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在行不归路,不知回头莽毋忧。
皎月星湖无心赏,回眸恰似故人归。
——引语
“别跟着我了。我不过是顺手把你拎了出来。”
“没跟着你,顺路而已。”
“你这叫哪门子的顺路······”
“你去哪我就去哪,多顺路啊。”
“别跟着我。”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花隐玉。好了,你知道了,该走了吧。”
两个年轻的声音渐行渐远,年龄较小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年龄较大的声音里却满是欢快。
在他们身后,一道青色的人影从角落走出来,正是青凤。
青凤沉默着看着远去的两人,有些头疼。
江夕尽几次挑衅暗影刺客组织的成员,和他们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现在,他的目标人物花隐玉却和江夕尽走在一起,不可谓不让人头疼。
青凤用他特殊的传讯方式将此事告诉了暗影刺客首领,首领也沉默了,若是杀了江夕尽,再让花隐玉加入他们组织,只怕是自找麻烦。
“倒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半响,首领扯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回答青凤的问题。
“遵命。”
待青凤重新寻找花隐玉和江夕尽的时候,却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不管了,先向他们离开的方向找找看吧。”
······
花隐玉和江夕尽并肩行在街道上。玄武国的街巷都或多或少地保留着古人的味道,倒是让花隐玉有些心旷神怡。
花隐玉漫无目的的逛在街道上,似乎是为了借此而散心。师父的仇疑似被旁人报了,但花隐玉却不知道那人是谁,单枪匹马就灭掉一个门派,却是在为他的师父报仇。
花隐玉却从未听他师父讲起过他有什么厉害的朋友。不,或许只是巧合。
没有丝毫线索的他决定去被灭掉的门派找找线索,仇已经报了,他现在想要找到的,只有他师父的故乡,以及十六年前的真相。
“故乡。”花隐玉喃喃自语。
“什么?”江夕尽问道,他在欣赏周围的风景,并没有注意到花隐玉若有所思的模样,自然也就没有听清那消散在风中的两个字。
“没什么。”
这时,花隐玉感到身旁有一阵清风,带着淡淡的花香。花隐玉皱了皱眉,转头看去,却只见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迅速消失在人群中的一抹竹青。
花隐玉有心去寻,但身边还有一个江夕尽,他也不好有什么多余的行动。
‘小辈。’无缘由的,这两个字在心底浮现出来。
“花隐玉,你打算去哪?”江夕尽出声打断了花隐玉的沉思。
“却真派。”
“去那干什么,那已经是一堆废墟了。”
“你别跟着我。”
“别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要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花隐玉可不信这家伙嘴巴里吐出来的字眼,他自顾自地走着,一身白衣如雪,身边跟着一个一身黑色礼服的魔术师。
到了却真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眼前的却真派只剩下了断壁残垣,脚下踏着破碎的瓦片,一点一点地在这片废墟中探索着。
“喂!花隐玉,都这么晚了,怎么不找个客栈?”江夕尽落在花隐玉的身后,远远地呼喊着。
“找客栈干什么,哪里都可以住,为什么一定要找客栈?”花隐玉摆了摆手,衣摆沾染了尘土,花隐玉躬身整理衣摆,低着头,回忆又翻涌上来。
‘果真是太想师父了吗······’
拍掉尘土,花隐玉继续走在废墟中,傍晚的光线昏暗,花隐玉早有准备,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小的火折子,点燃了手中提着的灯。
江夕尽一脸嫌恶地跟着花隐玉,小心地不让这满是死人骨的泥土沾到自己衣服上,只顾着嫌恶,倒也没帮上什么忙,毕竟他都不知道花隐玉来着废墟要找什么,有怎么会知道该如何帮忙。
纵火烧却真派的人走的匆忙,有不少尸骨都没烧干净,反而不知被谁摆的整整齐齐的。
想到这里,花隐玉脚尖点地,跃上了较高的墙壁上,然而刚刚落到墙上,那被火烧的焦黑的墙便塌了。
无奈,他拉上江夕尽,小心地离开了此地,本想就近找一个较高的山峰俯瞰却真派,但是天色较暗,思来想去,还是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
或许是人们畏惧却真派,害怕鬼神之说,却真派附近的小镇行人甚少。
此时,花隐玉坐在一间客栈一楼的位置,桌上摆着几道家常菜,对面坐着客栈的老板,旁边则坐着江夕尽。
“老板,这几个小镇面积也不是特别小,三面环山,风景优美,为何行人甚少?”花隐玉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夹菜送入自己口中,以求饱腹。
说来惊奇,这间客栈的老板年仅二十,面容清秀,一副富家子弟的做派,却在这个行人稀少的小镇开了间客栈。
“许是因为却真派一夜被灭门吧。”老板一脸算计的笑,“大多是畏惧那所谓的牛鬼蛇神,传闻说这却真派一夜之间被一个青衣古袍的青年血洗,怨气冲天,于是除了少数的一些不惧这传闻,又或者是大胆之人来这里外,就连小镇原本的居民也几乎散尽了。只留下一些老人和不懂事的孩子在这里。”
“老人们多是恋家,他们不想离开自己的家乡,而那些个孩子也多半是被父母抛弃,懵懂无知的幼童。”
“啧。”江夕尽吃了一口菜,对于老板讲述的故事咂了咂嘴,“若真的是爱子孝亲,又怎会自己离去,弃家人于不顾?”
“那你呢?老板你又为何选择在此处开客栈?”花隐玉没有做出任何评价,他低垂着眼眸,让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我?”他顿了顿,“不过是一枚棋子。”
“那老板又为何知道灭却真派满门的是一个青衣古袍的青年?”连刺客组织的情报都只知道凶手是孤身一人。
“······”
客栈里只有花隐玉和江夕尽两个客人,客栈里的伙计们这个时候也都下去休息了,只有客栈的老板和两个客人坐在客栈一楼,沉默地用餐。
“因为,他是我的师父。”一餐结束,客栈老板缓缓开口。
“当年他灭门是为了复仇,我不知道他是为何人复仇,我只知道他很厉害。”
“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孩子,在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却真派抓去炼药。同一批孩子中,只有我活了下来。他灭门的时候,我就在门派中,看着他杀光同门。我怨恨他毁了我的家,但也感谢他埋葬了我的痛苦。”
“他杀人很讲究,只有同门走到了指定的位置,他才会动手。我曾经问他,为什么要到指定位置。他告诉我,为了给后来人留下线索。”
“线索?”花隐玉有些猜测,他反问道。
“是的,我曾经因为好奇,去了却真派附近的一处山峰,看到了那线索的全貌。那时候我才刚刚跟着他学习,一不留神就掉了下去。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见到了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他穿着一身竹青色的长袍,冯虚御风,凌空而立,接住了我······”
“打住打住,谁想听你的故事,你看到了什么图案?”江夕尽打断了老板的话,打了个哈欠,他有些困,现在只想睡觉,但好奇心让他逼着自己听完老板的话。
“云中竹。那是竹云山庄的标志。”
“竹云山庄?”花隐玉疑惑着重复了一遍。
“是。他让我告诉后来者,竹云山庄的主人,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