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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飞蛾扑火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话,我也开始头晕了,眩晕。“曹爷——憋住气——”我拼尽全力大声的道,然后两只手互相在虎口上狠狠的掐了几下,脑子顿时又恢复了一丝清明。还好,除了头晕,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估计这种粉末只是单纯的麻醉,没有毒性。

我看了看曹爷的眼神,就知道不好,这小子的眼神有些迷离,向他这种粗线条的人眼神要是迷离起来,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要倒下了,果不其然,曹爷摇摇晃晃的迈着步子,一副随时都有可能跌倒的样子。

我捂住口鼻,冲到曹爷身边,翻手就是几个大耳瓜子,这是能让他清新的最好办法。看着曹爷的半睁半闭的眼睛又再次睁开来,我这才放下心来。

我连忙示意曹爷也捂住口鼻,然后往老林他们那边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吓得我差点晕倒。一堆尸纹蛾已经开始在他们几人的身边飞舞,似乎是准备低空投弹了。这要是让尸纹蛾在他们几个人身上投弹,那还不得直接把肉割下来啊。

我脱掉外套,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挥舞着外套将老林他们身上的尸纹蛾赶开。死去的王峰身上已经落满了尸纹蛾,都在产卵,我哪里还管得了,能救活人都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死人。

我顺手摸了一把躺在地上的乔大少的脖子,还好,乔大少脖子上的动脉跳的依然有力,果不其然,和我猜测的一样,他们只是昏迷了。我不断挥舞着外套,将身边的尸纹蛾赶开,向洞口退去。

曹爷关键时刻大显神威,他一只手抓住两个人的手臂,两只手正好拖着四个人跟在我身后,还好玉石地面非常光滑,拖起来不费什么劲。更夸张的是曹爷还没忘记歪歪,可惜他穿的衣服敞着怀,没法像老林一样把歪歪放在怀里,而且他也腾不出手来了。

不过这小子也是有办法的,反正歪歪也不知道疼,他干脆用牙咬着歪歪脖子上那团软肉,将歪歪叼在嘴上。我一看这哪能行啊,曹爷这不知道轻重的家伙,等到了洞口估计歪歪脖子上那块肉也进曹爷肚子里。

我松开那只捂着口鼻的手,屏住气,从曹爷口中接过歪歪,一路向外走去。那些尸纹蛾没头没脑的瞎撞,有些就从我脸颊边飞过,翅膀都能扇在我脸颊上。

就在这时,我看见前方已经冲到玉石桥上的霍青嬨等人,步履却蹒跚起来,还没等我们过去,就一个一个的倒下了,连身强体壮的骆驼的都不例外。这尸纹蛾太多了,整个大殿里都是,透过光线,我看到还有许多尸纹蛾正在洞口出出进进,也不知道是刚才外面进来,还是出去。

更夸张的是,不知道他们几个谁躺倒的时候,触动了什么机关,只听“咔嚓——”一声,那个连接旋转楼梯洞口的两扇大门毫无征兆的合了起来。完蛋了,无路可逃啊,难道我们终究逃不过被尸纹蛾产卵的命运吗。

还好,越往黑暗中走,尸纹蛾的数量越少,不过这个少也只是相对油灯周围尸纹蛾的数量而言的。我冲到桥上,将手中的歪歪扔到霍青嬨身边,然后又把曹爷也接应了过来。曹爷将手中拖着的四人与霍青嬨他们几个扔在一起,脱下了外套,也开始驱赶周围的尸纹蛾。

我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外套,一边还在考虑怎么办,这样一直挥舞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时,台上台下那些宫灯的光线暗了许多,看来有不少盏宫灯的火焰是让这些尸纹蛾的集团式冲锋给扑灭了。

看着那些越来越弱得灯光,我突然有了主意。我捂着口鼻,对曹爷闷声闷气的喊道:“曹爷——你顶住我去去就来——”

说完我也不管曹爷的反应,挥舞着衣服又往宝石男那跑去。人家赵子龙长坂坡七进七出,今天我也学学那赵子龙,飞蛾堆里杀他个人仰马翻,彰显一下我这马中赤兔,人中吕布的气概。说错了,是人中赵云的去气概。

地上都是尸纹蛾的尸体,刚才让我的衣服扇死了不少,这回来的路上扇死的就更多了。

越靠近那些灯盏,尸纹蛾越多,有些已经趴在了我的衣服上,我屏着呼吸,一边挥舞手中的衣服,一边拍打身上的尸纹蛾,我可不想等下身上出现一堆蜂巢一样的虫卵。

王峰的尸体边上更是满是死去的尸纹蛾,也不知道有多少蛾子在他身上产卵后光荣的死去。但是,还有更多的尸纹蛾却依然前赴后继的扑到王峰的尸体上去。除了一个大概的形状,王峰的尸体那里还能看出是个人啊,连头发上都落满了尸纹蛾。

我冲到一盏宫灯边,用力赶开边上那些尸纹蛾,从一个灭了灯盏中用手剜出一大团油脂。我将手中的衣服,平放在地上,然后将手上的油脂,全抹在了衣服上。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那些尸纹蛾对我发起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一只只尸纹蛾撞在我头上戴着的帽子上,发出啪啪的声响,身上、腿上也一下子就落满了尸纹蛾。

我哪敢让那些尸纹蛾在我身上停留的时间超过三秒啊,两只手不停的拍打脖子上,身上,背上的那些尸纹蛾。把那些油脂抹完之后,我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将衣服点燃,好家伙,一下子就火光冲天啊。那油脂真是个好东西,搞不好掺点水化开,能当汽油用。

在这个时代中,谁掌握了石油,谁也就掌握了世界。但世界上的石油总有用完的一天,这要是能搞明白这种油脂是什么动物提炼的,然后大规模饲养,把它开发成能源,顺便再申请个专利,我就只用蹲在家里数钱就行了,新的洛克菲勒财团诞生了。

我在火光边上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尸纹蛾,一边憧憬着发现新能源后的美好生活。

尸纹蛾再次用它们执着的精神向我阐述了一个成语——飞蛾扑火。一堆一堆的尸纹蛾,成群结队的扑向那点着的衣服,有的直接有一头栽倒在火里,有的只是从火上飞过,却被升腾的火焰燎掉了翅膀,像被击中的飞机一样,落在地面上,还不停的扑腾。

我退了几步,躲在台子上的宝石男身后,一边把还在向我发动零散攻击的小股尸纹蛾赶开,一边盯着火光,这可是我们救命的东西,得仔细看护好。

还好尸纹蛾没有食金蚁那种可以抱成一团的本事,它们要是突然从空军变成陆军,改成陆地集团式冲锋,那我就真要疯了。

不过这尸纹蛾也太多了吧,衣服上的火焰渐渐在变小,我一看不好,连忙又冲到一盏宫灯边,抱着灯柱,把一个灯盏里的油脂连同那根不知名的灯芯一起掏了出来,揉了两下,扔进火焰中。那团油脂一挨火焰就着了起来,发出略带蓝色的火光。

那个被我抱着的灯柱似乎有些活动的迹象,好像可以扭动,但是我这会儿哪有功夫管那些事情。我一看有效果,连忙又抓着另一个灯盏,把里面的油脂剜出来。晕死,这灯盏里满是死去的尸纹蛾,油脂有些烫手,看来这个灯盏刚才就是属于被成功扑灭的灯盏里的一个。

手里握着一大捧尸纹蛾尸体的感觉真的很不好,那种昆虫类动物的硬壳总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而且还伴随着恶心。但此时我哪还顾得上这些,我连着剜了几盏灯的油脂,大概的将里面那些尸纹蛾的尸体挑了出来,然后就握成一大团,扔进了火里。

我的那件衣服早就烧得没影子了,现在燃烧的都是那些油脂。那一大团油脂在火中就如同烧红的煤炭,霎时原本有些低矮的火焰就又高涨了几分。

我心中盘算了一下,台上台下各有四个宫灯柱子,每个宫灯上都有近十几个灯盏,加起来就是百十个,要是把里面的油都弄出来,应该是够用了。

看着又再次升腾起来的火焰,我这才放下心来,远处的曹爷,站在桥头,犹如长坂桥前得张翼德,一个人护住周围一片昏迷不醒的人。龙大少的那件丢弃的外套犹如直升飞机般的在头顶旋转,看他的样子,估计是那边的尸纹蛾也少了许多,这小子应该可以轻松应付了。

还得继续给火堆添点料啊,光弄点油脂什么的我始终不放心。老林的那个破包就扔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我低着头跑过去,捡起那个破包,里面除了三块黑巧克力以外,什么都没有了。我把巧克力拿了出来,将包也扔进了火焰里,这下老林和我们一样,也变成无产者了。

我又掏空了几个灯盏,把里面的油脂和灯芯全扔进火里,你别说那在油脂里泡了最少两千年的灯芯,简直就是易燃易爆品,放在火里真是应了那句干柴烈火的成语。

那边火光越大,吸引的尸纹蛾也就越多,烧死的尸纹蛾也就更多,我这边的压力也就小了。我蹲在宝石男身后,身边几乎没有尸纹蛾了。

望着那些赶着去投胎的尸纹蛾,我又看了看我周围,空气中那种尸纹蛾翅膀上掉落的粉末已经没有了。我松开捂着口鼻的手,用沾满油脂的手扯下一块巧克力的包装,将那种以苦涩着称的黑巧克力塞进了嘴里。其实这巧克力在刚进入中国时候不叫巧克力,它有一个很中文化的名字叫“大得力”,外国人说吃了他能力大无穷,为此还专门找了个西方拳击手做代言,设下擂台比武,有点卖大力丸的感觉。

后来那个西洋拳手估计脑子抽风放了点类似“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的疯话,惹怒了大侠霍元甲。霍大侠是谁,那是专门为削洋鬼子而存在的隐藏级限量版的角色,只身赴约,上场两下就把西洋拳手扔下了擂台。洋人大惊问霍大侠,你是怎么把一拳能把汽车砸得翻个个的西洋拳手干掉的,霍大侠只说了四个字:以巧克力。

第二天,所有的“大得力”就都改名字了,叫巧克力。

先不说这些没用的闲话,我咽下一小块巧克力之后,将剩下的装进口袋里,放在平时狗都不吃的黑巧克力,现在可是好东西啊,后面能救命的,功效虽然不如少林大还丹那样去腐生肌、起死回生,但吃上两口也是生龙活虎、精神百倍——当然只是在饿的快挂的情况下。

一堆一堆的尸纹蛾,落在台下的地上,有的落在了火堆里被烧成粉末,有些落在火堆边翅膀已经烧焦了,那些尸纹蛾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它们蜷缩着身子,时不时的抽动一下,虽然看上依然有些恐怖,但实际上这些尸纹蛾已经没什么威胁了。剩下的就是王峰尸体边得那些尸纹蛾的尸体了,身上身边,满是死蛾,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那具尸体,已经吸引了不下几千只尸纹蛾去产卵。

我又掏了几团油脂扔进火里,不断让那堆火焰着得更高。尸纹蛾的数量已经少了许多,现在它的主力部队都在围着那个火堆。而那些着的灯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被扑灭了,好在火堆够大,火焰也够旺,光线充足。

终于,尸纹蛾的数量已经少到从一堆一堆,变成一个一个了。曹爷那边已经没有危险了,这小子抓着老林不知道在干啥,可能是想把老林弄醒吧。这会儿我也管不了他,这小子千万别脑子一热一顿大巴掌扇上去,老林能不能醒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嘴里的牙一定保不住。快五十岁的人了,哪能受得了曹爷的巴掌。

许久以后,围着火堆剩下的那些尸纹蛾仿佛终于明白他们干的傻事,呼啦一下都飞了起来,又隐于顶上的黑暗中,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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