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义死后,树倒猢狲散。原本还要反抗的士卒纷纷跪倒,请求陈到二人饶过他们性命。
陈到与果果自然不想再滥杀无辜,既然大仇得报,汝南也不能多留,二人竟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忽然化为满天冰蝶,消失不见。
次日,汝南县传出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出来,新任县令何义,昨夜被人在府外暗杀,相继数十名随从侍卫无一幸免,手段残忍,定是高手所为。但并未有人出来指认凶手,案件正在查办当中。
此消息一经传开,各县郡炸开了一股论潮,甚至有些州县官僚人人自危,生怕殃及。
陈到那日在果果施展蜀门遁术绝技梦蝶之遁后便悄然离开,二人坐上之前就已买好的马车,一路朝着豫州的方向而去。
路上,二人皆是听说了汝南内所传出来的消息。不过另二人诧异的是,他二人万万也没想到居然没人指认他们。
“恐怕那些人的心中也存在这一颗感恩的心吧!”至少陈到是这样想的。
一路太平无事,转眼又过数日。
汝南县位于豫州城东,下接淮河,治所在安城,下辖颍川郡、陈郡、鲁郡、汝南郡、谯郡、弋阳郡、阳安郡、襄城郡、汝阴郡九郡。可谓中原最大的州府之一,又称中州。
其豫州刺史皇甫嵩、朱儁,更是平乱黄巾之功臣,威震天下,名声显赫。
从汝南车马至豫州即使快马加鞭也需十几日时间方能到达,这一路上虽相安无事,但也车马劳顿,弄得二人极度感觉不适,所以行程上放慢了速度。
豫州城外有一村庄,百十余口人的样子,房屋全部都是由草席树干编织搭建而成,看样子很新,像是刚建没多久的村子。
眼前离豫州还有百里多地,马车又来到此村,索性二人也打算在此稍作休息。
马车走进村子,惹来不少人的为观,毕竟乡野村夫很难能遇见能够坐的起马车的达官贵人,一会儿的功夫竟围了几十口人。
村民们似乎很是好客,待马车停下,有人已经开始请车中人下车了,并端着热酒,似乎是一种迎接外人的礼仪。
陈到最先拉开车帘探出头来,见车下站着那么多人,当即吓了一跳。
村民见是一少年出来,多少有些惊讶,随即果果也钻了出来。
只听一人道:“呵呵,原来是两名少年路过村子,不知是从何而来啊?”
说话之人是一老者,在几人搀扶的情况下才站在车下,头发花白,穿戴淳朴,留着一绺山羊胡,看起来慈眉善目,并不像有恶意之徒。
陈到怔了怔后,方才有些难以为情的对着说话的老者行礼。他又怎么会想到,村子里的人竟然好客到这种地步。
赶忙回道:“呃,老先生,我兄妹二人刚从汝南县而来,一路上大雪封山,路途艰辛,想在这村落中暂住一晚,不知可否方便?”
老者见陈到二人穿戴绸缎并非一般人可比,心中断定来者非富即贵。又见来人举止大方礼数有佳,道:“哈哈,原来是汝南人士,真是少年英气啊。我们这村子不大,又有豫州城伴其左右,安全的很,放心的住下便是。”
说着,老者示意村民揽陈到二人下车。
陈到自然不用别人,脚下一动也不见其用力便跳下马车,随即搀住果果走下车来。
难得的太平,村中百姓似乎生活的丰衣足食,其乐融融。陈到能看得出来,虽已是冬季严寒,但这些村民的穿戴厚实,屋内暖和,家家炊烟袅袅。
不多时,陈到二人便在众村民的拥护下,来到一处房子里坐了下来。
众人围在火炉旁,老者似乎看出陈到的思绪道:“呵呵,自打平乱黄巾以来,我们这些流亡到豫州地境的人便在城外扎下了根,像我们这样的村子,走几里路便能见到一个两个的,并不稀奇。”
“那为何不进城去,又为何在城外建村?”陈到好奇的问道。
“唉,像我等这群逃难的流民足有几十万人,那豫州再大也装不下啊!无奈之下,刺史大人下令,命我等可在城外安顿,如此有大城依托,我们也就索性在这里安顿了下来,每年城内还会分发一些救急现在过得倒也不差了。总比那些无家可归,无路可走的人强。”老者对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的说道。
“嗯,见这村庄似乎是刚建成不久,如今能有一处栖身之处也是不易了。”陈到坐下身子,仔细观摩着屋子里的模样道。
“是啊,去年十月所建,当时若不是有刘使君在啊,恐怕我们也建不出来如此规模的村子,还多亏了他呢。”老者说着,向身后看去,似乎没有见到口中之人,方才转回头继续道:“这个时辰,恐怕刘使君有事在忙,没有来此。明日若二位想见,老身可以带来引见二位。”
“呃,那就麻烦了!”村民如此好客,陈到也不好拒绝,答应着道。
众人坐到一起驱寒温暖了一阵过后,才相继离开。临走时陈到拿出了一些银两递给老者,当做留宿的报酬。老者也没推让,毕竟那些钱财对他们这群流亡的人来讲,实在是太有用处。
待众人离开,果果才将面纱摘掉,露出惊世骇俗的绝美面容,望向陈到。
如今的陈到自从晋升为武师境之后,果果给他的压迫感便减小了许多,甚至现在可以正面面对果果的面容,但那双圣洁的眼睛,他还是多少有些怯懦的不敢直视。陈到想来想去,唯有一个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麻烦,那就是超越果果现有的能力,只要比对方强大,那么自然也就不会在受对方的威压。
见果果摘下面纱,陈到婉儿笑了笑,难得遇见如此热情好客的村子,如果能够在这里生活到也是不错的选择。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陈到与果果一如既往的早起练功,多少年的苦练始终都没有让二人在任何情况下而松懈。在这个世道生存,唯有变强,变得更强才不会受到欺凌,他们二人深知此点,所以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早晨的阳光透过纸窗射入床榻之上,几个周天的内力运转相继完成,二人倾吐着勃勃生机的气息,感受着体内又恢复如初的那股子活力与动力。
几天的车马劳顿,让二人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如此的轻松,双脚下地之后,陈到竟在屋里比划了起来。
与陈到不同的是,果果可没有如此撒泼,毕竟身为女儿,矜持是她们女子与生俱来的天赋。
村中似乎要比汝南县城还要热闹,一早便能听见有人张罗着出门打猎,有人在张罗出去贩卖换置物品。
听见外面有动静,陈到好奇的走出屋子,想看看村民乐此不疲的生活。
刚一出门,便见老者正和几名村民往他这里走来。
“老先生好!”陈到很有礼貌的对着来人行礼,收留之恩,当此来报。
“唉,陈小弟如此年轻便敢与令妹走南闯北,老朽这辈子都不敢去做的事都让你们年轻人做了,甚是羡慕啊。”老人见陈到施礼,赶忙搀扶。
“呵呵,倘若不是我二人有要事在身,还真想留下来常驻于此。”陈到说出心里话道。
“哈哈,倘若二位不嫌弃村舍简陋,留下又有何妨。”老者眉开眼笑着看着陈到。心里想着,如此俊男美女能够留下将来生个一男半女该有多好,村子里像他这么年轻的男子都被充军了,却有些凋零。
“哈哈,老先生美意在下心领了,天气寒冷我们进屋说吧。”说着,陈到便要请老者等人进屋。
老者却突然摇手道:“唉,就不进去了,昨晚与你二人说的刘使君此时刚刚正好从邻村回来,想着带二位去见见。”
“哦,那真得见见。”陈到昨晚就听说村民们对那位叫做刘使君之人极为的热衷,甚至还有些神化。说是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织席贩履无所不能,倘若当初流亡之时没有这位叫做刘使君之人的带头,众人恐怕早已无家可归,饿死街头,对他极为尊重。
陈到听闻自然好奇,想来能够带众重建家园之人,能耐一定超出常人。说着,陈到与果果二人在众人的带领下,穿过这座几间草房来到一处没有墙体遮掩的草房前停了下来。
只见草房里坐着一人正在闷头忙碌着。那人是一男人,身穿青色长袍,头发脏乱,满身沾满了杂草。由于是低着头,所以看不清相貌。
待老者走向前去,那人才将头抬起,有些脏乱的咧嘴笑了笑。
“咦?”当那人抬头之际,果果发出一声轻疑。
陈到听闻望去,在观,似乎此人很是熟悉,只不过身上太过脏乱,无法准确认得。
听闻老者讲述一遍,那青衣男人才放下手中的忙碌,朝着陈到二人点了点头,但并没有起身。
“是他?”陈到这下看清了那人相貌。
“哥,是刘大哥!”果果窃喜着道。
那人似乎也听见来人喊他,皱眉看去,当即嘴角上扬笑了起来,同时手中停了,眼圈之内似有泪花含在眼中打转。
青衣之人放下手中忙碌的东西缓缓的站了起来,多年不见,那个当初的青年似乎有些落魄。陈到与果果二人的眼中也泛起泪花,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正是他们生存在世上唯一的一个朋友,刘备,字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