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凯华想到李丽梅可能正处在危险之中,哪里还顾得上自身安危?天罗拳只顾横出直递,全然不避武士刀。他这拼命的打法,浪人自是害怕,不消片刻,他就已到东厢房。果不其然,东厢房中已有东瀛浪人来过,不少护卫已然身亡,他心中一酸,心想自己训练多年的手下竟被浪人打的如此之惨,又想起李丽梅,更是心痛,加快脚步,冲向李丽梅的住处,几个起落,来到花间鸣夫妇的院中。只见几个护卫护着李丽梅与两个丫鬟,十几个浪人围着他们,阴测测直笑,一较高的浪人道:“这几个小娘子不错,合大爷的胃口,你们这些个小子,倒是有些骨气,大爷很是佩服,你们若是现在就走,我便饶你们不死。”
一小个子护卫“呸”了一口,说:“你爷爷我铁廿三,从没有逃过,更没有丢下女人逃跑,你这小儿要是有种,就放马过来,啰嗦个什么?”
高个子浪人阴笑说:“好,有骨气,我叫金扁勾,也让你们死个明白,现在你们可有什么遗言吗?”有一护卫笑说:“原来是一只狗。”
而后五个护卫依次道:“我铁廿一,我铁廿二,我铁廿三,我铁廿四,我铁廿五,虽不能同年同月生,却能同年同月死,也不亏我们兄弟之情,浪人,你们来吧。”原来,招宝山庄护卫众多,足有七百多人,为了方便起见,铁凯华便想了一个办法,便把侍卫从铁零零一直编号到铁七百,时间一长,这些人便以编号为名。
金扁勾怒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上。”他手一挥,这些浪人吼着便冲。铁凯华见景大怒,吼道:“浪人找死,竟敢在我招宝山庄行凶。”护卫见到铁凯华,自是高兴。李丽梅也是喜出望外,颤声道:“铁大哥,你来了。”
铁凯华听到李丽梅楚楚的声音,心中一动,说:“少夫人,你还好吧。”李丽梅点点头。金扁勾笑说:“少夫人?他是花间鸣的妻子,哈哈……果然不错,难怪了,哈哈……”铁凯华心中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却又说不出那里不对,只是愤愤道:“你们快些离开这里,免得我的拳头请你们出去。”金扁勾笑说:“只怕你的拳头不够硬,上,一个不留。”铁凯华跳到李丽梅等人的身边,挡在前面,拉开架势,一拳击中当先冲上来的浪人鼻子,那浪人惨叫一声,蹲在地上,痛苦的翻滚。
金扁勾冷笑一声,说:“看不出你有些功夫,用‘琨桑阵法’困住他,其他人解决护卫和这三个娘们儿。”众浪人道声是,六人围住铁凯华,其他的浪人则把护卫与李丽梅及丫鬟冲散,几个丫鬟衷心护着李丽梅,竟被浪人一刀杀死。
李丽梅发出惊呼,铁凯华心惊,以为李丽梅受伤,也不管自己安危,一拳挥出,虽然打中了一个浪人,可是另外五浪人的武士刀分别在他身上留下了印记。被他打中的浪人经受不起他的拳劲,仰天倒下,他也乘此机会冲出“琨桑阵法”,飞身到李丽梅的身边,关切道:“少夫人,你还好吧。”李丽梅受惊不小,点点头,竟说不出话来。铁凯华刚刚为冲出“琨桑阵法”受伤不轻,自知难以抵挡这些浪人,急道:“少夫人快走。”
李丽梅泣道:“能到哪里去?”
铁凯华眼睛一湿,心想:“山庄之中尽是东瀛浪人,她能到哪儿呢?”道:“我护着你,走到哪儿是哪儿。”李丽梅闻言哭道:“如此说,间鸣也是有危险了?”
铁凯华又是一惊,心想也不知少主怎么样了,说:“我们离开这儿再说。”刚说至此,又闻李丽梅惊道:“小心后面。”铁凯华回头一看,有五人举刀砍来。他怒吼一声,一招“腿扫千军”,五个浪人足踝中招,跌倒下去。
铁凯华心中此时对浪人之恨,已入骨髓,见五个浪人跌倒,不愿放过,飞身上前,踩向一人的腹部,那人吐血身亡,就在他正准备踩第二脚时,李丽梅惊呼传入耳中。他转身看去,只见一浪人武士刀已在李丽梅的身外三尺处,并且武士刀直指李丽梅的肚子。他惊得三魂出窍,吼道:“我和你拼了。”扑上去,从后面抱住那浪人的腰,与他一同倒地,与此同时,一招“阳明透”打破那浪人的阳明穴,那浪人未叫一声,便已死去。
又有两个浪人刺向李丽梅,铁凯华左掌击地,借力飞向李丽梅的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两把武士刀,武士刀穿胸而过。他也两拳挥出,两浪人倒地身亡,自己也跪在了李丽梅的前面。李丽梅跪下扶住他,伤心道:“铁大哥,你怎么样了?坚持住。”铁凯华勉强微笑一下,说:“我还好,死不了。”
此时,五个护卫已经死光,七八个浪人又围住了李丽梅与铁凯华。金扁勾见铁凯华不要命的打法,很赞赏他的气魄,说:“想不到你们功夫不高,骨头倒硬,了不起,你叫什么名字?”铁凯华缓缓站起,怒道:“你爷爷是铁凯华。”
金扁勾狂笑说:“好好好,去两个人送他俩上路。”
有两个浪人道声是,双手握住武士刀,慢慢的逼近铁、李两人。两个浪人在离铁凯华还有二尺时,双双举起武士刀,斩向铁凯华与李丽梅。铁凯华迅速艰难的上前一小步,单膝跪下,拔出腹部与左胸的武士刀,在手上一转,瞬间插入两浪人的胸中,浪人吃惊的看着铁凯华,至死也不相信铁凯华能杀了他们。
铁凯华由于拔出武士刀,受伤之处血流如注,亦是口吐鲜血。他挣扎站起,点住几处穴道,轻吼道:“谁还敢上?”浪人吃惊,俱是一愣。李丽梅上前扶住他,流着泪,哭道:“铁大哥,都是我害了你。”铁凯华一抹口角血迹,伤心道:“是属下无能,没能好好的保护你。”说了两句话,又是剧烈的咳嗽,呕吐出很多鲜血。
金扁勾也不伤心师兄弟们的死亡,淡淡道:“真是硬汉,可惜呀,死了真是可惜,现在就有我亲自送你上路吧。”说着缓缓走向铁、李二人。
柳龙呈,花蝴蝶,花红岩三人用了一柱香的时间,终于冲出了招宝厅,虽然没有见到花间鸣,可三人也未曾受伤。柳龙呈拉着花蝴蝶,跑得较快,花红岩到底是老人,走不远,竟已虚脱一般,走不动了。
柳龙呈道:“花伯伯,你怎么啦,是不是受伤了?”
花蝴蝶也急急道:“是呀爹,你还好吧?”花红岩道:“我心跳得非常厉害,不知怎么回事,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不详的事要发生了。”花蝴蝶一惊,心想难道是母亲受到了伤害?哭道:“小白,快去救我的妈妈。”
柳龙呈道:“别哭,我这就去。”花蝴蝶点点头,拉着花红岩,三人快步走向花赵氏的住处。一盏茶的功夫,三人来到花赵氏门外,不见有任何响动,花蝴蝶吓的愣住,花红岩心中一凉,上前推开门,不见有反应,花蝴蝶大哭道:“母亲……”倒入了柳龙呈的怀中,柳龙呈轻轻的安抚她。不一会儿,屋内的灯亮了,只见花赵氏与花红岩相扶出来,花蝴蝶破涕为笑,扑到花赵氏的怀中,关切道:“母亲,你还好吧?”
花赵氏笑说:“我很好呀,睡得很熟,要不是你爹爹叫我,我还不会醒呢。”
花蝴蝶惊道:“什么?你在睡觉?”花赵氏道:“有什么不对吗?”
花红岩道:“没事,走,我们到媳妇丽梅那里去看看。”
花赵氏见三人的脸色凝重,已有警觉,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花蝴蝶不说,花红岩只是扶着她,花赵氏停下脚步,看着柳龙呈,说:“柳侄子,你给我说实话,发生什么事了?”柳龙呈看一眼花红岩,花红岩点点头。柳龙呈道:“东瀛浪人刚刚攻进了山庄,现在正和群侠厮杀,我们担心你的安全,就跑来了。”
花赵氏惊道:“东瀛浪人?怎么可能?凯华呢?有他在,浪人怎么可能攻进来?”花红岩叹道:“一言难尽,我想是山庄之中出现了内奸。”花赵氏惊恐万分,说:“内奸?这山庄之中的布防只有你父子与凯华那孩子知道,怎么可能有内奸?”
花红岩无奈的摇摇头,说:“除此之外,我真的无法解释这些浪人是如何轻易攻进山庄来的。”花赵氏急道:“先别说那么多,我儿间鸣呢?还有丽梅?”花蝴蝶拉着花赵氏,哭道:“妈妈别急,我们这就去看看嫂嫂,然后再到招宝厅中寻找哥哥,顺便杀死那些可恶的浪人。”花赵氏亦是哭道:“只有这样了。”
四人快速走向李丽梅与花间鸣的住处,一路上全是浪人与护卫的尸体,看到的尸体越多,四人心中越是焦急,一顿饭的时间,在四人的感觉中,竟有一年那么长。
到了花间鸣夫妇的院外,听到院内有动静,柳龙呈急道:“我先进去看看。”说话时,人已从院墙之上跃过,下落之时,正好看到金扁勾出掌欲杀铁凯华,他大喝一声:“浪人找死。”金扁勾听到喝声,还未转身,被柳龙呈从后一掌,打在背上,震碎内脏,倒地身亡。
铁凯华看到柳龙呈,心下一宽,道声“柳兄你来了”,口中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倒地不动。李丽梅也顾不上同柳龙呈打招呼,跪在铁凯华身边,大哭不止。其他浪人见柳龙呈杀死金扁勾,心下吃惊,大叫要给金扁勾报仇,一起冲将上来,柳龙呈对这些人恨之入骨,道声来得好,一招小擒拿手,捏碎当先一人的手骨,夺下武士刀,以刀为剑,不待这些人形成“琨桑阵法”,只十招,就杀光了剩下的七名浪人。
恰在此时,花红岩三人刚好进来。花赵氏急道:“丽梅我媳,你还好吗?”李丽梅闻言从铁凯华的身边站起,扑到花赵氏怀中,哭道:“母亲,铁大哥他死啦。”
花红岩心想难道自己怀疑错了?柳龙呈闻言,则是心中酸楚,暗想铁大哥真是好汉,为了保护花大嫂,直至战死。花蝴蝶不相信铁凯华已死,跑到他的身边,跪下哭道:“铁大哥,你醒醒……”
柳龙呈也单膝跪下,右手食指与中指放在铁凯华的颈部大动脉处,好久之后,才道:“铁大哥没有死,还有微弱的气息,把他扶起来,让我给他输一些真气。”
花蝴蝶闻言,立马扶起铁凯华,柳龙呈连点铁凯华周身十处大穴,内家真气缓缓从铁凯华的背部“入经穴”输入。半晌之后,铁凯华微弱的睁开双眼,看到面前的花蝴蝶,勉强一笑,说:“小姐,你也没事,真好。”
花蝴蝶哭道:“铁大哥,谢谢你。”花赵氏已知铁凯华定是为救李丽梅才伤成这样,哽咽道:“凯华,难为你了。”
铁凯华一听是花赵氏的声音,连忙道:“柳兄,麻烦你扶我起来。”柳龙呈扶起他,铁凯华缓缓的走向花赵氏与花红岩,跪下道:“庄主,夫人,手下无能,致使招宝山庄为贼人攻进,本当以死谢罪,怎奈不杀死这些浪人,我就算是死,也是不能安心,请庄主,夫人见谅。”花赵氏心中一软,对他的怀疑早已抛诸九霄云外,连忙扶起他,伤心道:“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太狡猾了。”
铁凯华泪水直流,被柳龙呈与花蝴蝶扶起。花红岩道:“你还能支持住吗?”铁凯华道:“能,柳兄,你们去帮助其他的人吧,我还能照顾自己。”
柳龙呈看一眼花蝴蝶,征询意见。花蝴蝶道:“这怎么行,你伤的如此之重,我不放心。”铁凯华道:“我能行。”说话的同时,挣开柳龙呈与花蝴蝶的手,欲行几步证明自己,可是还未走到三步,差点摔倒,幸好柳龙呈见机得快,上前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