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李大志把手中的箱子放在了地上。“按查老大的说法,这是“诊所”哈哈。来吧,把货都摆在这边。”阿四指了指一处空地。从码头运来的货送到了李大志受捆绑的之处的邻屋,这间屋子呈长方形,两列十米长的床铺,中间过道仅能并行二人,床铺上边摆放着八个方形扁桌,四面土壁环绕,十个老鼠洞大小的窗口与外界交换空气。“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地下屋子的构造奇特让李大志充满了疑惑。
“来来来,借开借开。”紧随着李大志身后的一个搬运工隔着箱子喊道。卷发黄皮肤尖下巴,是这个人的特征。“你是?”“快出来搬呀,还十几件货呢!”男人忽视了李大志的话。“阿志?”“对。”大肚腩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一同去车尾箱取货。“他叫胖虎,是这儿的专业司机!”“可是他不胖呀,还挺强壮的!”他一边说一边拽拉着墙壁上的蜘蛛网。“大家都这么叫他。你还记得出发前,查老大说过的话嘛?”经阿四这一点,李大志恍然大悟“对喔,他说什么不等了?难道就是在等他吗?”胖虎转过头来瞧瞧两人在说些什么,李大志给他挥了挥手。
搬运最后一箱货的时候,诊所里突出的一块石头,绊倒了李大志。?箱子里的货也顺势跑了出来。一堆黑色细木条在地板上撒满开来,疤子卸了货,回过头来帮手捡起木条。“不是糖吗?进口糖!”面对他趴在地上惊讶地提问,大家伙噗的一下哗然大笑。胖虎蹲在他的跟前,拿起其中一根细木条摆在鼻孔轻轻划过,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你在干嘛?”虽然大志的心中充满疑问,却不敢做声。当他把所有洒出的木条收拾完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心上留下了好几道黑色痕迹。“你要不要试试啊?”疤子在他身旁轻轻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水!我要水。”
早晨,他们所有人都呆在红屋子的地板上打地铺休息。只有大肚腩一人不见了踪影,李大志也起了身在这屋里兜转。第一件映入眼帘的东西是平放在高台前的剑。剑鞘上清晰的双龙纹路,以及剑炳盖上篆刻的“查”字,实在让他对这把剑充满的敬意。趁着清晨的宁静,他双手举起了剑,企图轻轻拔出剑身,避免惊动了睡觉的人。但这又谈何容易,沉重的剑就好像他在五金店里扛起的一把水枪。第二件吸引他眼球的是竖立在红木椅右前方的一根球柱,凑近来看。才发现是一根铁制的柱子,上边有一颗透明的水晶球,里边有许多像是木屑的颗粒。当他用手指轻轻触着时,球竟随着力的反向转动,木屑也随着飘向四方。“没想到查老大还这么有品味。”由于天花板上挂着两条灯管,管芯均发出浓艳的红光。纵然外边的太阳多么晒,在这屋里依旧是不分昼夜的发红。这颗漂亮的水晶球也不可避免的变成了一颗血淋淋的红球。
“你醒啦?”大肚腩进了红屋子,手中提着一袋油条和一袋豆浆。“买早餐了?”“嗯,来吃吧。”李大志把手掌摆在桌上,看着他说“这就是你说的特别?”“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为了活着才来到这。”明明是刚买的油条,但咬起来却发觉已经生硬。“我不懂。”“你赎完了李有米的欠的钱,就可以走了。但他们不一样,他们或许一辈子都呆在这了。”大肚腩一口气把整碗豆浆吞入口中。“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在这里?”“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查老大叫那里“诊所”了吗?”大肚腩指了指卸货屋子的方向。“那些是药?”李大志摸了摸自己的洁净的手心。“药?”他不屑地笑了笑。“对!药,一种让你吃了就离不开的药。”“闻起来跟香烟差不多,但是明显要长得多。”胖虎在地上翻了个身,一个手臂拍在了疤子的脸上。“这批货查老大等了很久了,今晚就会有很多病人来诊所看病,你到时就会明白了。”大肚腩把装油条的塑胶袋打了个结,死死的结。“那楼上呢?楼上是做什么的?我经常能听见一些声音。”阿四激动地抓起了大志的领子“不能上去!听到没有!绝对不能上去!不然你就会被。”他用力摆出了枪毙的动作。“我..我出去透透气都不行嘛?”“走后门!昨晚带你走过了。”说罢,大肚腩就离开了红屋子。
此时,在凉州城的西边有一个男人骑着摩托车,带着救赎的使命前往商业街。五金店依旧是卷闸紧闭,阁楼无光。“嘿!你好,我想请问一下隔壁这间五金店多久没开了?”陈姨在里头回应道“噢!你是来买材料的是吗?隔壁老板已经有四五天没开档了。我也不晓得去了哪里。”余国峰走进来寻找声音的源头。“你好你好,我是吴老板的好兄弟。你记不记得里边有个工人,黑黑的,身体..”陈姨立刻打断道“诶!知道知道,大志嘛!我认识他,没见到啊,不晓得是不是回乡下了。”余国峰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有些忧虑。“良华昨天在便利店撞着和我说这事,我还有些怀疑。今天顺道过来看看,还真不在了!”陈姨瞧他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便放下手中的剪刀说道“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没有没有,我也是很久没过来。想着说坐坐,聊聊天罢了。既然不在,我也不打扰你了。”余国峰必须争分夺秒,同时避免让更多的人参与到这件事中。他匆匆地骑着摩托离开了,陈姨还跑到店门口朝他喊道“你,你慢走。”
“老板,这电话机能用吗?”
“去吧!”
“我要两个硬币。”余国峰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一块钱,同老板交换硬币。“嘟嘟嘟..”经过三次拨号后电话机里仍旧传来一尘不变的声音。“没错呀,上次金刚写信告诉我的电话号码就是这组数字呀!”余国峰把手中的纸条折好又平摊开来,重复念着上边的数字。“喂!老板,你这电话机是不是坏了!”他狠狠地用力砸下话筒。“唉,你小力点,已经有好几天没人来用了。可能不好使了吧,你换隔壁那台试试。”“还吞了我一块钱!”余国峰换了一台电话机再次拨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