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那年的夏天,中午过完生日,我就浑身发痒、呕吐,开始以为是吃东西过敏了,后来又高烧,去了医院,才知道,是在出麻疹。
那会,阿奶去学校里给我请假,学校批了七天假,虽然没了作业,没了老师的唠叨,但是却更加痛不欲生了。
因为怕传染,七天里我只能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面对药物的副作用,关键医生还不让吃辛辣,油也不给吃,只能喝些清淡的小米粥。当时简直是成了自缚式隔离,满满的苦痛、孤独感。
记得第三天晚上,烧得特别厉害,浑身烧的通红,半夜还爬起来趴在马桶上呕吐,那会踩在冰凉地板上的感觉简直是舒服极了。不过,可能是我闹的动静太大了,把阿奶和阿姐都吵了过来,她们看我烧得跟猴屁股似的,都笑出了声。当然,笑归笑,她们的实际行动却是关心着我的,阿奶跑去打水给我擦身子,阿姐跑去给我倒凉白开,拿果糖
把她们折腾完,我躺在床上,想了好多,想到了,发烧才知道不发烧的日子有多么清爽、顺畅。想到了,一连数日只能躺床上才觉得端坐在教室的日子其实是多么晴朗。这应该就是像史铁生所说的那样吧,生病的经验是一步步懂得满足。
最开心的是,病程到了后半期,身子逐渐有了力气,偶尔可以坐在窝里了,阿姐怕我无聊的很,给我买了一盒拼装玩具,在很长一段时间,那盒玩具都是我的宝贝。
到了最后一天,我的麻疹基本上好了。那天下午,我的好朋友,同班同学小远过来看我,还给我带来了大礼包。我简直恨透了他,大礼包里面居然是他一周的笔记,还有从老师那拿来的试卷,你说这样的人讨不讨厌,这是多么好的同学啊!把我激动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疯癫。
突然,阿奶拿着手机进来了,说是班主任打来电话,我立马摆出一副安然无恙的样子,端正坐在我的床上。一番关心后,班主任挂断了电话。挂电话之前,班主任还着重强调,生病归生病,作业该补的还是要补,别想逃。
要我说,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怪这场麻疹。直到今天,我偶尔还会想起我当年带晚补了好几天作业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