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龙呈道:“千花公子你不认识?”柳下惠子道:“不认识,只知道他是中土人,而且功夫奇高,有一次他与师兄发生口角,动起手来,两人拼了一掌,不分胜负。”
柳龙呈惊道:“与你师兄不分胜负?难道是黄志文?”柳下惠子笑说:“怎么会是他,我可是对他比较熟悉。”柳龙呈苦笑一下,自是知道柳下惠子说的“熟悉”是什么意思,奇道:“不是黄志文,还有谁有那么高的功夫,而且做生意呢?”柳下惠梦道:“不过很奇怪,他对花蝴蝶很关心,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企图,你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柳龙呈暗道:“看来要查出真正的将军令在哪里,还得从千花公子下手,她姐妹俩没有必要说谎,定是不知千花公子是谁了。”道:“我会注意的。两位姑娘可知将军令在什么地方被掉的包?”柳下惠子苦笑说:“我们虽与路上川名义上是师徒,其实他只把我姐妹当做丫鬟下人一般驱使,这么机密的事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柳龙呈叹道:“本以为你们会知道内幕,现在看来,要找出真的将军令还是不容易呀。”柳下惠梦劝道:“柳公子何须哀叹,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只要你问心无愧就好了。”柳龙呈道:“龙中德,王萧天现正在江湖寻找将军令,时间一长,他们要是找不到,到时间还是会说我把真的将军令藏了起来,我依旧百口莫辩?”
柳下惠子道:“其实,柳公子你现在也不是没有一点线索,最起码你知道你起先得到的将军令是真的,至于什么时间被调了包,你只要细心的缕一缕,必能找出破绽的。”
柳龙呈道:“真正拿过将军令,只有我,花大哥,我爹爹,蝴蝶。蝴蝶与我在一起,几乎没有分开过,自然不会把将军令掉包,花大哥已经……你们是知道的,至于我爹,我们在金陵的时候,经常与他在一起,他怎么会有时间出去造一个假的将军令?我实在是想不通这中间哪里出现了问题。”
柳下惠子道:“没有天衣无缝的事,难道没有其他的人碰过将军令吗?这个人也许是你想不到的呢?”
柳龙呈闻言,暗惊道:“难道是香香?没有道理呀?她若是为了将军令才与我交好的话,在金丝峡中又不可能与我……难道是她把将军令悄悄地交给了白伯伯?不对呀,白伯伯若是有了真的将军令,就不会被假的将军令骗住,而且因此葬送了性命,真是不懂,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呢?”摇头苦笑说:“还真是没有这样一个人能把真的将军令掉包。”柳下惠梦道:“既然暂时想不出来,就不要想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柳龙呈微微一笑,倒在草坪上,说:“还是做一个梦,问问周公好了,说不定他会告诉我真相。”柳下惠梦道:“不早了,是该睡了。”
三人走了一天的路,确实比较累了,不一会儿,全部沉沉的睡去。翌日三人吃过早餐,继续向前走。夕阳西下时,已经看到了昆仑派的宫殿。它在山腰之间,古老而庄严,四面的竹子郁郁葱葱,显得清雅高洁。
柳龙呈笑说:“我们很快就到了,加把劲,晚上就能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姐妹俩大喜。忽闻一声暴喝:“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三人循声看去,只见竹林之中出现了十几个青衣少年,每人都有配有一把单刀。柳龙呈心知是昆仑派的弟子,笑说:“在下柳龙呈,是你们师兄杜晓菲的朋友,只因迷了路,故而到此,其实也是想看看杜兄的师门。”
一稍微年长一些的青衣男子抱拳道:“原来是杜师兄的朋友,那就快快请跟我来,不知杜师兄现在怎么样了?”柳龙呈笑说:“其实,这次我与杜兄,燕王一起出来的,在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最后分开了。”年长的青衣男子笑说:“你果然是杜师兄的朋友,否则怎么知道杜师兄与燕王在一起,在下佟昆。”
柳龙呈笑说:“原来是佟兄,失礼了。”
佟昆哈哈笑说:“柳兄不要客气,你们是客人,自当先请。”柳龙呈也不客气,与姐妹俩一起走在前面。来到昆仑派,佟昆客气非常,说:“家师最近在闭关,不能出来迎接,还望见谅。”柳龙呈道:“我们不能拜访她老人家才是遗憾呢。”佟昆呵呵一笑,四人闲聊一会儿,用过晚饭,便各自睡下了。
第二日,佟昆一再挽留,可是柳龙呈还是说要走,佟昆不再坚持,牵出来四匹马,一定要送送三人。柳龙呈笑说:“那就麻烦佟兄了。”佟昆道:“你们远来,既无薄酒,也无好菜,真是怠慢的很,不要见怪才好。”四人边走边说,走出二十里后,忽闻身后有马蹄之声,四人转身看去,只见有二十多个青衣男子快马驰向他们。
佟昆奇道:“李师弟,你们这是怎么啦,急急忙忙的?”被叫做李师弟的是李日天,乃昆仑派“藏书楼”的看门护卫。李日天看一眼柳龙呈与姐妹俩,说:“我还是对你一个人说吧。”佟昆不好意思笑笑,说:“我这李师弟就是害羞,对待女孩子没有一点主意。”他虽然解释的很好,可是看李日天的神情,昆仑派一定有重大变故。
李日天在佟昆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后,佟昆脸色大变,眼中露出一丝鄙夷。柳龙呈道:“佟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佟昆点点头,冷笑说:“柳朋友猜的可真准。”柳龙呈已听出佟昆话中的火药味了。李日天一挥手,青衣弟子便围住了柳龙呈三人。柳龙呈不解道:“佟兄,这是为何?”佟昆冷冷道:“少在这里装蒜,在下本以为你是君子,没想到是伪善小人。”柳龙呈苦笑说:“想必是佟兄对在下有误解,何不说出来,我解释一番?”
李日天道:“这可是你说的,那你就解释一下,为什么昨晚我们‘藏书楼’的几本珍藏版的武功秘籍丢失了?能悄无声息躲过我们三十三个守候‘藏书楼’的师兄弟,岂是泛泛之辈?依我看阁下的说谎功夫好,盗窃的功夫也是不错。”
柳龙呈竟被李日天骂成强盗,怒道:“请你说话尊重一些,在下柳龙呈的功夫虽是微薄,可也不至于沦落到偷取别人的武功秘籍。”
佟昆道:“至于是不是三位,还真是不好说,但是我们的武功秘籍确是丢失了,还希望三位配合一些,与我们一起回去,等到我们找到了秘籍,若是冤枉了三位,我们赔罪,若是秘籍的失踪与三位有关,那可就对不起啦。”他的话听起来甚是客气,其实是充满火药味。
柳龙呈冷冷道:“我柳龙呈有自己的个性,最不愿被人莫名其妙的误会,要不是看在杜兄的面子上,众位现在只怕已经为自己的胡言付出了代价。”李日天哈哈大笑,说:“阁下好大的口气,回不回去只怕已经由不得你了。”
柳龙呈淡淡道:“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动手的念头,昆仑派中有杜兄那样身手的弟子并不多见,我没有拿,我也敢以人格担保两位姑娘没有拿,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们就告辞了。”说着话,看着姐妹俩,转身就走,姐妹俩紧跟其后。李日天一招“苍鹰捕兔”,双手如铁爪一般扣向柳龙呈的肩胛骨。
柳龙呈一皱眉,转身挥出两掌,李日天只感一阵狂风吹得自己睁不开眼,一股强大的内劲涌向自己的双臂,被震退十数步,才勉强稳住脚步。他在自己的师兄弟面前丢脸,心下气愤,拔出腰间的双刀,挥舞着扑向柳龙呈,其他的青衣男子也纷纷来攻。
柳下惠子伤势已有好转,足以自保,柳下惠梦出招狠毒无比,每出一招,必有昆仑派的弟子倒下。佟昆看着大怒,吼着攻向柳下惠梦。
柳下惠梦冷冷一笑,奇异的一招,佟昆躲挡不及,左臂受伤,刀法发挥不了威力,此时再加上自己被一招被击败,心下惊奇,失了神,柳下惠梦的第二招“连环踢”把他踢出了一丈之外,倒地不起。
柳龙呈手下留情,李日天勉强支撑了十五招,可是他见自己的师兄弟一个个倒下,心中更加怀疑是三人盗走了秘籍。正如他所说,没有绝高的功夫,是难以进入藏书楼的。片刻之后,李日天及他的师兄弟全部受伤,至于死了的,全是柳下惠梦的“功劳”了。
柳龙呈摇头苦叹道:“怎么死了这么多人?惠梦姑娘,出手是不是太辣了一些?”柳下惠梦苦笑说:“没办法,自保要紧,我们还是走吧,放过其他的。”
柳龙呈点点头,抱拳道:“佟兄,李兄,在下行的稳,走的正,他日定会前来拜访俏刀媚后前辈,今日多多得罪,抱歉。”说完便走。三人走后,李日天一拳打向地面,恨恨道:“恶贼,你会后悔的。”
柳龙呈三人沿着佟昆不久前指的那条路,缓缓前进,还未走到一个时辰,又听到身后有马蹄之声,柳龙呈苦笑说:“真是麻烦不断,看来还是要好好的给他们解释一番。”柳下惠梦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们要是再胡说八道,一个不留的杀光。”她刚刚说完,一声大笑传来:“杀光?只怕你这丫头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我昆仑派的弟子可不是别人说杀就能杀的。”三人听得出,这是一个老年女子的声音。
柳龙呈暗惊道:“难道是俏刀媚后?江湖人称其‘刀后’,说她刀法是女子中最出类拔萃的,只是脾气不大好啊。嘿嘿,料想没什么可怕,估计是因为双刀怪杰被称为‘刀皇’,她是双刀怪杰的妻子,奉承她才称为刀后吧,估计功力不会太高。她来了也好,解释一下应该没有问题了。”当下拉住马儿,抱拳道:“是刀后前辈来了吗?晚辈柳龙呈有礼了。”话毕,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快马冲过来,疾言厉色道:“现在才客气,已经晚了,抢我秘籍,伤我徒儿,这两宗罪名足以让你们三个死上数十次。”
柳龙呈抱拳道:“希望前辈明察,在下的家传武功还算过得去,晚辈还没有完全学通,又怎么会觊觎贵门的秘籍呢?”俏刀媚后道:“你没有拿,你敢保证两位丫头也没有拿?两位丫头是你的什么人,你凭什么为她们担保?”
柳龙呈道:“两位姑娘晚辈早已认识,对她们还算是比较了解,她们也没有理由盗贵门的秘籍,再说我们都是昨天才来,对这里根本不熟悉,怎么知道‘藏书楼’的所在?况且这位姑娘有伤在身,怎么可能进去藏书楼?”
俏刀媚后道:“她受伤了,另一位可没有受伤,难道她也不可能进入藏书楼吗?再说名门之后出现不肖之徒也是常有之事,你也不能排除在老身的怀疑之外。”
柳龙呈暗道:“这前辈怎么如此固执,难道还要门下弟子搜查我们的身体不成?”道:“前辈要怎样才可相信我们?”
俏刀媚后勒马停在柳龙呈的三丈外,说:“很简单,在我找到秘籍以前,你们不能离开昆仑山。”柳龙呈道:“听前辈的意思,是不相信我们了?”
俏刀媚后道:“在秘籍未找到以前,很抱歉,我的确怀疑你们。”李日天凑上前道:“师傅,要不要搜他们的身?”柳龙呈听李日天如此一说,大怒道:“你来试试看,我真不知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武功秘籍值得我来偷?”
李日天有俏刀媚后撑腰,指手画脚道:“在我师傅面前你还想耍横?管你是谁,我们好心留你们过夜,想不到竟是引狼入室。”俏刀媚后道:“是该搜搜。”
柳下惠子急道:“前辈且慢,你只知道怀疑我们三个,你可想过,兴许是你的弟子贼喊捉贼呢?”李日天一听急了,说:“你胡说,藏书楼十年来一直有我看管,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监守自盗?”柳下惠子淡淡道:“有很多可能呀,就算不是你监守自盗,也有可能是你早就把秘籍丢了,只是不敢说,恰好我们三个昨晚在你们那里住了一夜,你就诬赖到我们身上,这也未尝不可嘛。”
李日天听着愤怒,握着自己的双刀,虽然想出手,可是自知不是三人的对手,只好怒目相视,说:“你在这儿挑拨离间,我师父是不会相信你的。”柳下惠子嘿嘿一笑,说:“你穷紧张什么?或许是你师父拿去练习了呢。总之一切都有可能。”
俏刀媚后哪能容许柳下惠子信口开河?怒道:“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说话的时候,身形微动,柳下惠子直觉眼前人影晃动,还未来得及拔刀,柳龙呈已站在她的前面,一掌推出,气贯长虹,同时说:“前辈若是想动手,也该打一声招呼,出手突袭可就不好了。”
俏刀媚后本想一招制住柳下惠子,好给她一个下马威,因此说话的时候就突然出手。可惜柳龙呈已从她的话语中听出她想动手了,闪身挡在柳下惠子前面,一招“风扬雪花”化作漫天掌影。俏刀媚后没想到柳龙呈的造诣如此高,人在空中一翻身,落回自己的马上,说:“你到底是谁?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的造诣?”
柳龙呈一招逼退俏刀媚后,心中已有得意,说:“在下柳龙呈,家父柳浩柏,前辈现在该相信在下没有必要拿别人的武功秘籍了吧?”
俏刀媚后哈哈一笑,随即冷冷道:“是剑神柳浩柏的儿子,果然有两下子,难怪你这么嚣张,敢在我昆仑山撒野,真是不知死活。”
柳龙呈眼见俏刀媚后一脸的戾气,暗道:“好强的杀气。”道:“前辈怎么是非不明?我已经说过不是我们拿的了,你怎么还不相信呢?”
俏刀媚后道:“现在你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有你们三个死了我才能放心,不管秘籍是不是你们三个拿去的,杀了你们三个,我的心里最起码会感到安全一些了。”柳龙呈冷冷道:“前辈是想‘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了?”
俏刀媚后道:“不错,你准备好,我要出招了。”柳龙呈心想再说也于事无补,拔出乾剑,展出起手式,说:“前辈尽管来吧。”俏刀媚后暗道:“果然是狂小子。”道声好,双刀出鞘,招数若惊天飞鸿,惊天动地。
柳龙呈此时的功夫已达到化境,招招出神入化。俏刀媚后不仅内力深厚,双刀刀法亦是精绝,而且行走江湖数十年,经验老到。
两人大招五十回合,不分胜负,俏刀媚后暗想这小子果然是厉害,不愧是剑神之子,单凭这气势,就足以超过晓菲很多了。柳龙呈内力虽然在近五个月增长不少,可是比之俏刀媚后还是稍显不足,百招之后,俏刀媚后已占优势,双刀之风寒如冰,快似电,人影好似天外飞仙,不知其在何方。
柳龙呈暗自叫苦,不过并没有认输,因为他已看出自己的优势了,他年轻,若是时间一长,他必是大占便宜。他的剑法推陈出新,俏刀媚后攻多防少。在一百五十招时,柳龙呈脸上已有汗珠,俏刀媚后呼吸也显得有些不畅。不过两人都在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