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恬阔与小玉箫正身处晖县一家酒楼中,送二人前来的强盗并未随他们两人进入晖县,赵恬阔担心若是被人认出来,便会打草惊蛇坏了事。
两人进入晖县便来到酒楼,赵恬阔认为酒楼消息流通最快,若是强盗是被晖县的人抓的,那酒楼应该会有消息传入。
二人坐在饭桌之上,桌上摆着几盘小菜,但两人一筷子都没有动,也是因为在客栈时吃的太饱了,但打探消息嘛,若是什么都不点在这干坐着,不像话而且容易给人瞧出端倪来。
虽然过了晌午,但酒楼中仍有零散的客人,但看样子,都是些平头百姓,赵恬阔竖着耳朵听,也都是些闲言碎语,谁家的姑娘还未嫁人,谁家想要盖上新房,听的赵恬阔心里头越来越焦急,没有一点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他撇头瞧向酒楼的掌柜,可却发现掌柜竟趴在结账处,虽然右臂扶着脑袋,但仍慢慢的向下坠去。
“嗨,咋办呢?”赵恬阔回过头来面目难色,他很想把掌柜喊过来打问消息,但人家掌柜还在休息,把他唤醒又有些冒失,不唤醒的话,在这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客栈那些人还在等自己的消息,赵恬阔陷入自己脑中的两难之中。
小玉箫看着眼前面露难色的赵恬阔,不知是瞧出什么了,她挺起身子,向着熟睡的掌柜唤道:“掌柜,过来一下。”
掌柜猛然惊醒,他抬起头,环视下四周,看清楚是哪里在喊他后,揉着脖颈走了过来。
赵恬阔知道小玉箫是在帮自己开口,不好意思的朝着小玉箫憨笑着,心中想着自己竟不如一个孩子,太丢脸了。
掌柜走了上来,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向着赵恬阔开口道:“客官,是这饭菜味道不行吗?”
赵恬阔赶忙摆着手回道:“不不不,这饭菜很好,把掌柜唤来,是想打探些消息。”
掌柜点点头,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是客官对饭菜不满意呢,那客官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
赵恬阔看着眼前的掌柜十分真诚,便把自己在心中反复设计过的话语搬了出来:“我门兄妹二人初次来到此县,但听闻这县城周围盘踞着一伙盗贼,专抢人钱财,我有些好奇,相向掌柜的打探一下。”
掌柜点点头,恶恨的说道:“你说的那伙贼人啊,烧杀抢掠,真是无恶不作啊,我以前进货也被他们劫过,反正那伙人不干好事。”
掌柜还未说完,小玉箫便打断了他,愤愤说道:“你别胡说,他们只抢富人的钱。”
掌柜脸色暗了下来,看向小玉箫,小玉箫也一脸愤怒的看向她,赵恬阔心中自觉不对,连忙开口道:“掌柜的,家妹再来的路上听到些传言,小孩子说的话,不用理会。”说完,赵恬阔连忙向小玉箫使脸色,示意她说些好话。
可小玉箫把头扭了过去,眼睛闭上,摆出一副气呼呼的模样,赵恬阔只能朝着掌柜陪笑。
掌柜将目光从小女孩身上移到赵恬阔身上,瞧了一会,又将目光移了回去,轻蔑一声,朝着小玉箫说道:“小丫头,我跟你说,今早上午就有人出去去抓那伙人了,你就等着看吧。”
说完,又将脑袋看向赵恬阔,此时的赵恬阔心中突然高兴起来,心中想到,可算是得到有用的消息了,听这掌柜所说,那伙人真是被晖县的人所抓的。
但他仍面露尴尬,向着掌柜陪笑,而掌柜向着赵恬阔开口说道:“小兄弟,令妹还是要多多管教啊。”
“要你管!”小玉箫仍抬着头,气呼呼的冒出一句。
掌柜好像也有些生气,口鼻发出“哼”的一声,朝着小玉箫说道:“小丫头片子,女子无才便是德,看你以后怎样能嫁的出去。”
小玉箫也“哼”了一声,反击道:“你又管不了我,我这辈子还就不嫁人了!”
这一句话,可把掌柜气的够呛,他举起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小玉箫,赵恬阔连忙打岔,他扶着掌柜的手臂,想要将他拉在一旁劝说,主要是他真惹不起桌上的小姑奶奶,只能向着掌柜说着好话:“家里头把她宠坏了,抱歉抱歉。”说着,从包中拿出饭钱递给掌柜。
掌柜见到递过来的钱财,脸上的愤慨之情很快下去,瞬间浮现出笑容,笑容中还带着一丝谄媚,他向着赵恬阔说道:“小兄弟,平时还是多管教管教令妹,不然真不好嫁人。”
赵恬阔点点头,嘴中回应着:“好,好。”
掌柜看了眼小玉箫,朝着小玉箫再次“哼”了一下,转身回到柜台。
赵恬阔看着掌柜转身,连忙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刚刚可把他吓一跳,若是事情闹大了,那就坏事了,他坐会桌前,看向仍在抬头赌气的小玉箫。
“好了,小姑奶奶,他走了,别生气了。”赵恬阔连忙安慰道。
小玉箫微微睁开双眼,朝着赵恬阔处咪去,发现掌柜的真走后,那副气呼呼地模样瞬间没有了,她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菜叶,放在嘴中,一边咀嚼一边说着,这番话,差点把赵恬阔的下巴惊掉了。
小玉箫吃着菜,神秘的朝着赵恬阔说道:“你真觉得我生气啦,我刚刚是在诈他,想看看他到底知不知道消息。”紧接着,她又夹起一片菜叶,看向赵恬阔,此时的赵恬阔一脸不可思议,于是她慢条斯理地又说道:“我犯得着跟他生气?他多大,我多大,犯不着。”说完,就将菜叶送入嘴中。
赵恬阔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小玉箫,不禁的想给她刚刚的言论叫声好,他不禁在心中感慨,这小丫头,真厉害。
两人为避免掌柜以为他们是专门来探听消息的,稍稍吃了一些,两人起身准备离去时,小玉箫还冲着掌柜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毕竟她与掌柜的交锋时都只哼了两声,她再多哼一声就相当于刚刚她赢了。
小玉箫哼完向着赵恬阔做个鬼脸,小声说道:“做戏得做完。”
他刚想回应,突然迎面上来一人,直撞在他的肩膀。
“哎?”赵恬阔刚想说些什么,那人好像跟没事似的继续走着。
小玉箫与赵恬阔皆都回头看去,那人身材瘦弱,走路的姿势很是奇特,更像是猿猴在地上行走,左摇右晃的。
“应该是喝了些酒吧。”赵恬阔回过神来,向着小玉箫说道。
小玉箫紧盯着离去的人,眼睛渐渐放大,眉头皱起,她指向离去身影,发出疑问:“你看,那人手上拿的是什么?”
赵恬阔顺着小玉箫所指的方向,那人手臂细长,手掌中向空中来回仍着一个黑色的包裹。
赵恬阔瞳孔突然放大,他慌忙地将跨在肩后的包裹拽在胸前,摸索一会,看向小玉箫,他的表情很震惊。
小玉箫见状,表情也焦急起来,一掌拍在赵恬阔肩上,大喊道:“还不快追!”
赵恬阔慌忙起身,向着身后的小玉箫喊道:“在原地等我。”
乐都都城
大皇子死在皇城中的消息早已传开,很快成为乐都众皇子以及人们所谈论的事情。
在四皇子府中,四皇子与六皇子在交谈,四皇子身后站着还是那位跟随他一同入皇城的女子,不过仍然带着黑色面纱。
四皇子府中并未和三皇子府中站满人那般,安静的庭院透露着雅致,那院中的一朵朵鲜花非常精致,一看就是有人会经常打理。
“兄长觉得,此事是谁做的?”六皇子开口问道,他挥舞着手中的纸扇,纸扇上绘着水墨山水。
“哼,我们刚走没一会,老大就死了,他也太心急了吧。”四皇子懒散的坐在木椅上,开口回道。
“兄长认为此事是三哥做的?”六皇子左手手掌挡住挥舞的纸扇,将它收了起来。
“戚——”四皇子一脸不屑的说道:“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杀人的,还能是谁?”四皇子说完就将目光转到六皇子身上。
六皇子也只是微微笑着,手中的纸扇又挥动起来,并未开口。
四皇子慵懒的起身,看着庭院中整齐的花蕊,伸了个拦腰,转身向着六皇子说道:“今天留下吃个饭吧,雅儿说了,饭菜做好了,你走了就是不给她面子了。”
六皇子也起身,将手中挥舞的纸扇再次收起,别在身后,笑着开口说道:“好啊,既然嫂嫂开口,那自然要留下。”说完,也看向庭院中的花蕊,那一朵朵菊花,开的十分灿烂。
在都城另一侧的三皇子府
噪杂的皇府之中,三皇子的面色青紫,双手撑在商讨所用的长桌之上,手背浮现出许多青筋,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兄弟俩人竟会在皇城动手。
穆岚坐在长桌一侧,她双目盯着面前的茶杯,心中也在思考着些什么。
三皇子起身,在大厅中徘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刚回到府上,还未坐稳,便得到大皇子身亡的消息,原本还打算明日上们拜访,争取与大皇子结盟,结果没想到竟出了这档子事,三皇子想到这,气的上前用握紧的拳头打在长桌上,震得长桌之上的军士与谋者心中一颤。
坐在一旁的七皇子连忙起身,他上前轻拍三皇子的肩膀,轻声开口道:“好了,三哥,别气了。”
而思考中的穆岚被这重拳打在长桌之声给震回现实,她抬起头,看到七皇子安抚着三皇子,她眼睛微微皱了一下,很快又看向一旁的朱宏。
朱宏察觉到自己师妹在看向他,连忙靠近小声问道:“师妹,怎么了?”
穆岚看到面具之后真诚的眼神,她回过头,低喃道:“没什么。”
三皇子面目带着怒气,他咬着牙说道:“我知道了,那两个忘八端一定是想要把大哥的陷害在我的身上,真阴险啊。”话出,长桌上的众人纷纷点头,只有穆岚仍在沉思,她心中也在思考,这凶手背后的指使者为何如此心急,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三皇子紧接着带着怒气的说道:“马上把消息给我放出去,就说我明日举办晚宴,宴请老四和老六。”紧接着,他咬着牙说着:“我倒是看看,他们敢不敢来。”
穆岚看向三皇子,又看向他身旁面无表情地七皇子,心中似乎有了什么答案。
晚时
漆黑的夜晚,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入屋中。
在月光的照射下,屋中的墙影上有两个黑影,一个坐在小木桌之上,一个十分恭敬地站在一旁。
屋中的两个黑影也只是短暂的交谈。
“做的干净吗?”
“放心,没有任何人发现。”
“那就好,你回去吧,我自己待一会。”
“好。”
一个黑影转身离去。
只剩一个黑影仍孤独的坐在木桌上,黑影的手拿起桌上的东西,在月光的照耀下,黑影手中的东西十分清晰,是一朵花。
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