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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复苏的逆转~成步堂龙一(上)

※特别提醒:本章节所涉及的全部内容不仅限于剧透,而是完全的对原作《逆转裁判:复苏的逆转》的复写与改编。

※具体改动内容包括:(1)移动了主人公视角,转为以茜的角度讲述苏逆的故事;(2)【敬请注意】有删改!有删改!!有大量删改!!!删改的原因主要是觉得实在没必要把苏逆的故事抄一遍,没什么意思,以能交代清楚罪门直斗之死的真相为最优先。(在此推荐没玩过原作的朋友去体验原作!案件的复杂和精彩的程度跟这个阉割版不在一个量级上。)(即便这样还是写了足足五万多字……我人都麻了。T_T)

※作者本人非常喜欢成步堂龙一这个角色,所以在写的时候可谓是小心翼翼(比写御剑还要小心),真的很怕OOC。所以这一章磨了很久很久……至于效果,我只能说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成步堂龙一吧。

~2017年2月22日·晨·宝月家~

“如果哪一天有请律师的需要的话,就去找绫里千寻吧。”——记忆中姐姐确实是说过这么一句话。不过茜万万没想到会真的有这么一天。

既不记得是在怎样的语境下和姐姐发生了这段对话,也想不起来关于那位律师先生的任何其它信息了。只记得他似乎是姐姐在法学院时比她低几级的后辈,除此之外就只剩了“绫里千寻”这个名字还留在脑海里。

不过,感谢互联网的发达,即便只有这个名字,茜也很快检索到了“绫里法律事务所”。这天一大早,她就顺着地址摸了过去。

~同日·上午·成步堂法律事务所~

找到这里费了一番功夫。事务所不大,茜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会客用的桌子、几个码满资料的文件柜和一张顺着墙摆放的长沙发。那桌子后面并没有人在。

“那个,早上好?”茜喊了一声。事务所里连半点人声都没有,安静得听得到窗外的鸟叫。

茜四顾了一下,快步朝房间尽头一扇关着的门走去。敲门无人应答后,她试着转动门把,意外顺利地把门拉开了。

“绫里律师?”她探头进去,里面的房间也空无一人。她索性走了进去。这里看上去是绫里的办公室,高高低低的柜子里堆满了各类资料,办公桌上也乱糟糟地摊着各种文件和卷宗。阳光从窗口投射进来,洒在窗边的一株绿植上。

“真是的,这都几点了……”茜看看表,焦虑让她静不下心来。她必须争分夺秒地找到绫里千寻,可是这位姐姐最信任的律师此刻却不知所踪了。

茜把单肩包的背带紧紧地攥在手里,来回踱了几步。她先是研究了半天墙上贴的将军超人海报,然后把房间里所有带字的书脊全都看了一遍,最后又试图运用自己的植物学知识鉴定那株绿植的身份——最后这件事消磨了好一会儿时间,并且以失败告终。正当她为此(也不一定是为此)气恼的时候,外面的会客室突然传来了声音。她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男人低着头走进了这间办公室。

“啊!您终于出现了!”茜冲上去道,“真是的!您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

男人讶异地抬起头看着她,显然是没料到所长室里会有人。“姐姐的官司,明天就要开庭了哦!”没时间客套了,茜开门见山地说。

男人怔怔地盯了她一会儿,问道:“请、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谁不重要,现在唯一重要的只有!您是绫里千寻律师这件事!”

………………空气突然安静。

男人沉默地打量着她,表情看上去十分困扰。

“………………”茜和他奇怪地僵持着,一种尴尬的氛围无声地蔓延了开来。

“……!难、难道说……”茜泄下气去,“我认错人了吗……”

“不好意思……”那人对她说,“绫里千寻已经不在这里了……”

茜重新打量起面前的人。他看上去二十多岁,中等身材,穿着一件十分合身的蓝色西装,工整地打了红色的领带,看上去很是正经——只要你遮住他脖子以上的部分不看的话——不,不是说他的相貌有问题,倒不如说五官还挺端正的,特别是一双乌黑的眼睛大而有神。让茜在心里啧啧称奇的是这个人的发型。她不太明白人的头发是怎么做到每一根都那么直挺挺地朝脑袋后方指去的,她估摸着没有两三百克的发胶应该不太容易做成这个效果。此外这个人的眉毛也很有看点,眉尾不知为何画出了两道奇妙的波浪线,让他的脸看上去有一点好笑。茜十分失礼地在脑海里把这个人想象成了一只穿西装的刺猬。

“那、那您是……”她把无礼的想法藏在心中,“负责接待的员工?”

对方的表情透出一丝无奈。“……我是成步堂龙一。”他说,“勉强算是个律师。”

成步堂……成步堂……?这个特别的名字……!“该不会……就是那位!”茜一下子想了起来,“负责御剑检察官凶杀案的!”

“呃,是我没错。”

“啊——太好了!事到如今,也只好稍微将就点了……”茜一声欢叫,结果还是放任非常失礼的话从嘴巴里出来了。

不过对方倒没显得因此生气。

“不好意思……我暂时不接受委托哦。”他礼貌地婉拒道。“咦!但您不是号称拥有不败传说的成步堂律师吗?”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救姐姐的……茜焦急地想。

“……总之,我现在不接受工作方面的委托。”传奇律师躲开她殷切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办公桌,“很抱歉。”

可是这怎么行呢!茜急切地近前一步:“拜托您!……已经快来不及了。”

“您这样说我很为难……”成步堂相应地后退了半步。

一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突然间好想哭……啊,原来人在着急的时候是真的会急哭的,茜第一次意识到这一点。

“姐、姐姐她……”不能哭!怎么能在第一次见面的人面前哭!茜低下头,拼命忍住泪水,盯着事务所的地板。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姐姐的案子马上就要开庭了,再不为她找到律师的话……

绫里律师也好,成步堂律师也好,无论是谁都行,只要能救姐姐的话……她绝对不能放弃。可是,要怎么做……

简直是一个瞬间的事情,面前人的态度突然发生了转变。

“好吧。把事情经过告诉我吧。”他说。

“您、您愿意听我说吗!”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态度,但茜此刻也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些,“真是太感谢您了!我、我叫宝月茜。”

“请坐吧。”成步堂朝她示意了一下一旁的椅子,“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千寻老师的呢?”

茜对他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如此……不过看来你搞错了件重要的事呢。”成步堂无奈地说,“千寻老师,其实是位女性哦。”

“咦?是、是这样啊……”

“她是我的恩师……不过就在去年,她因故离世了。”他淡淡地说着。茜这才意识到,似乎从一进门开始,这个人的样子就显得不怎么振作。

为生活的状况百出而焦灼苦闷的不止自己一个啊……茜在心里叹了口气。

“事务所交给了我。事实上,这里现在叫‘成步堂法律事务所’。”他蜻蜓点水般地略过了刚才的话题,继续道,“那么,我们继续说案件的事吧。你说嫌疑人是你的姐姐?”

~同日·上午·看守所会面室~

“……警卫,我应该说过拒绝会客吧。”

还是这样……茜的头深深地垂了下去。

“对对对、对、对不起!可可、可是、您妹妹她……”

“我不想听借口。下个月的薪资考核……你就等着瞧吧。”“呃呃呃,是的长官!”

一番争吵之后,巴终究还是出现在了会面室的玻璃后头。

“……是我的记忆有问题吗?我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不要再来了。”巴冷冷地望着她。

“人、人家也不想来啊!……只是……明天就要开庭了,你连律师都还没有找到……”“要站在被告席上的人是我,和你没有关系。”巴当即驳斥道,“……我没说错吧?成步堂龙一律师。”

“……!”成步堂被对方突然投来的目光刺得一惊,“没想到……您竟然认识我。”

“千寻律师给我讲过不少关于你的事情。”巴表情平静地说,“她是个非常与众不同的、坚定而出色的律师……不过,完全看不出你跟她有什么相似之处。实在是差太多了。”

成步堂有那么一瞬间想离席而去,不过他忍住了。

“关于这次事件,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嫌疑人完全承认对自己的指控。”

“……咦。”

“也就是说,犯人就是……我本人。”巴平淡地看着他发愣的样子,“这样够清楚了吗?成步堂律师……”

“总之……”来都来了,成步堂不断在内心劝自己忍住,总要了解一下案件情况才可以,“可以请您告诉我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案件发生在昨天,2月21日,下午5点15分。”巴毫无感情的语气仿佛是在报告他人的案件一样。“为什么这么明确呢?”“是目击者的指证。”巴说,“……我作案的瞬间,被目击者看得一清二楚。”

“那还……真是……该怎么说呢……您的运气还真是不好啊。”“作案现场是地检署的地下停车场。我本人也在那里以现行犯身份遭到逮捕。尸体是在我部下的轿车后备箱里发现的。”巴继续道,“被害者是警察署的搜查官,也就是所谓的‘刑警’。死因是失血过多……我用小刀刺进了他的胸部。”

被抓现行,被害者还是刑警……听着这些,成步堂越发怀疑起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真的要替这么一个人辩护吗……?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理活动似地,巴盯着他的眼睛道:“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不该接下这个案子。”

“姐、姐姐!”

比起成步堂,先发火的反倒是茜。

“你还是这样……你还是只考虑你自己!”

玻璃后面的巴微微露出讶异的神色。这是成步堂第一次见到她表情有变。

“你是清白的。我明明就知道。”茜的声调都变了,“为什么你要这么说呢!你是真的打算抛下我一个人是吗,姐姐……”

“我讨厌你!!”她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非得丢下我不可……茜不明白,也不接受。她是决不会允许姐姐离她而去的。更何况,还是以“承认杀人罪”这种荒谬的方式……!

“……”巴看着她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

“成步堂律师。”她转身背对两人,“我想,今天的会面就到此结束吧。剩下的事情……就麻烦你处理了。”

“……!”

“也就是说……你决定委托我辩护?”

“不用想得太复杂。你的委托人已经承认罪行。”

成步堂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我懂了。我会试着调查看看的。”

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茜一直低着头。

“……对不起,成步堂先生。姐姐居然……用那种态度对你。”

“……”成步堂偏头看着茜的样子。

“姐姐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既温柔,又爱笑,大家都很喜欢她。”

他能想象到姐姐以前的样子吗?茜抬眼看着成步堂的表情,感到一阵难过。别说是他了,现在,就连自己也很难想象……

“总之,我们先去案发现场看看吧。”成步堂说。

~同日·上午·地检署地下停车场~

两人来到地检署的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警方的搜查还在进行中。醒目的警戒线把一辆更为醒目的大红色轿车团团围住,无论谁的视线都很难不被如此引人注目的场面吸引。那大概就是巴所说的后备箱中藏有尸体的车子了。茜径直朝那边走,可袖口却被谁拉住了:“喂……!”

茜回头看去,拉住她的人正是成步堂。茜纳闷地问:“怎么了?我们不该去调查现场吗?”

“你……你不要乱来!”成步堂无不焦虑地说,“律师是没有搜查权的……如果太高调了会被……”

“Hey!你以为还来得及吗,”仿佛是在印证他的说法一般,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牛仔小哥?”

两人循声望去,一个头戴牛仔帽、身披斗篷的人朝他们走来。成步堂还在惊讶地上下打量这身行头的时候,茜已经认出了他。

“罪……罪门先生!”

来人正是罪门恭介刑警。茜小的时候曾和他的关系非常要好,但自从两年前他的弟弟罪门直斗去世以来,茜就几乎没再见到这个人了。

他的样子改变了许多。一头疏于打理的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头戴一顶帽檐特别宽大的灰黄色牛仔帽,下巴上的胡茬变得更长更密了,眼神也不似从前那般闪光,流露出疲惫的神色。唯一不变的是他还披着那条西部风情的斗篷,并且在斗篷上别着警徽。

“似乎……有位从牧场走失的小妹妹在这里恶作剧呢。”罪门在他们跟前站定,挑起嘴角说,“真希望能有条绳子,把她牢牢拴紧啊。”

茜正要表达抗议,他便把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听好了,小妹妹,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啊,这里是我们的淘金地……你懂吗?你们要是想在这里乱来……可不会安然无恙哦,牛仔小哥!”

他用右手比成手枪朝成步堂开了一枪。成步堂觉得自己简直真的听见了“啪”的一声。

成步堂对状况感到颇为混乱:“呃呃……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不许调查’吧?”

“那、那个!”茜说,“至少告诉我们……昨天在这个地下停车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都不奇怪。”罪门说着压低帽子,“毕竟昨天……可是那群野犬的分赃日啊。”

“分……分赃?”别说是成步堂,连茜都开始听不懂罪门在说什么了。

“被腐肉的恶臭和贪婪的狂吠所充满,无论多么冠冕堂皇的光环也遮不住卑鄙的本质的……那一天啊。……哦。如果用野犬们的话来说,大概叫做‘表彰大会’吧。”

“表彰大会?”茜突然想起了什么,“是在说警察署和检察署合办的那个表彰大会吗!”

“哎?”成步堂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一年一度在警察署举行的、警察署和检察署共同举办的表彰大会。我小时候为了看姐姐领奖经常去参加,不过最近已经两年没有去过了,都快忘了还有这么回事。”茜为他解释道,“仔细一想,每年的举办日期确实都在2月20日前后。”

“你也知道嘛,小妹妹。”罪门冲她笑笑,可茜却觉得那笑容不似以往,像是有什么深意,“‘年度最佳检察官’……呵,‘年度最佳’,多么罪孽深重的头衔啊。而得到这个头衔的家伙正是那匹叼着尸体的红色悍马的主人……你认为这会是偶然吗?”

“什么……偶然不偶然的。”茜完全不明白。不光是话的意思她不明白,她也不明白罪门何时变得这么富有敌意。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总之,你们记着……那辆轿车不是你们能接近的东西。你们要是想玩耍,就到别处去吧。”罪门说罢便要返回现场。

“等一下!”成步堂叫住他,“你刚刚说‘得到头衔的家伙是红色悍马的主人’……也就是说,这辆红色轿车的主人是这里的一位检察官?”

罪门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道:“……12楼有家酒馆,你们可以去那里看看。现在过去,说不定还有机会尝到美味的艾尔啤酒哦。”

悍马、酒馆、艾尔啤酒……茜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把听到的信息稀里糊涂地一股脑都记了下来。

“重点完全搞错了吧……”成步堂小声嘟哝着,“不过,看来想要调查现场是不可能了。那么就去找轿车的主人试试能不能问到点什么吧。”

办公楼12楼……对吧?

~同日·上午·高级检察官办公室1202~

“唔……这间办公室,不知为何有种熟悉感。”一进门茜就说,“而且充满了一股‘我很能干’的气息,跟成步堂先生的事务所完全不一样。”“……你很吵哎。”

成步堂回敬了她一句,便开始环顾这间办公室。办公室的主人似乎不在,他的目光很快被沙发上扔着的一个奇怪物体吸引了。

“这是……奖杯?”成步堂走上前去细看。那是一个铜制的盾牌造型的奖杯,底座上刻着“2016年度最佳检察官奖”的字样。

“得意洋洋地把这些东西摆出来……这个房间的主人肯定是个喜欢炫耀自己权势的讨厌家伙!”茜也凑上去说。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从两人的背后响起:“……成步堂龙一……”

茜感觉自己浑身的寒毛都在这一瞬间炸了起来。这个声音,绝对是……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爱管闲事呢。”

茜回过头去,只听成步堂似笑非笑地朝来人打招呼,声音中还夹杂了一丝尴尬的颤抖:“好久不见……御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茜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费了好大劲儿才吐出清晰的字来,“御、御、御剑检察官!”

成步堂向她投来讶异的目光。茜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彻底当成花痴迷妹了——当然,这一点她也认,但是她这么紧张还有别的原因。

要知道,这两年来,她跟踪偷拍了御剑无数次,可是正大光明地面对面,这还是第一次……

“所以说,你们有什么事?”御剑说,“特意跑到这个‘喜欢炫耀权势的讨厌检察官’的办公室来……”

“咦!啊,不是啦!都、都是这个人讲的……”茜一秒甩锅给成步堂。“喂喂喂!不要推到我身上啊。”

御剑一脸冷漠地看着面前这对相声二人组。

“那个,那个,我们只是,只是来调查凶杀案的!”茜结结巴巴地说。

“……凶杀案……?”

“就是那个,从一辆诡异又花哨的鲜红色轿车中找到一具尸体……”

“呃……你说的那辆车,”御剑说,“其实是我的。……有什么问题吗?”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御、御、御、御剑检察官的车!”

成步堂在一旁拼命忍笑。

“你应该是……主任检察官的妹妹,对吧?”御剑皱眉看着她。

“是、是的!我是宝月茜!……呃,那个。之前承蒙您关照了!”茜说着朝他鞠躬。

“唔……很久没见,你已经长大了呢。”

您确实是很久没见到我。不过我倒是经常“见到”您。茜在心里想。

“……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是我也没想到的。”御剑继续说着,表情更加阴郁了,“竟然会在我的车上发生凶杀案。而且……竟然还要亲手证明自己的上司犯下罪行。”

“嗯。这样子啊……”成步堂惯性般地应了两声,突觉不对,“你、你说什么!”

“……明天的法庭,已经决定将会由我负责。”

茜觉得有如晴天霹雳。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宝月主任检察官一向非常关照我……至少我这么认为的。”御剑把头转向一边,“不过,现在看来只是我自作多情。”

“自、自作多情?为什么这么说呢!”

“为什么她要把尸体放在我的车子后备箱中?而且……杀人用的还是我的小刀。”

用御剑检察官的小刀杀人,还把尸体放进御剑检察官的车里……?茜能想到的,只有“想要栽赃给御剑检察官”这一个结论了。可是……

无论如何姐姐她不可能杀人。从前提开始就错了!茜攥住单肩包的背带。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成步堂问道:“案发当日……也就是昨天,可不可以告诉我们详细状况?”

“昨天……是检察署一年一度的大扫除。”

“大扫除……?”

“我们跟警察署合作,整理已经结案的证物和资料。我们通常将这种行为称之为‘移送’。”

的确像是“大扫除”呢。茜想。

“除此之外,还在警察署举行了典礼。典礼上会公布本年度同仁们的评价并进行表扬。”

“……喔,然后你就拿到了那个奖杯吗?”

“我开车回到地检署的地下停车场是5点12分的事……停车票上打出的时间是这样。随后在5点15分,就发生了案件。”

“所以说,您开车回来之后没多久,马上就发生案件了啊。”茜说。

“……”御剑不理会她,眉头紧皱,显然是在生闷气。

“你们还是去警察署看看吧。说不定可以打听到点关于被害人的消息。”

这是,被下逐客令了吧?

~同日·上午·警察署入口~

警察署距离检察署有相当的一段距离,茜和成步堂搭出租车花了30分钟才赶到。不过在两人开始任何调查之前,先被警察署门口的一个奇妙物体吸引了视线。

……那东西就摆放在警察署大门的一侧,跳着诡异的舞蹈。对,舞蹈。

“那是什么东西?”成步堂费解地走过去。

那东西长着胖嘟嘟的蓝色身体,两只硕大的眼睛下面是一张微笑的嘴,头顶向上长出三个不明所以的角,每个角的末端还像小丑的帽子那样下垂之后又长出一个圆球。它的身上还像模像样地戴着绶带和腰带——说实话,如果单看这东西的造型的话,或许还可以勉强理解为是“警察署的吉祥物”之类的玩意,但是配上它那舞蹈就太过诡异了。它那由塑料板做成的身体正按照某种节奏机械地扭动着,同时挥舞着手中的小旗和警棍,单调而怪异的动作周而复始,不厌其烦……

“这是什么啊!不停地扭来扭去!”茜叫道。

“……我记得,这个应该是叫‘逮捕君’吧。”成步堂忽然想起了这回事,“好像是刑事科的科长设计出来的东西……未来或许会成为警察的吉祥物喔。”

……逮捕君?吉祥物?茜纳闷。姐姐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刑警,自己怎么从来不记得有这么个东西呢?

不对……我真的没有见过这东西吗?茜怔怔地望着逮捕君的脑袋。感觉,好像……

正在这时,一声粗剌剌的大吼将她从出神中拉了回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的说!”

“!”茜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不过成步堂倒是显得很淡定。

“那应该是我们想问的吧,糸锯刑警。”他对跑过来的大块头男人说,“你在干什么呢?搜查现场居然没有见到你的身影。”

这话说得……好像每次案发现场他都该在一样。茜在心里吐槽。

不过,至少知道了这个叫糸锯的人应该是成步堂先生认识的刑警。

“不是。这个。该怎么说的说。”糸锯的样子显得有些窘迫——虽然他那又脏又破的风衣和下巴上参差的胡茬已经让他显得很窘迫了,那么我们就说他窘上加窘吧,“自己被刑事科赶出来了的说……”

茜看着他说出这句话时沮丧的表情,感觉他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

“糸锯刑警……你该不会又干了什么好事吧?”

“‘又’是什么意思的说!”糸锯气呼呼地说,“自己也要给身为律师的你一个忠告的说!……无论如何都不要接下宝月主任检察官的辩护委托的说!”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茜愤愤不平道。

“咦!这个,呃。”糸锯似乎这才注意到成步堂旁边的女孩,支支吾吾地说,“毕竟主任检察官自己都坦白承认罪行了的说。她把被害人叫来检察署……然后杀了他的说。”

“可是!你怎么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茜不依不饶。

“但、但是你看的说,毕竟有不少关键证据的说。”

“可是!那些证据也有可能是别人伪造的啊!”

“嘘——的说!!”糸锯突然扑上来捂住她的嘴,“你们在这边最好不要随便提起这个词的说。……‘伪造’的说。”

“咦……”

糸锯松开她说:“我们警方,现在对这个词可以说是非常敏感的说……”

“敏感……?怎么回事?”

“都说了是敏感了当然是不能说的话题的说!”

“也对……”成步堂转而打听别的话题,“那么,关于被害人你知道些什么吗?他也是一名刑警吧?”

“没错的说……被害人的名字叫多田敷道夫的说。”糸锯挠挠头道,“他和自己一样是搜查官……也就是所谓的刑警的说。”

“多田敷道夫……等等。”茜用手挡住嘴,“多田敷刑警?!”

“你认识他?”成步堂问。

“啊,不。这个……怎么说呢。”茜感觉有点混乱,“以前见过几面。不过……呃,算了。请您继续说吧,糸锯刑警!”

“他昨天应该是在警察署的说。因为他得办理以前负责过的案件证物‘移送’工作的说。”

“‘移送’……御剑好像也提到过那件事。”成步堂说,“可是……多田敷先生遭到杀害的地方是在检察署。”

“就……该怎么说的说……是宝月主任检察官叫他过去的说。……去地下停车场的说。”

“地下停车场……我们想要调查那里,却被阻止了。”成步堂说,“被那个外国人。”

“罪门恭介先生的说?那个现场是他在负责的说。”糸锯笑了起来,“他完完全全是个日本人的说。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倒是可以给你们写封介绍信的说……”

糸锯接下来的话都从茜的耳边无声溜过了。她从刚才开始就在沉默,因为对听到的事情有点反应不过来。

多田敷……多田敷刑警?是那个……总穿着一身雪白的风衣的那位多田敷刑警吗?他……被杀了??

为什么?!

茜只有在两年前的那个案子中与他打过几次交道,从那之后就再未谋面。在她已经褪色的记忆里,只稀薄地记得那个人无论何时都是一副敦厚的老好人形象,她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与谁结仇,进而招致杀身之祸。

~同日·下午·地检署地下停车场~

“……算了。好歹也是刑警大人立下的血书。我不过是一介巡警,可没有办法当作没听到。”

罪门就这样放过了他们。

糸锯刑警的权利居然有这么大吗?单是一封介绍信就可以让他们进现场调查了。成步堂在心里纳罕。

而茜则在纳闷别的事情。罪门先生刚刚说自己是“巡警”……?可是茜明明记得他是“刑警”来着,以前还和姐姐一起破获过很多重大的案子,绝对不会有错。

更奇怪的是,她明明记得命案现场的负责人至少要是刑警以上层级才行。如果罪门先生真的是巡警的话,怎么会在负责这个现场呢?

“总之,现在终于可以进入案发现场了,我们赶快开始调查吧。”成步堂说。

茜从凌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精神百倍地对成步堂说:“要用科学的方式调查哦,成步堂先生!”

成步堂疑惑地看着她。

~同日·下午·地检署地下停车场~

“……茜,这是,在干什么?”

看着白大褂少女拿着喷瓶刺刺地喷来喷去的样子,成步堂大为不解。

“被害人是被刀杀的吧?那么,现场的地面上没有血迹不就很奇怪吗?”茜头也不回地说,“在这种时候,就该用到鲁米诺反应了吧!”

“鲁米诺反应?就是那个能够使清除掉的血迹显现出来的化学反应?”成步堂说,“茜你居然在包里带着那种试剂吗?”

“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可是科学搜查官啊!……未来的。”茜嘴上这么嚷嚷着,心里其实很没底。虽然相关的知识她已经学习很久了,可是应用到实际这还是第一次。把附近的地面喷完一遍之后,她紧张地把一直架在头顶的那副特制的眼镜拉下来。

“您也要来看看吗,成步堂先生?”

她摘下眼镜递给成步堂,后者将信将疑地戴到眼前。

“……!这个该不会……”

“就是‘血迹’哦,成步堂先生。”茜满足地看着他的表情。第一次的实操,大成功。

成步堂盯着轿车后方地面上那几点蓝白色的光看了一会儿,摘掉眼镜还给茜:“可是我觉得……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呢?”

“唔……茜,”成步堂蹙眉想了一会儿说,“这个鲁米诺反应的结果,有办法记录下来吗?”

“当然没问题!交给我吧!”“拜托你了。我去看看后备箱里面。”

成步堂走到车厢后面。后备箱的锁是被人撬开的,内部用白色胶带勾勒出尸体被发现时的轮廓。御剑的小刀也是在这里找到的。他把上半身探进去一番摸索,许久似乎摸出了样东西。

“这是……字条吧。”茜凑过来看。纸条右上角印着被害人的名字“多田敷”,而记录的内容则是两行手写的数字和符号:

6-7S

12/2

“似乎是被害人的东西。”是遭到杀害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来的吗?

有什么含义吗……

“牛仔小哥。”两人正看得起劲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吧?我让你们调查现场……可没让你们破坏现场。”

“盗挖金矿的小偷可是要吃子弹的哦?”罪门说着向成步堂摊开手掌。成步堂赶紧把字条还给了他,并看着他将其交给了负责证物的警察。

“那个……虽然打听这种事情不太好。”成步堂小心试探道,“罪门先生,只是个‘巡警’吧?……并不是‘刑警’。”

“唉……如果这里是德州,你应该已经被枪杀了吧。”

成步堂一时间竟然搞不清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罪门微微昂起头,用帽檐下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直看向成步堂。

“别看我这样,从前我也是个搜查官……是个‘刑警’啊。”他带着淡淡的微笑说,“你们在好奇这个现场为什么是我这种人在负责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人手不足。我不过是个看门的而已。”

“咦,那就怪了。我看糸锯刑警很闲……好像无事可做啊。”

罪门意味深长地笑笑:“他是条可怜的斗牛犬呢。找错了摇尾巴的对象。或许就是因为他总跟着那位御剑的关系吧。”

“……御剑……?”糸锯和御剑一直一起共事,这点成步堂也知道。

“那条斗牛犬被雪藏了。……是警察署长的决定。虽然他本人好像还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被撤出了这次调查……”罪门轻松地说,“……而这一切,都和御剑怜侍的‘嫌疑’脱不了干系。”

“你是指‘伪造证据’和‘与证人暗中交易’吗……?”成步堂问。

“没错。为了获胜不择手段。……正因如此,他才未尝败绩。至少在遇到你之前,他都没有失败过。”

又来了……茜咬紧了下唇。伪造证据、伪造证据……怎么每次都是这些事!明明就……

“不可能!御剑他……不可能做那些事!”

茜讶异地盯着忽然把她的心里话以男性的嗓音喊出来的成步堂龙一。

“……”

相信着御剑检察官的……不只有自己一个人。不,不仅仅如此……

在那个人正在和罪门先生对峙的眼神里,那是一种对什么的相信呢?那一瞬间茜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那就是仿佛,不用再一个人紧绷着也可以,稍微放下点心来也可以。因为有人和你站在一起,所有的怀疑、所有的恶意、所有横亘在未来道路上的不确定的胜负,都有人和你一起承担。

……茜突然觉得,如果,能让他也感觉到一点这种“安心感”就好了。哪怕一点点,让他也放下心来一点。

茜想了一会,对成步堂露出一个明快的笑容。

“放心吧!”她说,“我向你保证,姐姐绝对不是犯人!”

成步堂把目光投向她。他的眼睛乌黑而又纯净,像黑曜石一样反射着明亮的光芒。

“我一定……会让她得到无罪判决。”那双眼睛的主人如是说。

~次日·上午·地方法院第九法庭~

“那么,御剑检察官。请进行开场陈述。”

在光头、留着灰色大胡须的审判长的指令下,御剑开始简述案件经过。

“案件发生在前天,也就是2月21日的下午。被害人名为多田敷道夫,是一名刑警。尸体被发现于检察署的地下停车场,死因为失血过多。经法医鉴定,被害人的身体上仅有胸口的1处刀伤,死亡时间推测为4点起的1小时半内。现将尸检结果作为证物提交。”

“被告人宝月巴作为犯罪嫌疑人被当场逮捕。某位可以说是‘专家’的证人,清楚地目击到了她作案的全过程。”

专家……?成步堂内心疑惑。确实从昨天开始就知道现场有一位“目击者”,但是“专家”是怎么回事……?

“加油,成步堂先生!”茜在旁边给他打气道,“还有我在呢!没问题的!”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帮上什么忙。她以辩护律师助手的身份站上了辩护席,这是她第一次站在这个位置,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而且说到底,关于那个“专家”她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过,所有的困惑都会马上被解开了。审判长下令让那位证人入庭。

~同日·上午·地方法院第九法庭~

那位证人走上证言台的一刹那,茜就惊得双手撑着辩护席的桌子把上半身探了出去。

“阿……阿响小姐!”

“……?你认识她?”成步堂问。

“呃……该怎么说。”茜支吾了一会儿,“算是认识吧……我姐姐还在做刑警的时候,她们两个曾是同事来着。”

当初茜偷偷调查巴的时候,还曾借用过响华的身份。不过响华可能根本不认识茜。

“你的意思是……她是刑警?”成步堂看向证言台上的人,“可是,她看上去怎么都像是……”

“……卖便当的呀。”

……此时此刻站在证言台上的响华,虽然还像两年前一样留着栗色的波浪卷长发,身材凹凸有致,脸上挂着妩媚又似乎别有深意的笑容,但无论是她头顶那个饭团形状的发饰、项链上章鱼小香肠形状的吊坠,还是手臂上挎着的那个装满便当盒的篮子,都彰显出她“便当女郎”的身份。

“呃呃……这个。我也不知道。”茜说。

“唉呀,客人。请问要来份鱼子酱便当吗?”响华站上证言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向审判长兜售便当。

“喔!这就是鱼子酱!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吃!”

审判长接受了……

“这边这位先生……要不要来份香松便当呢?”响华说着又转向成步堂。

“啊、嗯……谢谢。”在这个走向下,成步堂只得接受。不过这是在搞什么……

“证人,报上姓名与职业。”御剑试图挽回法庭的局面。

“然后是那边那位先生……来份芝麻便当如何呢?”响华笑吟吟地朝他递出一盒便当。

“……姓名还有职业。”御剑咚地一拍桌。

“我叫市之谷响华。……今后请多多指教。”响华完全没有被他吓到,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一丝改变,“由于某些原因,我目前在‘便当乐园’担任现场总指挥。请问这样可以了吗?……御剑检察官先生?”

看着她把便当盒收回了篮子里,御剑才勉强放缓了一点语气:“那么,证人。请为我们说明案件的经过。”

~同日·上午·地方法院第九法庭~

证言开始。

“我心里其实早有预感。这样的一天,迟早会来。那天……就在我给男朋友送便当的途中,身为搜查官的直觉一直在对我诉说,今天会有事情发生。”

“在检察署的地下停车场,我看到主任检察官站在那辆没品位的轿车旁。主任检察官的右手还举着一把小刀。然后……我看到她朝多田敷刑警的胸口刺了下去!”

响华就这样娓娓道来。她的声音柔美而又安定,听上去不像是在描述一起凶杀案,更像是在介绍如何制作一份营养又好吃的时蔬便当。

证言结束。成步堂在审判长的指示下开始询问。

“您刚刚提到‘男朋友’?”成步堂问,“可你去的是地检署……也就是说,您的男朋友是一位检察官吗?”

这是问题的重点吗……怎么听上去更像八卦呢?茜内心疑惑。

“……那不可能。”响华微笑道,“对我而言,‘检察官’这种人,跟路边的虫子没两样。”

“……”审判长被这句话惊得愣住。检控席上的御剑则抱胸一言不发。

“……你似乎对检察官抱有很大的偏见。”成步堂顿了顿,抬起食指指向证人席上的女子,“而被告人正是一位检察官。也就是说你目击到的情景有可能是……”

“……给我注意你的说话方式,这位小弟弟……”

“咦?”成步堂一愣。

“敢对我阿响提意见……你好大的胆子。”不过甩一下刘海的功夫,响华的眼神一改之前的温婉迷离,犀利得宛如冰锥刺向成步堂。

“你想被煎得酥脆、烤得芳香,香喷喷地被端上桌吗!”

“咦……哎……?”律师当庭被证人骂傻。

“所以说,重点根本就不在那里吧!”茜看着成步堂冷汗直流的样子,心想这个律师真的没问题吗。

御剑在这时开了口:“辩方是想主张这位证人的证词不值得采信吗?”

“咦?唔。呃,这……”

……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啊!

“嗯……听了刚才那番比喻,我才想起来,这位证人,就是当年的那位‘呕吐阿响’吧?”审判长说,“市之谷响华刑警……她的名声是响当当的。确实可以称之为凶杀案方面的‘专家’了。本院认为她的证词是可以采信的。”

……

绝望地、压倒性地不利。

茜感觉双腿开始脱力。

这样下去,姐姐究竟会怎样呢……

突然间,一声断喝把茜的魂儿生生扯了回来。

——“我有异议!”

~同日·上午·地方法院第九法庭~

茜惊愕地向身旁的律师看去。

虽然“我有异议”这句话她之前也听过无数次……但是,怎么说呢——

如果说御剑给人的感觉是他就是为了说出“我有异议”这句话而生的,那么成步堂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我有异议”这句话是专门为了他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茜感觉自己的意识都被这一声喊停转了。这位刺猬头律师在喊出“我有异议”这句话的同时,跟刚才还在冒冷汗的他仿佛换了个人一样。

“辩护人,”御剑用食指朝成步堂的方向轻点着,“难道说,你有证据能证明这位证人的证词不可信吗?”

“啊这……”成步堂挠着后脑勺,一脸讪笑。

啊这什么啊这!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合着你刚才那么帅气的一声“我有异议”完全就是虚张声势吗!

响华冷哼一声道:“怎么可能会有证据……我阿响的证词就像大列巴便当一样坚实可靠。”

大列巴便当……怎么会有那种便当啊……不过现在不是吐槽那些的时候了。成步堂的大脑飞速运转着。

“……阿响小姐。”成步堂说道,“你是在地检署的地下停车场目击到案件发生的,对吧?”

“身为搜查官,我敢发誓。”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成步堂说着提交了一张照片。

“这是……什么?”响华看着法庭的荧幕上被放大的那张照片,忽然间神色大变。

“啊!是鲁米诺反应的结果!”茜瞬间兴奋起来,“是我在案发现场,用相机加上特制的滤镜拍摄下来的。是科学搜查的结果哦!”

“不对!我不是在问这是什么!”响华咬牙道,作为前刑警的她不可能不认识鲁米诺反应,“这……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可能……!”

“您也注意到奇怪的地方了吗?”“什么?注意到什么?”茜还没跟上,“这张照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成步堂并不回答她。响华的额角已然沁出了汗珠。

“血的量……太少了……”响华说,“但是,这不可能!我亲眼看到,那个女人在那辆车的后面,杀了多田敷……”

“原来如此!这样一看的话血迹的量确实少得不太科学。”茜看着屏幕上蓝色的斑点说,“但是,阿响小姐的样子实在不像在说谎!成步堂先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成步堂双手撑在辩护席的桌子上,直勾勾地盯着证人。茜可以看出他也很紧张,似乎也在尝试寻找一个解释。

“是我的实验有问题吗?还是阿响小姐的证词有问题?”

“不。我相信你,茜。但是,我也相信阿响小姐。”成步堂用并不平稳的声音说,“实验和证词,应该都没有问题……”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辩护人!”审判长有些急不可耐了。

“审判长,我想……”沉默良久后,成步堂终于开口了,“被害人可能并不是在地下停车场被杀的。”

“什么!你说不是在地下停车场!”审判长瞪大了眼睛,“难道是……在地上停车场吗!”

“辩方的主张应该是,案发现场别有他处吧……”御剑纠回审判长离谱的发言,“哼,有趣……那么,你倒是说说,所谓‘真正的案发现场’是在哪里呢?”

“哎?呃。嗯……这个……”成步堂挠着头支支吾吾半天。

审判长敲了敲木槌:“辩方律师!你是否有证据能够证明,所谓‘真正的案发现场’在什么地方呢?”

茜充满期待地看向成步堂。

成步堂用沉默和“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啊”的表情回应了她。

还没等他说出任何话,一位突然冲入的法警打断了整场庭审。

“报报报、报告!检察署的紧急联络!”法警慌慌张张地说,“检察署要求紧急中止这场审判!”

“什、什么?中止?”审判长大惊,“可是,询问环节才刚刚开始,检方的举证甚至还没……”

“是凶杀案,审判长大人!”法警说,“在警察署,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被害人的名字是……多田敷道夫!”

“什……”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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