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玉照殿肃穆、宽敞而又明亮。
一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穿着暗黑色金襄龙袍，端坐在龙案后面，手中拿着一张纸。
在龙案旁矗立着两根鎏金红柱，对双显眼，直撑到绘画着彩画的琉璃屋顶。
而一位身穿绛紫色云鹤朝服的男人，站在殿内明亮如镜的玉石板上，面对着龙案的方向。
此刻，他见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正看着那封信，沈枭抬眼打量着四周，那一根根拔地而起的鎏金红柱，腾云驾雾的蟠龙栩栩如生，凶猛而又威严。
过了一会儿，沈枭见皇帝迟迟没有动静，他转身面对着龙案，问：“信上怎么说？”
君玺坐在金黄的龙椅上，面容俊郎威严，他伸手将信放在龙案中间，说：“你自己来看。”
沈枭不多说，抬腿走过去，拿起龙案上的信纸，快眼扫视着。
君玺见他看完将密信放回龙案上，问：“怎么？”
沈枭脸上肃穆沉稳，说：“帝上，杨将军写信还是一如既往地粗略简易。”
君玺坐在龙椅上，点了点头，说：“能把字写得这么丑的，也只有他了。”
……
大老远就瞧见，在一新装饰的豪华宽大的建筑门前，热闹非凡，笑声不绝。
那些个身穿华服的贵公子们，与身旁的三五好友，文人同道，摇着扇子互相打招呼，随后结伴而进。
果子指着门前高高挂起的牌匾，说：“主子，你快看，这就是调香楼了。”
沈御抬头看了看，拉着果子走了进去。
果子担心小主子被人挤到，抬着一只手，紧张地护在沈御前面。
香气袅袅，歌舞升平。
沈御和果子站在外围，看见堂里坐满了人，果子皱眉说：“主子，好像没位置了。”
沈御摇了摇头，说：“没事，咱们在这里看一会儿就走。”
“那怎么能行，您可是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在这里站着，奴才去跟这里的老板说一下，找一个好的位置给您观看。”
沈御拉住他，往旁边挪了挪，说：“不用了，果子，万一被老爹的人发现，咱们就跑不了了，站在这里还能方便跑路。”
果子心里叹气，要是真能跑过那些被老爷安排的护卫高手，小主子也不至于每次都被抓回去了。
果子面上笑着说：“好，奴才听主子的。”
……
玉照殿内。
君玺右手叩在龙案上，说：“沈相对于出兵一事有何看法？”
沈枭站在龙案前的台阶上，侧着身说：“这才安稳了几年，又要打仗了。”
这话一听，君玺笑了，他指着沈枭说：“当年不知是谁，一说要打仗，那劲儿比谁都欢。如今你倒是对打仗一事发起感叹来了。”
沈枭也跟着笑，说：“当初谁还不是年少轻狂，没几个不撒野的。当初臣也没想那么多，如今臣在朝中奏事多年，倒也参透了不少东西，自然是不希望战火又起，民生涂炭了。”
君玺闭上眼，说：“确实啊，三十万军队可大可小，杨辰虽然一笔带过，却仍能想象到那边界的百姓流离失所，经历这些残酷的痛苦。”
沈枭说：“帝上可是想到了什么？”
君玺说：“尤国的三十万军队犯犯边城还可以，若真想要对付整座帝国，就有点蚂蚁撞大象了。”
沈枭说：“帝上是说，尤国未必真的想要攻打帝国，或许是因为某些原因，在虚张声势。”
君玺看他，笑着打趣道：“沈相一向聪明，怎么反倒事事问起朕来了？”
沈枭看着台阶上的龙头扶手，淡淡回道：“帝上起个头，臣才好继续往下接。”
……
来调香楼里的有不少雅士，他们话不多，却时不时地说上一两句诗。
“酒边听说剑，歌舞升平，方许君为赤松友。任浊世纷纭，海水扬尘，再相见、雪鬓依旧。”
听着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在这喧哗的堂里，倒显得有点小。
沈御回头看去，见一人站在一屏风旁，双手背后看向台上，又似双眼放空，什么也没看。
沈御转身，清俏的面容上，眉眼弯弯，礼貌地对着那一中年男子说：“叔叔念的诗真好听。”
那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灰衣，相貌平平，留着一撮胡须，唯有一对眉毛极为显眼，右眉正常，标准的英气眉，左边的眉毛少了一半，让人看着有些想笑。
“好听？”那中年人笑了，他低头看着沈御，说，“你这小朋友真可爱。”
他打量了一下沈御，摸着胡子，说：“哟，你这小娃子长得还真不赖啊，老夫看着心里可真顺溜，怎么样，要不要跟着老夫……”
“我家主子不会跟着你，你不要想着把主子带去哪里。”果子立马跟护食似的挡在沈御前面，满眼警惕地看着中年人。
那中年人瞥了果子一眼，眯笑道：“哟，你是这小娃子的家仆吧，还挺关心你家小公子，你放心，老夫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老夫只是看着跟这小娃子有缘，想要收他为徒而已，你要是想跟着，老夫也不拦着。”
沈御听到中年人说的这几句话，轻轻笑了出来。
果子护着沈御的身形不动，说：“我不管你什么好人坏人，我家主子不需要拜什么师，我也不会跟着你，你要是没事的话赶快走，不然我可喊人了啊。”
“你家主子都还没发话，你这个家仆还敢叫人？”中年人抬手在果子眼前转了转，说，“你小子怕是不知道老夫是谁吧，敢这么对老夫说话，哼，说出来也不怕吓死你。”
中年人捋了捋胡须，站直身子，说：“听好了，别一会儿吓破了狗胆，老夫就是……”
“好！”
“好！！”
“跳得好！”
坊里掌声一片，那些响亮的声音盖过了中年人的话，只见一群穿着清雅艳丽，身姿曼妙的女子，在台上灵活穿梭，施展着绝妙的舞蹈。
落座的不管是文人墨客，还是普通平民，全都看得出台上女子的舞艺不凡。
尤其是领头的穿着一身红衣的女子，被其她女子半包围，台下人看到那红衣女子竟然可以把腰弯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众人看得更是惊奇。
纷纷道：“胭脂姑娘跳的真好！”
“……”
“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
“……”
“舞艺不凡，精彩绝伦呐！”
沈御看过去，说：“果子你看，那胭脂姑娘腰弯的这么低，她的腰会不会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