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了,柳溢雅出去上了个厕所,然后不久就回到座位上。她用纸巾擦干手,两手自然的交叉放在胸前,拿出历史课本,开始学习,因为下一节课就是历史课。
柳溢雅向那边偷偷瞄了一眼她的新同桌,自从之前她主动搭讪,他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她趁着喝水的时候,偷瞄了一眼新同桌,发现他正看着一本书,再无意中瞟到了书名,然后她……呛到了……
“没事吧?你慢一点,喝水都呛到了,快再喝口水。”汤诺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看着柳溢雅,柳溢雅任何动作当然也就逃不了他的双眼,然后他连忙立马跑下来,帮忙拍着柳溢雅的后背,关心地问。
“我没事,你回你座位吧。等下老师就来了。”柳溢雅先“咳咳”了两声,然后满脸通红地看着汤诺说。
上课时,柳溢雅故意把凳子挪动,离同桌李凯明远了许多,然后和他一直都保持着一段的距离,一天满满的课下来,两人之间没有一句交流。
晚上十一点钟,教室里面的灯突然熄了,柳溢雅便只好放下笔,连忙收拾好了书包,快速走出教室,然后一下子牵住正等着她的汤诺的手,一起走了。
“今天下课的那个时候,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汤诺困惑不解地问。
“他不在吧?我是说……太吓人了。”
“你说谁?”
“我的新同桌——李凯明。”
“他叫李凯明?我也跟他不是很熟。”
“重点不是这个,你认真听我说!他今天看了一本书,书名你猜是什么?”柳溢雅瞪着眼睛,吃惊地说着。
“不知道。”汤诺摇摇头回答。
“如何进行尸体解剖。”柳溢雅激动地大声回答。
“啊?”汤诺一脸惊讶地看着柳溢雅,脱口而出。
“嘘~我们小点声音。”柳溢雅看着汤诺说,表现出非常害怕地样子。
“可能人家就是喜欢看推理悬疑的小说,你别疑神疑鬼了。”汤诺不以为意地回答。
“咳咳~”。一个男生的声音,突然传来。
“有鬼啊!!!”柳溢雅一声尖叫。汤诺却被吓得惊魂失措,拉着柳溢雅,撒腿就跑。
“跑什么?是我。”欧宇哲在后面,大叫道,但是汤诺和柳溢雅跑的人影都看不见,更别说回来。
“哈哈哈”。欧宇哲大笑道,他发现走在前面的是汤诺和柳溢雅,便想捉弄一下他们,没想到会吓成那样。这些天,欧宇哲一直都去图书馆学习,而且学习到很晚,甚至有一次,竟然还在图书馆过的夜。
第二天,汤诺和柳溢雅还一直无法释然,他们都不敢看李凯明,害怕极了,经过了昨晚,汤诺现在对待李凯明也是近而远之。
有一次,班主任开班会时,他提出要缴课外书,绝不能有一切可以影响学习的东西,于是他要求每一位同学必须把自己抽屉里面的课外书拿出来,藏一罚五。检查结束之后,李凯明并没有交任何一本书,他告诉老师他没有。但是在上课的时候,语文老师发现李凯明在埋头看着抽屉,便缴掉了他的那本书,但是下课却忘记了带走,留在讲台上,路过讲台的同学,都好奇地拿起那本书,也就看到了书名,然后和汤诺他们一样,开始躲着他,不敢随意接近他。李凯明每天走进校园里,总是有不少的同学,把他当做弼马温一样,没有人愿意跟他说话,更没有谁想要和他交朋友。一个礼拜之后,李凯明突然不去学校了,老师跟大家解释说,他是毫无缘故中途辍学,在家自学。
柳溢雅看着旁边空的座位,心里百般交集,瞬间脑海里萌发出一个想法。
“汤诺,欧宇哲,这周末放假的那天下午,你们俩陪我一起去一个地方呗。”柳溢雅站在讲台中间,双手撑着桌子,然后一个人互相看一眼,笑着说。
“我没问题,你去哪我肯定都陪着你。”汤诺听完,立马爽快地回答。
“不去。我还有补习班的课。”欧宇哲语气强硬地回答。
“那我们俩去?”柳溢雅用手指了一下汤诺,然后指着自己,开心地问。
“ok。”汤诺做出手势,又一次爽快地回答。
“不是,雅雅,我们去哪啊?糊里糊涂的,我都忘了问你呢。”汤诺看着正要下台的柳溢雅,连忙叫她站住,紧张地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
“你别不说啊,如果是去串门,我好得带一些礼物。”汤诺在后面叫到。
“那好,我跟你说,我们去……。”柳溢雅回过头,重新走回来,秉直地站在汤诺的旁边,凑到他的耳边,然后悄悄地说。
“哦哦哦,好,那我们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汤诺看着柳溢雅温柔地说。
“行,我回去了。”说完,柳溢雅便重新走回座位,开始认真听讲。
放学后,柳溢雅和汤诺相邀一起来到李凯明家,她敲了敲门,并没有人答应,柳溢雅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请问有人吗?有人在家吗?”柳溢雅拉着汤诺的手臂,慢慢地走进去,小声地问。
“这样不太好吧?”汤诺看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也没用回答,所以他定住了,看着柳溢雅犹犹豫豫的样子,就不再望前走。
“我们再看看,万一李凯明他……发生了什么?怎么办?我们再看看,如果真的没有人,我们就下次再来。”柳溢雅又拉着汤诺,往前走,一脸冷静地看着前面,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啊!”突然,柳溢雅大声地尖叫。
“怎么回事?”汤诺被柳溢雅的叫声吓得不行,害怕地问。
“我看到我看到……”。柳溢雅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指着前面,汤诺随着她的方向,望前看去,竟然发现一间敞开门的房间的角落,正坐着一个人,头埋在胸前,由于没有光亮,四周黑漆漆的一片。
柳溢雅和汤诺相互搀扶着,大胆的往前走,原来是李凯明,他独自一个人在家,他抱着脑袋蜷缩在墙角,全身剧烈抖动着,刘海挡住了他狰狞的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异常大,嘴角咧开来,露出所有牙齿,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不停打在地上。
“李凯明,李凯明,你怎么了?”柳溢雅蹲在地上,担心地问。
“就是你,就是你,一定是你说的,我要杀了你。”李凯明突然站起来,一下子掐住柳溢雅的脖子,面目狰狞地说。
“不是我,对不起,我不该疏远你。”柳溢雅面瞬间红了起来,呼吸不了,她看着李凯明,慢慢地说。
“富家千金,女学霸,我呸,也不过如此。卑鄙小人,我恨死你了,你知道吗?凭什么你能过的这么好?而我却被你害成这样。”李凯明咬牙切齿地说着,掐住柳溢雅的脖子的双手更加用力。
“你冷静点,李凯明,你再不放手,我可打你了?”汤诺立马跑上前,拉住李凯明,以他高上半个多头的优势,一把把他摔在地上。
柳溢雅往后退了几步,“咳咳”了两声,手摸着脖子,大口呼吸起来。
“有帮手是吗?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们给我滚,滚出我家,滚啊!”李凯明坐在地上,生气地瞪大着眼睛,瞅着他们说。
于是汤诺便拉着柳溢雅大步迈出去,离开了李凯明的家。
他们走后,李凯明依旧蜷缩在黑暗中,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童年地阴影。
“凯明啊,你冷吗?…你…是不是冷?妈妈会让你暖和的,会让你暖和的…”
妈妈把他塞进了一个黑色的旅行袋里,李凯明哭着说:妈妈我不想进去,妈妈我不要,可是妈妈的表情越发狰狞,用力把他的头按进去,完全不担心会伤到李凯明。妈妈把旅行带的拉链拉上,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去拥抱这个装着她儿子的口袋,直到里面的李凯明不再哭喊,不再挣扎,她才松开。
只是拉开时,李凯明几乎处于窒息状态。
每次李凯明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他总是模模糊糊地听到妈妈在耳边哭泣,“凯明啊…不要离开妈妈好不好?不要离开妈妈……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害怕……我害怕…”
凯明微微睁眼,看到妈妈坐在地上双腿蹬着向后退,直到抵住墙。
妈妈惊恐地看着半空,嘴里大喊不要过来,我错了,我错了。一会儿又说你们就他妈是活该!就是该死!
李凯明在想,妈妈到底看到了什么。每天李凯明从学校放学回来,他都不敢回家,因为他怕,他怕妈妈。每次妈妈都会弄一些稀奇古怪地东西做饭,街边流浪狗啃剩了的骨头,棉被里的棉絮,草坪里的草和泥土,还有树皮,甚至是死掉的小鸟。
“凯明啊,我的凯明啊,你饿了吧,妈妈来喂你吃东西……”
妈妈瘦的脸颊凹下去,双眼也深深陷进去,再配上一脸狰狞的笑容,像极了丧尸。
“妈妈我不吃,我不想吃…”
“凯明…听话,吃下去,吃了才能活下去………活着很辛苦吧,我来帮你…”妈妈把棉絮和树皮硬塞进列旭嘴里。
李凯明狂奔到厕所,跪在马桶旁呕吐。
放学回家的凯明遇到了一只小狗,他觉得小狗跟他同病相怜,因为孤独,于是他把它带回了家,他抱着狗坐在榻榻米上,然后,害怕的看着妈妈。妈妈慢慢慢慢走近李凯明,蹲下身来,摸着李凯明的脑袋,小心呵护的说,这是我们凯明的朋友呢,凯明不在的时候妈妈会好好照顾它的…
然而,第二天,李凯明放学回家,手里还拿着从别人那里讨来的骨头,路过自家门口时,看到黑色的垃圾塑料袋里,伸出了一只狗爪,凯明手颤抖着,打开了口袋,看到的血肉模糊的一幕。
他,抱着肚子到了一旁,呕吐起来,眼泪也不停的往下滴。
原来是妈妈把小狗肢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