵梦坐下来。
“梦梦,你是新来的,说说你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吧!”司南递过来一杯果汁。
这里的人刚来的时候,都说过自己为什么不回家过年的理由,也讲过关于自己的故事。
“对啊,说说你吧,梦梦。”有人附和着。
梵梦沉思着,陷入了回忆。
我不回家过年是因为家里没人。
我从来没见过我父亲,我家在农村,从记事起,我的印象里家里就只有我和母亲,母亲留着短发,笑起来很爽朗,所以我最喜欢听她笑,慢慢的我也喜欢笑。
母亲说,父亲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去外面打工了,后来父亲也一直没有回来过,所以我没有对父亲的记忆,唯一有的是母亲对她的描述。
母亲告诉我,父亲是个脾气很好的人,说起话来很温和,对她很好。
但直到我成年了,父亲也依旧没回来过,有时我会恨他,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但母亲总说,别怪他,他也有苦衷吧。
所以我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虽然那时候家里是很穷,但母亲却从没让我受过苦,吃的穿的从来没少过我的。
我离开家去上大学的那天,母亲在村口送我,我在车上,没敢回头望,我怕我会哭,更怕看见她哭,后来我听人说,那天母亲在村口站了一整天。
我答应过他,不会像父亲一样一去不回,所以后来我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回家,她也总会站在村口等我。
前年中旬的时候,她病了,胃癌,从那天开始,我一直在医院陪着她,从没离开过,她去做化疗的时候,走到病房门口,忽然回头望了我一眼,那一刻,我瘫坐在地上,无助的大哭着。
她出来之后就一直在病床上了,每夜我都静坐在病床前。
那晚,
“妈要是走了,往后没了我这个累赘,你一个人可能会好过点。”黑暗中,我只看得到她眼里的泪光,但依稀能感觉到,她在笑。
“妈,别瞎说了,你要是走了,这往后不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不就成孤儿了。”我努力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咱好好治病,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个大城市,我挣钱养你,你就每天晒晒太阳,溜溜弯儿就行了。”
“妈知道到你是个好孩子,你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妈只希望你别怪妈骗你。”母亲哽咽着。
“你骗我什么了?”
其实,我不是她亲生的,我是她在回家路上捡的,没错,我没有父亲,那是她虚构的。
在那个年代,扔孩子是常态,有的是养不起,有的是生太多,我就只是其中之一。
但是老一辈的思想就是觉得丢人,一个连婚都没结过的女娃,却带着一个还没断奶的孩子,传出去多丢人,别人还不得戳着你的脊梁骨骂,可能是因为母亲上过几年学的原因,她不在乎这些,她觉得我要是再回到路边,要么冻死,要么饿死,要么被狼吃,她觉得很难再有人把我捡回去,她把我留下了,果然村里人开始说闲话了,外公被气得病倒了,于是母亲决定带着我离开。
没错,她骗了我,也养了我,她没结过婚,却把我当亲生的,养了一辈子,她就是我亲妈。
第二天她就走了,走的时候脸上挂着笑容,我想,也许是她的心结打开了吧。
梵梦讲完,空气像凝固了一样,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她直到走的时候,还在跟我说,别怪我的亲生父母。”梵梦此刻早已泣不成声。
“你要是愿意,以后你就把这儿当是你的家。”苏和搂着梵梦的肩,此刻他心疼这个女孩。
大家也纷纷伸手过来,安慰她。
每个人的心里,此刻都是五味杂陈,司南也是,他有点想家了。
凌晨,大家都准备离开了,而梵梦依旧坐着,好像并没有要打算离开的意思,她无处可去?还是舍不得?
司南看得出来,梵梦看苏和的眼神,火热里透着温柔,但司南去不敢跟梵梦说什么,他怕伤害到这个刚从母亲去世的悲伤中爬出来的女孩。但如果不说可能会伤的更深,司南纠结着,事情也算是因他而起,他觉得他得负责。
他最终还是没说,他又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也可能觉得今晚,并不是时候。
大家最终还是散了,除夕夜再见,新年快乐!
店门开着,微风吹进来,巴西木的叶子随风摆动着,阳光洒在木地板上,天气不错,门外依旧是青砖小道,透着古朴的孤独,伴着哒哒的脚步声。
司南在吧台擦着杯子,他一个人在店里。
“老板,一杯摩卡,”那还走进来,“还记得我吗?”
司南抬头看了一眼笑道“记得啊,学妹嘛。”司南并不知道她的名字。
“上次都那样了,你还看见我的样子了?”
“主要看气质。”
女孩在那坐了一下午,呆呆坐着,并不说话,好像有什么心事,而且很不开心。
“老板,咱俩喝点酒吧。”女孩走到吧台前。
“酒?”司南转过头,看了看架子上的酒,“哦!那是我自己喝的,不卖。”
“那你请我喝行吗?”女孩央求着。
“好吧,别喝太多,你一个女孩,大晚上的。”司南把酒取下来,“失恋了吗?脸色这么差。”
女孩没说话。
天已经黑下来了,路上的行人越发的少,司南迷迷糊糊的看着女孩,心想,这么晚了怎么还不走。
女孩站起来,坐在司南腿上,两片嘴唇靠了上去。
“等会儿。”司南一把推开女孩。
“怎么了?”
“上楼!”
司南抱着女孩上了楼,把女孩扔在床上,褪去她身上的衣服,亲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女孩闭着眼,嘴里喘着粗气。
“没套了。”司南爬起来,“我去买!”
“别去,我包里有,我等不及了。”看来女孩是有备而来。
一阵翻云覆雨后,两人都睡着了,苏和走到门口,看见关了灯的咖啡馆,心想,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于是他打开门,径直向楼上走去。
“嘿,醒醒!”苏和拍打着床头,“你俩别睡了。”
“嗯?”女孩先醒了过来,“你是谁啊?你怎么进来的?”
接着司南也被吵醒了,起身看着眼前的苏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没事,我朋友,别遮了,他是 gay。”
“那你俩?是什么关系?”女孩小心翼翼的问着。
“滚吧。”苏和把衣服扔给她。
“那你先走吧。”司南走下床。
“嗯。”女孩穿上衣服离开了。
司南和苏和对视了好久,没人愿意说话,苏和离开了。
第二天,
“你啥时候知道我是 gay 的。”
“早就知道了,”司南说着“你有没有想过,梵梦,那晚我本来打算告诉她的,后来没说,我觉得没到时候。”
“她是个好女孩,”苏和眼里满是遗憾,“得找个合适的机会,还有方法。”
“那昨天晚上······”
“又不是第一次了。”苏和不在乎的说。
“那你还那么激动。”司南笑着。
“我犯贱行了吧!”
后来,苏和帮司南洗床单的时候,看到了深灰色床单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