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刘金贵：其实咱村早都应该有一座幼儿园了。关键是办幼儿园的教室问题，原来生产队的会议室成了危房，不敢让孩子们住。新修房子、添置桌椅、以及孩子们的玩具要一大笔资金。村里这几年土地都承包到户了，集体基本上没有什么收入。集资修建幼儿园又怕有些人不同意。
刘启运：修建幼儿园是一件惠及全村小孩子的好事，金贵你身为村里的支书，必须把这件事当作大事来抓。能不能这样，先把你大伯修房子的钱拿出来修幼儿园？
刘金贵：爸，这件事咱就不要提了。我大伯离休已经两年了，给我大伯修房子的事再不能拖了。那笔钱我跟李东修冷库时已经用过一回，今年刚给凑够。再不能用了。
刘启运：不怕，我给你大伯说。大人的住房能将就，孩子们的事一天也不能拖。
刘银贵：我还听说大伯要在南原上姑姑玉琴家的村子里修房子呢。
刘启运：这件事我知道，你大伯主要是嫌玉琴一个人太孤单，想到疙瘩村去给你姑做伴，没有其他意思，你们不要瞎猜。
父子三人正说话时村子里一阵狗咬。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摩托声。刘启运突然警惕起来：屈建国那伙人该不是借着月黑夜前来盗墓？
刘启运：今天中午我看见东梁上有一伙人拿着探测器在探测古墓，我过去时见到跟银贵同在一个单位的屈建国。屈建国说是博物馆指示他来探测。
刘银贵：段双印馆长到北京开会前把主持博物馆日常工作的责任交给我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探测古墓的规划。这伙强盗！假如古墓被盗挖，给国家造成的损失将无法弥补。不行，今夜必须尽快制止这一场盗挖古墓的罪行！
刘启运：****上的人都是亡命之徒，靠我们三个人根本斗不过他们。金贵你赶快骑上摩托到县公安局报案，我和银贵在暗中监视观察这伙盗墓贼的行动。
刘金贵把摩托推出来时又被刘启运制止：不行，摩托一响容易惊动这伙盗墓贼。你还是骑着自行车去吧。到村口时先观察一下，说不定村口有站岗放哨的。
刘金贵骑着自行车来到村口，果然见到刘满福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子在村口转来转去。转一个来回仰起脖子嘴对着酒瓶子喝一口，一边喝酒一边还嘟嘟囔囔地哼着小曲。
刘金贵想了想，把自行车扛到肩膀上，绕过一大片苹果园，避过刘满福的眼睛，然后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来到县公安局。公安局接到报案后组织警力迅速赶往刘家庄。
刘金贵走后刘银贵在爸爸刘启运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地方，隐蔽在这里既能看见那些盗墓贼的一举一动，又不会被那些盗墓贼发现。刘银贵数清了那些盗墓贼一共九个人，分成三个小组分别把墓道里的土往出铲，好像遇到什么阻碍了，几个人聚在一起商议。隔一会儿传来一声声闷响，好像是铁锤撞击石板的声音。刘银贵急了，一下子跃起，准备跑上前去阻止，刘启运一把将儿子重新拉得爬下，悄声劝解到：不怕，这伙盗墓贼今晚跑不掉。
刘银贵：这些家伙采取的是破坏性挖掘，将会对古墓的研究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必须马上制止！
刘启运：我们两个人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只有静等公安局来人。
刘银贵：公安局的人来了以后恐怕就迟了，谁知道这伙人打击的是什么器物？如果是一副石棺，造成的损失就不可估量。
刘启运：我估计是进入墓室的石门。
刘银贵：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不能遭到破坏！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刘银贵一个箭步冲上前，大吼一声：住手！这是国家的文物，不许乱盗乱挖！
那伙盗墓贼以为来了公安局，暗夜中也看不清究竟来了多少人，马上做鸟兽状四下里逃散。刘银贵瞅见一个人好像是屈建国，飞快地跑过去追赶，眼看到沟畔了，屈建国突然不见了，刘银贵来到沟畔伸长脖子向沟里张望，一个人从刘银贵背后猛推一掌，刘银贵从原上一直滚到沟底。
刘启运发疯一样跑到沟底，抱起刘银贵仰天大叫：银贵……我的儿呀！
半空里炸响一声惊雷……
去刘家庄的路上，夜。
公安局接到刘金贵的报警，马上风驰电掣地向刘家庄开进。到村口时队伍停下了。路上发现了一团东西。大家把那团东西围住，刘金贵向前一看，原来是刘满福喝得烂醉如泥躺在那里。
刘满福被带上手铐，迷迷糊糊地塞进警车，大家又迅速向前开进，马上有序地将东梁上包围。
公安局的人来迟了一步，刘银贵为了保护文物不受破坏，不顾个人安危，以生命为代价把那伙盗墓贼赶走。漆黑的夜空里，隐约传来刘启运声嘶力竭的叫声。大家循着叫声来到沟底，只见刘启运抱着儿子泣不成声。
洛川县医院的手术室门外，围满了刘启运的亲属和县委、县政府的各级领导。刘启来闻讯从疙瘩村赶回来，老弟兄三人抱在一起说不出话。延安市委齐书记和贺专员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洛川亲自指挥对刘银贵的抢救。一架直升飞机稳稳地停在医院前边的广场上，省医院最权威的脑外科专家亲自来洛川为刘银贵主刀。
县医院的院子里、门前的广场上，几千名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群众每人手里点亮一支蜡烛为刘银贵祈祷。
刘家庄刘启运家，日。
老寿星睡到太阳冒红时起来，看见院子里空无一人，她拄着拐杖在想：人都去了那里？
槽头那头老骡子没有人给它喂草，对着老寿星拉开喉咙叫了几声。还有腊梅喂的几只鸡，在老寿星的周围不停地咕咕，老寿星给鸡撒了几把鸡食，却无法把草料倒进牲口槽里。苹果花开得正旺，给苹果疏花必须起早贪黑。老寿星估计人都到果园去了，心里头怎么也想不到昨天晚上家里发生了什么灾难。
快中午时红梅抱着孩子回来了，两只眼睛熬得通红。红梅强装笑颜对着奶奶咧了一下嘴，问奶奶：您可能饿坏了吧，我给咱做饭。
老寿星：红梅你不是去了西安，啥时候回来的？你爸爸、妈妈和金贵干啥去了？昨天晚上我见银贵也回家了，都快中午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
红梅遵照大伯的嘱咐，尽量把慌编得圆一点。她告诉老奶奶：他们都在县里参加梦阿姨的新书发行仪式，下午就回来。
老奶奶一听到梦桐话就多起来：我听说梦桐写了一本砖头厚的书，书里尽说咱洛川的事。都写了些啥？你给奶奶说说。
红梅把孩子放在炕上，对奶奶说：我饿坏了，你给咱照看孩子，我烧火做饭。咱吃了饭我给咱慢慢说。
一会儿饭做熟了，祖孙二人坐在炕上吃起饭来，吃着吃着红梅的眼泪掉到碗里，幸好又被奶奶看见了。
老寿星：红梅你怎么哭了？
红梅赶忙将眼泪擦干，对着奶奶强颜欢笑：我刚才吃饭时突然想到了梦阿姨，所以就哭了。
老寿星有些警惕起来：红梅，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些啥事瞒着奶奶。
红梅心慌起来：没有呀，奶奶，您老人家多心了。
老寿星：奶奶活了九十多岁了，不糊涂。红梅你告诉奶奶，咱家昨晚发生了啥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