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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春天的桫椤树 (2)

“要说我是胡思乱想,倒也并非全是。”龙海山说。“我虽然不识字,却认得你们读书人,你们这些书虫大多性子弱,考试没考好都会掉眼泪呢,看到秋天树叶落了都睡不好觉,眼泪汪汪的像娘家舅病了似的。”我想说什么,龙海山阻止了我。“何况革命这杀头掉脑袋的勾当呢,没有点硬心肠子哪行?再说当前青竹山的难处你们都看到了,接下来的日子会更不好过。你们当初是奉闽西中央或中心市委的命令来青竹山点火的,既然这团火已经烧过,又快要熄灭了,你们何必要留在山上,一切烧掉呢?”

“你想说的是玉石俱焚。可是,谁是玉,谁又是石?从根本上说,玉就是石,石就是玉。”

龙海山摇摇头:“不,雷政委,你说的不对,玉是玉,石是石,石里头可能有玉,玉里头不可能有石,完全两码事。”

我笑了笑,在这些小事上,我争不过他,也不愿意同他争。

“老龙啊,我和刘瑛过去该走的时候,你不让我们走。现在我们不该走了,你反倒担心我们会走,难道我们就真的想不到一起去吗?”

龙海山狡猾地笑了,他说:“我倒不是担心,而是想多听几遍你刚才说过的话。你要是再多说几遍,我就更不担心了。”

敌人封锁很严,山上搞不到粮食,搞不到食盐,部队几乎完全靠野菜野果充饥。由于营养不良,病号越来越多,并且一旦有人病倒就很难痊愈,已经有一个排长和几名战士病倒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刘瑛背过身去难过的吧嗒吧嗒掉泪,可守着那些病号的面,还是笑着劝他们睡觉,说睡一觉醒来病就能好。结果那几个人都在一觉睡去之后长眠不醒。龙海山说那几个同志是病死的,山上短医缺药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刘瑛却坚持说他们是饿死的,如果有粮食,他们不至于一觉睡过去就醒不过来。

一个同往日没有什么区别的黎明,营地被一阵喧哗吵醒,我不知出了什么事,急忙赶去查看。只见一棵桫椤树下,绑着一个蓬头垢面的战士,旁边还有两名持枪的战士在看押。我认出来了,绑着的那个战士叫王井,是二连的兵。王井一见我,眼泪就哗哗地流下来。

“雷政委,救救我,饶我这一次吧……”他泣不成声哭诉道。

“怎么回事?”我问道。其实,我心里早已明白了八九分。

“报告政委,逃兵。刚刚抓回来,龙师长命令,他要亲自处理。”一名看押的士兵报告。

“雷政委,我不是逃兵,我只是想回家看看,我娘病了,快不行了……”

“胡说!”另一名看押的战士踹了王井一脚。“你在山上怎么知道你娘病了?”

“夜里我娘托梦来着……”王井嗫嚅道。

周围的士兵本来都一脸肃穆,听到这儿都笑了。

“托梦?你娘没托梦让你回家娶媳妇?”一个战士打趣道。

却没人跟着笑,围观的战士们都一脸肃穆。

“你等着挨革命的枪子儿吧!”一名战士恨恨道。“谁让你拖枪逃跑呢?”

不错,龙海山早就宣布过,谁愿意走尽管走,但不能把枪带走。王井这傻小子偏偏拖枪逃跑,命当该死。

王井一下子软了,若不是绳子绑着,怕早已瘫倒在地上了。他有些神经质地抽搐着,嘟囔道:“山外到外都是敌人,不带枪,不带枪我敢走吗?”

这当儿,龙海山大步走来,楚天雷跟在他身后。我不知他们是否合议过此事,反正龙海山没同我商量过。也许他认为,根本用不着。

值星官的哨音响了。

六百余弟兄,除了哨兵之外,全都集合了。营地没有那么大的空阔地,我们还很少全体人员集合。列队的方式只能因地制宜,插空站人,常常一棵树前村后,站了几个兵,就像他们几个合力抱着那棵树似的。

龙海山站在一个树桩上,慢慢环转身子,他想看到每一张面黄肌瘦菜色的脸庞,他还想看到每一个人手上的枪。许久,他都没有说话。往常,这种场合,他会推让要我来说话,今天却不同以往,看得出,他的确愤怒了!我能看到他的青青的牙巴骨咬得死紧,他那有些浮肿的眼皮子底下都在朝外喷火,如果再持续几分钟,我恐怕他会将自个儿焚烧起来。

“同志们,二连的王井今天早上天不亮,利用站岗的机会带枪逃跑,大家都看到了,王井就被捆在那棵树上,怎么处置他,大伙说说看。”

龙海山说话了,不像是他本人的声音。

战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吭气,队伍沉默着。

我也没说话。我想看龙海山怎么处理这件事。说实话,他怎么处理,大抵都不会错的。

倒是楚天雷沉闷的声音叫起来:“那还有什么好问的?带枪逃跑,枪毙!”

队伍里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看起来就像一阵风引起了树林的摇动。毕竟,条件这么艰苦,独立师跑了也不是一个人,抓回来的也不是第一个了,可要真把王井枪毙了,那还真是头一个。

楚天雷见无人回应他,有些着急。“咱们是红军,红军有红军的纪律,别说红军了,任何一支军队,都不会允许逃兵存在。”

队伍里有人喊道:“王井立过功啊,师长,他在二马岭上手榴弹扔得又远又准,不晓得炸死多少白狗子!”

“那就更可惜了,他就更不该明知故犯。”龙海山抹了一把脸。

龙海山这样一说,队伍中又重新沉寂下来,再没人吭气。我那么估计,想为王井说话的大有人在,只是在寻找合理的、能够打动龙海山的借口。可惜,王井的逃兵之罪如铁板上钉钉,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希冀赦免。

情急中,何大小忽然说:“师长,红军讲的是党委集体负责,枪毙逃兵这么大事,总得经过政委吧?我们听听雷政委的意见。”

所有人目光落在我身上。龙海山和楚天雷也有些拿不准,我看得出他们的目光都有些闪闪烁烁。

“那好吧,我们就听听雷政委的意见。”龙海山把脸扭向一边。

我毫不迟疑,大声说:“同志们,我支持龙师长和楚副师长的意见,所有带枪逃跑的逃兵,一经抓获,立即枪毙!”

我的话音刚落,桫椤树下传来一声绝望的哭叫声:“雷政委,你们不能杀我呀,我家里就剩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母亲,指望我为她养老呢……”

和树混杂列队的独立师战士们被那哭叫声弄得心恸,六百多战士,犹如六百棵树一样安静,不少战士都低下头去,说不定在默默地淌泪呢。

“我以红军独立师党委的名义保证,我们会派人前往王井的家乡看望他老母亲,如果她老人家真的有病,我们会留人在那照料她,不会让她白白托梦的……革命胜利之后,如果我们独立师还剩下一个人,王井的老母亲就有一个儿子;如果我们这六百多号人都活下来了,她老人家就有六百多个儿子……”

我的话让那些树一般的战士更加沉默。我看到,有些头埋得更低了,还有些头却高高地昂起来,那些瞳子中都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王井弟兄,你小子放心地上路吧,”何大小声音颤巍巍的。“雷政委都说了,我们会替你照料老娘的……”

“王井啊王井,你小子死到临头,也怨不得别人了。”楚天雷说。“今天红军就是要借你一颗人头说事,要让大伙儿懂得什么叫革命,什么叫纪律。日后革命胜利了,还你老母亲几个、几十个儿子就是了……”楚天雷高高地举起左手。“弟兄们,不瞒你们说,我用右手杀掉了叛徒‘烂竽根’,又用左手杀掉了‘烂竽根’他娘,为什么?就因为她要到白狗子那去密报咱们伤员弟兄们的情报,要带白狗子来捉咱们的伤员。说起来,那老婆子还救过我的命……”

我忽然留意到,无论龙海山还是楚天雷,包括何大小和普通的战士,再没人纠缠王井是谁的人这老黄历。说起来,二连的王井应当是早先南区龙海山的兵。看来,艰苦的斗争环境,让“南龙北楚”的隔阂已经成为昨日了。想到这点,让我稍稍感到一丝欣慰。

看得出龙海山也很满意,他重新跳上树桩。“其他人还有话说吗?”他环视周围,分辨出他的每一个战士和每一棵树。忽然,他的眼睛湿润了,再度开口,他的声音哽咽了。

“大家都是二战岭血战活下来的亲弟兄,容易吗?我们独立师三千多人的队伍,就活下来这六百多号人,我们不是在为自己活着,弟兄们,我们是替那些牺牲的战友活下来的。这个王井,扔得一手好手榴弹,二马岭上杀过许多白狗子,对革命有过大功的。杀掉他,我、我这心里……能不难过吗?如果他扔掉枪逃走,被老子抓回来,最多给他三拳两脚,不会枪毙他的。弟兄们,咱们独立师的枪都是从敌人手中夺来的,每一支枪来的都不容易,可以说都是拿人命换来的。人可以不革命,枪却不可以不革命。我早把丑话说在前面了,谁敢带枪逃跑,一律枪毙!”龙海山顿了顿,才接着说下去。

“眼下青竹山被敌人包粽子似的围个死紧,吃没吃的,穿没穿的,条件的确艰苦,从来没有过的艰苦。我们又和中心市委断绝了联系,甚至不知道党中央和中央红军突围到了什么地方。今后独立师的出路在哪,青竹山的红旗还能打多久?恐怕很多弟兄都不敢想这问题。我龙海山可以明确告诉大家,革命一定会胜利。谁要不相信,你就好好活下去,争取看到革命胜利那一天。革命的道路,就像青竹山的山峰,哪有都是山尖尖的道理?总有高处低处,起伏不平,大伙儿都走惯了山路,站在高处,要看到低处;走到低处,又要抬头看到高处………今天,守着王井的面,我再把丑话说一遍:大敌当前,不同以往,除了雷政委和刘特派可以走——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上级派来的特派员——其他喝闽东山水长大的人,无论畲族汉族,谁也不许走!”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龙海山!前面的话说得挺好,连我都激动了,好象他才是独立师的政委似的,怎么到后来就串味了,把我和刘瑛给卖出去了?我们可以走,而不算逃兵?这让独立师的干部、战士们会怎么想?更何况,我还是红军独立师的政委呢。我看了眼刘瑛,她虽然没参加列队,可她一直站在杪椤树旁,关注着事态进展。我看她时,她也把目光投过来,我看到她的脸上写着不满和无奈。

我必须有所表示,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甚至不仅仅是为了刘瑛,还为了所有独立师的弟兄们,包括即将命丧黄泉的王井兄弟。

我二话不说,向身边的小钟要过他佩在身上的匕首,转身在旁边的一处石崖上用力划起来。所有人不明就里,都惊异地看着我,包括龙海山和楚天雷,也都一言不发。

独立师的大多数官兵都不识字,但他们渐渐看出来了,我在石崖上刻出来的,是两个汉字:

——雷明。

我扔掉刀口已经划钝的匕首,转过身来。首先看到的就是刘瑛那兴奋满意的神情。

“弟兄们,可能你们有人还不认得这两个字:雷明。这就是我,我就是青竹山上的一块普通石头,这石头刀过不碎,火过不酥。如果没有组织命令,我逃离了青竹山,那就是叛变革命,就是逃兵,弟兄们无论是谁,都可以把我绑在杪椤树上,宣判我的命运,任何一个独立师的弟兄都可以杀我,无论左手还是右手……其他人可以来朝这块石头吐唾沫,枪击刀砍,千人可唾,万人可诛……”

我的话音刚落,响起一片掌声。

鼓掌的不仅有六百弟兄,似乎还有所有的树。

惟有王井,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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