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行心惊,柳下惠子双掌挥出。孤独行仓促之间伸出左手,接下一掌,身体几乎与田边白鹤同时倒飞,只是田边白鹤倒飞是为避免受伤,而孤独行倒飞一来是由于自知在仓皇之间难以挡住柳下惠子这一掌,并且柳下惠子的一掌已让他真气翻腾,因此主动后退,二来是被柳下惠子的掌力逼退的。
孤独行在后退的同时,柳下惠子已经手握武士刀,随后跟上。孤独行撤剑回防,“田园将芜”源源不断的涌出,田边白鹤倒飞出数丈后,又翻身上前,拳风脚影,招招要命。本就内息不畅,眼冒金星的孤独行此刻被前后夹击,一时失了分寸,背部被田边白鹤结结实实打了一掌。不过他内力强劲,剑气震荡的柳下惠子花容失色,倒退五尺。田边白鹤也被他雄厚的真气震得右手酸麻,眼冒金星,心道:“果然厉害。”一闪身,到了柳下惠子身边。
孤独行血气翻腾,自知难以再战,却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借机调息。田边白鹤不知孤独行是否受伤,试探道:“孤独前辈剑法通神,着实厉害,只是按照江湖规矩,刚刚过招不知谁胜谁负?”
孤独行暗道:“这人倒是狡猾得很,按照江湖规矩我的确是输了,我若是认输,将来传到江湖会被人笑话不说,自然也是不能再干预此事了。可要是不认输,他们俩必然继续领教,我只怕是难以抵挡他师兄妹了。”
借着思量的时间,孤独行稍微留意了一下场中的情景,只见白露浓抱着柳龙呈,与花蝴蝶已经上马,只是此时被浪人包围,正在苦苦死战,白熊在白露浓的前面,看样子是想杀出一条血路,龙中德在花蝴蝶的周围,长剑若银蛇飞舞,与大地洁白交织在一起,倒有些相互呼应的气势。金银黑白四种人也是各展所长,与浪人战于一处。
孤独行怕久则生变,大声道:“不要恋战,快快骑马离去。”说完话,真气逸散,吐出鲜血。田边白鹤笑说:“前辈果是受伤了。”说话之时与柳下惠子缓缓走向孤独行。
白熊听见孤独行说话中气不足,已知孤独行有恙,再闻田边白鹤之言,心道:“杀神一刀迎风斩到底有些威力,得快快让师妹与花姑娘离开,我好去帮助孤独前辈。”打定主意,大声道:“龙兄,快让我师妹与花姑娘走,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龙中德也知孤独行说得对,此时若不奋力死战,怕是会葬身于此,喝道:“好。打起精神,想想我们在招宝山庄死去的弟兄,和这些浪人拼了。”
金银黑白四种人闻言精神大振,齐齐呐喊起来,手中兵器挥舞的更加快速猛烈。白熊大展神威,果然杀出了一条路,龙中德也是当仁不让,为花蝴蝶打通了路,白露浓与花蝴蝶心知在此也不能帮上什么忙,况且两人俱是心中挂念柳龙呈的伤势,毫不客气的打马向前冲去,有浪人想跟上,却被挡在路口的白熊与龙中德阻拦。
孤独行在提示龙中德与白熊之时,也把自己受伤的信息给了浪人,田边白鹤与柳下惠子想先解决了孤独行,可是孤独行岂甘束手待毙?不等田边白鹤与柳下惠子到自己身边,就已使出“十五剑式”,剑光漫天,比之雪花还为洁白。刀光同时闪起,弥漫山谷,照耀四方。白熊道:“龙兄,你在这儿撑着,我去帮助孤独前辈一把。”
龙中德早就想支开白熊,好派人去跟踪白露浓三人,此时白熊自己提出要去帮助孤独行,他求之不得,喜道:“白兄尽管去,这里有我,保证不让一个浪人从这里跃过。”白熊道声多谢,飞身而起,从众人头顶掠过,落在孤独行的身边,一招“托马术”银枪如蛇,灵活的攻向柳下惠子与田边白鹤。
柳下惠子武士刀左削,挡住白熊的银枪。田边白鹤则施展“松仙流”的秘技“迎风一字斩”把孤独行逼退一尺。此时白熊独战柳下惠子,田边白鹤独战孤独行。“乌衣枪法”诡异虽不比东瀛浪人的武士刀刀法,可是稳重厚道却让白熊立于了不败之地。柳下惠子生性风流,见到美男子,总是心神动荡,有一夜风流之想法,但是刀法却也不乱,再者她不想伤害白熊,两人一时倒是战成平手。
孤独行在拼命,可是田边白鹤却不干,因此十招过后就处于了下风。田边白鹤见到柳下惠子还在调笑,怒道:“惠子,快别发春,正事要紧。”柳下惠子不敢违背师兄的意思,武士刀刀法为之一紧,白熊立即有不支之感,不过一时半会儿也不至于败阵。
金老大跟龙中德的时间最长,自然了解龙中德的心思,白熊一走,他就且战且退到龙中德身边,问道:“洞主,是不是派人跟着那两个小妮子?”
龙中德点点头,说:“让黑老二去,不要伤害他们,沿路留下标记,免得大雪盖住了他们的行迹,待我们处理好这里的事后,跟上再动手。”
金老大点点头,战到黑老二身边,把龙中德的吩咐小声说了一遍。黑老二点点头,叫了三个手下,在自己的带领下,渐渐冲出了包围,翻身上马,扬长而去。浪人有心阻止,却是无力回天,眼睁睁的看着黑老二等人离去。
孤独行见到白熊帮助自己,心中虽是感激,可见他不是柳下惠子的对手,处于危险之中,急道:“白少侠,在这关口,我个人生死是小,将军令乃是我们中土的宝物,你们快快离去,不要恋战,我这老骨头,他们是奈何不了的。”
白熊边战边抽时间道:“前辈,白熊其他的不知道,可江湖义气却是知道的,这浪人在招宝山庄犯下滔天大罪,今日不拼个你死我活,我白熊誓不为人。”
孤独行刷刷攻出两剑,说:“好,白氏双英果然名不虚传,但现在不是拼你死我活的时候,你还是以走为上策。”白熊被柳下惠子一轮快攻,逼得说不出话。柳下惠子笑说:“你若是亲我一口,我就让你走,怎么样?”若是放荡之人,自是喜不自胜,可白熊乃是正人君子,听到此话,只道是柳下惠子在侮辱他,愤怒道:“谁胜谁负言之过早,再说我白熊宁死不受辱,岂能为你浪人而留下笑柄?”
柳下惠子笑说:“你这人倒有些气节,可惜不知变通。”说话的同时,刀法变快,刀光无数,白熊不敌,虽然躲过胸口致命一刀,可是却被柳下惠子一脚踢中左胸。柳下惠子本意是踢白熊的阴部,也是调笑之意,可是白熊哪能让她如此?身体下蹲,躲了过去。
柳下惠子暗道:“真不识趣。”脚法一变,正中白熊胸部,白熊那硕大的身躯直直飞出。就在他飞出之时,他施展乌衣枪法中的“御枪术”直刺过来,柳下惠子倒没有想到白熊有此一招,险些被伤,躲过此招后,她怒道:“不知好歹的人。”一招“迎风一字斩”出手,刀光闪出,眼见白熊要死在当下,却见银老大荡出剑气,接下柳下惠子的“迎风一字斩”,两人各自退出数迟。白熊银枪此时已经回到自己手中,他抱拳谢道:“多谢银兄。”
银老大也不答话,转身一剑,一浪人被削为两截。白熊暗惊道:“好功夫,竟与金老大不差上下。”银老大仗剑杀入人群。柳下惠子喘息几下,跳到白熊身边,气愤愤道:“刚刚那人是谁?”白熊银枪一指,说:“你少对我颐指气使,我们只用刀枪说话。”柳下惠子眼睛一红,说:“不说算啦,我也不同你打了,你要走便走。”
白熊一愣,柳下惠子转身一招“截刀流”砍断一黑衣人的手腕,一脚踹出,那人飞出一丈之外,料想是活不成了。柳下惠子左手又一招“空手流”,扣住一金衣人的左腕脉门,左脚“柔流”正欲踹出。
白熊大声道:“他叫银老大,是龙中德手下银衣人的老大。”柳下惠子闻言,收起脚,左手把那人扔出,回头道:“知道了。”白熊跳将起来,一枪刺向田边白鹤,说:“孤独前辈,你先走吧,我来断后。”孤独行道:“白少侠,你怎么还未走呢?”
田边白鹤冷笑说:“我看他是走不了了,你们谁也别想走。”孤独行道:“只怕未必。”剑走偏锋,虽是攻守兼备,怎奈内力早已大打折扣,田边白鹤也不畏惧。白熊枪法灵活,可也难占田边白鹤的便宜。白熊道:“要走一起走。”
田边白鹤是“松仙流”的第二高手,功夫虽不比孤独行这样的一流高手,可是比白熊还是略高一筹,怎奈此时孤独行受伤,虽有白熊在一边帮助,也是无济于事,虽能多战一会儿,可结局还是必输无疑。
田边白鹤冷笑说:“中土人士别无他长,脸倒是厚的很。”白熊道:“你们浪人卑鄙下流,还逞口舌之快,今天我与你势不两立。”田边白鹤武士刀左砍右剁,说:“不是我们卑鄙,而是你们喜欢自相残杀。”冷笑几声后,大声道:“来人,围住他们。”话音落,果见三个浪人欺身上前,田边白鹤道:“把他俩留下。”
三个浪人道声是,田边白鹤一招“截枪流”逼退白熊,自己也借机后退数步,三个浪人不待白熊与孤独行有喘息的机会,围住两人,“琨桑阵法”瞬时形成。孤独行道:“白少侠,背对背,全力出手。”白熊道好,两人随着三个浪人的“琨桑阵法”运动而旋转,不给对手可乘之机。
龙中德见场上战况还是持平,心道:“僵持下去,徒增伤亡,不如借机快快撤退,白露浓他们走的已有半柱香的时间了,再耽搁下去,若是被其他的人钻了空子,可就划不来了。”心中有此一想,几个起落,到了银老大身边,小声道:“叫兄弟们撤退,追赶白露浓他们。”银老大道声是,刚刚离去,田边白鹤就到了龙中德身边,冷笑说:“想走怕是不易吧,龙洞主,我们在招宝山庄没有过招,现在可是好机会,怎能错过呢?”
龙中德暗骂道:“这人还真是好斗,若是被他缠住,想走怕是不易了。”身体几闪,避开田边白鹤,说:“懒得理你,要走你也留不住我。”
田边白鹤如影随形,说:“是吗?”龙中德暗道:“功夫不在我之下。”跳到马背上,剑背打在马臀上,马儿飞奔而去,他道:“你跑的比马还快吗?”田边白鹤哈哈大笑,也飞身掠上一马之背,手中之刀使用粘字诀,粘住一金衣人的剑,用内力扔向龙中德,同时双脚一夹马腹,马儿疾驰追去。
龙中德听闻背后有风,来势甚急,暗道:“妈、的,竟玩起偷袭了。”双脚一使力,人冲天飞起,躲过田边白鹤扔来的剑。他在空中翻出两个跟斗,复而落在马背上,笑说:“田边黑鹤,你果然黑得很呀,出手突袭你也会?”他故意把田边白鹤说成田边黑鹤,就是让田边白鹤生气。田边白鹤闻言果然大怒,叫骂道:“龙中德,有种别跑,停下来单练。”龙中德双脚一夹马腹,调侃道:“你若是追得上我,我也许会指点你两招,这可就要看你的缘分了,被我指点,受用不尽哪。”田边白鹤冷哼一声,马鞭重重打在马儿身上,马儿速度加快少许,他愤愤道:“看我追上你后,到底是谁指点谁。”
龙中德不理他,只是策马快跑,白老大见田边白鹤追赶龙中德,暗道:“洞主定是示意我们快走,这田边白鹤的功夫不错,若是他追上洞主,洞主会有危险。”心中焦虑,喝道:“兄弟们快快跟上洞主,不要恋战。”
此言一出,浪人也有警觉,一见之下,田边白鹤竟已在十丈之外,一浪人问道:“惠子师姐,我们现在怎么办?”柳下惠子道:“追赶师兄,先放这些人一马。”那浪人点点头,吹出一声口哨,众浪人奇迹般消失,柳下惠子已上马,在三丈之外。
白熊怒道:“狡猾的家伙。”孤独行用剑撑地,虚弱道:“走了未尝不是好事,我们也快快追吧。”白熊点点头,扶孤独行上马,说:“前辈,你有伤,我们慢一些吧。”孤独行微微一笑,喝口酒,看看已经跑了好远的黄龙洞人,说:“无碍,走吧。”白熊点点头。
花蝴蝶三人快马奔驰几个时辰,马儿也累,人亦倦乏。白露浓料想浪人应该不会很快追上来,勒住马儿,说:“花妹妹,我们走慢一些,后面的人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我们的。”花蝴蝶勒马停住,说:“白姐姐,小白怎样了?”
白露浓看看脸色苍白的柳龙呈,说:“柳公子伤势很重,我们要快一些找个僻静之地为他疗伤。”花蝴蝶轻轻甩一下马的缰绳,走到白露浓身边,看着柳龙呈,流泪道:“白姐姐,小白他是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