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道：“魔鲸是一种很玄异的海兽，内脏器官如果被破坏，就能自动愈合。所以即使是一流的高手，也休想伤得了它。
我先走了，你自己在这里练，过几天我再来看你。嘿嘿，到时如果还练不成……”
“就扁我嘛。”林立打断了她的话：“没新意。”
拳风呼啸，直击林立的面门。林立怪叫一声，双掌划动，璇玑秘道术自然运行，绽出一个个气圈，化开拳风。
顺着老太婆的拳劲，林立悠悠地转了个圈，闪在一旁。同时气圈荡出一个个圆，反守为攻，缠向老太婆。
“勉强过得去。”老太婆轻松挣开气圈，丢下林立，扬长而去。听说高手常给人看背影，一点不错。林立的目光重新盯住了透明管子。
魔鲸的肠子，至少被他抓破了几千次。幸好它可以自动愈合伤口，否则这里的肠子恐怕都会被他抓烂的。
它惨，林立更惨，不但手臂酸得举不起来，还被老太婆扁得鼻青脸肿。羽墨在边上跳来跳去，明显幸灾乐祸。
不得不说，在元气不能运转的这段时间里，林立完全靠体内自己产生的战气来进行修炼。已经习惯元气运行方式的林立，让他尝试着去运行一种低级的能量体。
就犹如让用惯了WIN7系统的程序员，又让他用回97那样。不是一般的困难！
不过虽然困难，但是林立拥有庞大的积累，学习起战技、战气心法甚至一些秘术，都比常人快。但在老太婆眼中，林立的修炼天赋也不过是中等而已。
这段时间，林立抽空修炼《镜瞳秘道术》，已有小成，可以看清羽墨的模样了。
它只有指甲盖那么小，形状像一轮弯弯的月牙。月牙尖上，嵌着两颗米粒般的眼睛，嘴巴小得就像是一只蚂蚁。
羽墨没有手、没有脚，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纯净的光芒，如同清澈的月光，很美。
“羽墨，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吃东西？你不吃不喝不拉不尿，难怪发育不良。”林立笑嘻嘻地逗它。
羽墨翻了翻小眼，一副不屑的样子。****奶奶的，这家伙个子小，却高傲得很。林立又道：“羽墨，你到底是不是一个鬼魂啊？”
白光一闪，羽墨以惊人的速度直窜过来，在林立头皮上一掠而过，凉风飒爽，几缕青丝宛如被锋锐的剑锋割过，从林立头上落下。
****奶奶的，又被它修理了。羽墨冲林立眨眨眼，一副耀武扬威的表情。林立悻悻地道：“你个兔崽子，上次拿了老子的黄豆，现在竟然还敢对我无礼！”
一个暴栗陡然打在林立头上，耳朵里贯满老太婆的吼声：“你个兔崽子，还有空闲扯！快点修炼！”
林立捂住脑袋：“婆婆，我已经练得差不多了。”
老太婆满脸郁闷：“我每次来你都这么说，有点新意好不好？”
林立做个鬼脸，大摇大摆地走到透明管子前，深吸了一口气。混沌甲御术的秘诀犹如山涧溪水，在心中清晰流过。
“天地之初曰混沌，而后分阴阳，万物始有序。反朴归真，重返无序天地，曰混沌甲御术。”
伸出手。
四周的景物刹那间敛去，林立仿佛站在了天地的核心，生命的起点！
伸出手。
一切重归于原始！林立心中洞悉如镜。万物原本混沌无序，混沌甲御术，不是破坏，只是还事物原来的面目。
伸出手。
水花飞溅，一尾鱼在林立手心跳动，“噗哧。”鱼融化成透明的液体从指缝流出。
“你总算没有笨到家。”老太婆如释重负，丢给林立一本新的秘笈：“接下来，是《九步天雷羽》，这种秘笈乃是极为稀罕的飞行战技，早就失传了。
有了这本秘笈，你即使境界没有到达战王级别，也照样能够凝聚出战气双翼！当初若不是我有先见之明，用了两颗七品丹药从一位糟老头手中换下来，只怕就真要失传了……”
老太婆得意洋洋的介绍着《九步天雷羽》的来历，不过……
林立却完全没有在意这种已经失传已久的飞行战技，而是诧异地道：“婆婆，这条鱼怎么融化了？”
“你怎么知道它是鱼？眼中所见的未必真实。比如羽墨，它像月牙，难道就是月牙了么？”
老太婆无可奈何的说道。在她眼中，林立就是一个天赋不咋地，也不够勤奋的普通少年。
若不是林立也落入了魔鲸的体内，在大千世界之中只怕她们天天见面，她也不会对他青睐一眼。
“这倒也是。”
林立点着头，喃喃道。
老太婆叹了口气：“最难看透的，还是人心啊。”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老太婆一直都很沉默，林立知道大概是自己在无意中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
其实，老太婆真的很好，只是作为女人，她过于大大咧咧，脾气急躁，男人不见得会喜欢。
这天，趁老太婆毒咒发作，林立偷得半日闲，又四处闲逛起来。魔鲸的内腑真是稀奇古怪，各种器官五花八门。
有的像一串串葡萄吊在肉壁上，颗粒硕大浑圆，半透明的紫色看上去十分诱人，用嘴一吮，就有鲜甜的汁水流出来。
有的内脏像一张张叠放的葱油大饼，咬起来很有弹性，略带咸味。味道最好的要数那些闪着蓝光的蘑菇，又软又糯，鲜得他舌头都要化了。
反正魔鲸的内脏被破坏后能够自动痊愈，林立也就毫不客气，大肆享受丰盛的美食大餐。嘿嘿，这家伙没把我吃掉，现在反倒被我吃，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一直吃到肚子圆滚滚地凸起，林立才停下，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翘起二郎腿，躺在地上休息。
发了一会呆，他忽然想起了秦晗，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分别只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会遭受连番剧变，现在既然还在魔鲸的体内，在一个实力不知有多强的老太婆身边。
扮演着一位平凡而普通的少年。胡思乱想了一阵，他忽然感觉肚子疼，急忙解开裤带大解。****奶奶的，居然拉肚子了，看来魔鲸的内脏也不能乱吃啊。
蹲在地上，林立望着空荡荡的左臂，突然感觉一阵沧桑。这些天，他扮演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平凡少年，倒是暂时忘记了断臂之辱。
“一只手臂明显是不够用的啊。”林立突然感慨道。不知为什么，虽然在魔鲸体内呆了那么多天，修炼了那么多的秘笈，林立还从来没有因为失去左手而感到一丝的不适应。
但是，他还是隐隐觉得，必须自己为自己制造出一根手臂来。
“小子，又偷懒！”背后传来老太婆的暴喝，紧接着屁股一疼，林立被老太婆踢得飞起。
“婆婆，蹲坑也算偷懒啊？”半空中，林立沧桑的神情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平时在老太婆面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一面急急忙忙系好裤带，一面施展刚学了点皮毛的《九步天雷羽》，体内气息流转，悠悠地滑翔了几丈，从容落下。
“婆婆，我飞得不错吧？”
“你这也叫飞？那么母鸡也能升天了。连翅膀都凝聚不出，也敢说这是飞，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啊！”老太婆一撇嘴，道：“看来不给你一点压力，你是学不好了。”
一听这话，林立浑身汗毛倒竖，老太婆带着他，一路急速飞掠，在汹涌奔腾的血红色大河前，停了下来。
河流中，****林立，几百条色彩斑斓的怪虫正从一座****钻出，涌向河面，爬到漂过的几根白骨上，大肆啃咬。随着它们锯形的牙齿“咯嚓”嚼动，白骨连一点渣都不剩，被迅速吃掉。
老太婆道：“这条血河通向魔鲸的内脏各处，****上长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禽兽虫鱼，专门清除魔鲸难以消化的食物。”
林立恍然：“难怪我在河里的时候，那些大螃蟹要攻击我。婆婆，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修炼了。”老太婆笑得不怀好意：“昨天给你看的《兵器甲御术》，练得怎么样了？”
林立答道：“马马虎虎。”兵器甲御术，是把四肢随意变化成各种利器的甲御术。炼成后，具有很大的杀伤力。这种甲御术，最适合近身打斗。
老太婆道：“练得好不好，一试就知道。”拎起林立，向一座****掷去。
林立刚落在****上，四周就爬出了几十头长着独角的魔兽，像是野牛，皮粗肉厚，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老太婆远远地喊道：“这是犀兽，皮肉比石头还硬，但你只能用兵器甲御术对付它们，不准用其它法术！”
林立还来不及回话，风声呼啸，一头犀兽凶猛地冲上来。我急忙施展兵器甲御术，左掌化作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直刺犀兽。
“噗。”剑尖顶在犀兽的脑门上，被反弹回来，这家伙果然结实。林立只好向左一闪，勉强避开。左侧利芒闪动，另一头犀兽直直地撞过来，锋锐的独角迅速逼近。
“****奶奶的，我就不信弄不死你们这些畜生！”林立大吼一声，右拳变成一柄八角大锤，狠狠一锤砸下，击中犀兽的独角。
“砰”的一声，独角安然无恙，反倒是林立的手锤隐隐作痛。眼看不妙，林立绕着****狼狈逃窜，几十头犀兽在后面紧紧追赶，蹄声像打雷一样响。
“笨蛋，真是笨到姥姥家了！”老太婆在岸上指手划脚：“以柔克刚，你不会啊？甲御术的核心虽然是刚，但你不会灵活运用，将它转换成柔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立脑中豁然开朗，想起《兵器甲御术》最后一页的朱笔批示：“灵活变换，百炼钢成绕指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