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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情场失意

老人们常说,女人的婚姻是第二次投胎,如果说父母是无法选择的,婚姻却可以把握,而又有多少人真能掌控呢?费劲心机却事与愿违,比比皆是------

不知不觉,李默己经分配到这里过去了一年,李默看着宿舍窗外的牵牛花,思绪满天飞,这牵牛花又爬满了窗台,红的,黄的,白色的争先恐后的爬到窗户上给她打招呼,仿佛在说,一年了,我们又见面了。去年李默中专毕业后,就分配到这家铁路单位的电务段,能进入号称“铁老大”的国企单位,就预示着以后是有铁饭碗了,这对女孩子来说,是最好的了。这是李默多年来憧憬的方向,如今跨入这个大门一年了,在每个车间都工作两三个月,跟着师傅做一些现场工作,检查一些配电装置是否正常,如何发现故障和排除一些简单的故障,然后就是给车间出宣传板报,将一些重要工作指示,工作注意事项,较大的安全事件,以及一些先进是好人好事,在车间的宣传板报上张贴出来,这一晃一年都过去的,新鲜的,好奇的劲都渐渐退去,新入职的职工和一些关键岗位的老职工,都基本认识了,大家把注意力又转移到今年的新员工上了。李默的舍友是胡扬琴,个比李默高些,快一米七了,留了一个假小子发型,她觉得李默是个性直率的人,就拉着她和自己住一个宿舍,每天听到什么消息,一进门就会像小喇叭一样开始广播,新生来了,她的新闻就有了方向,这天,胡扬琴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嚷嚷道:“你不去看看新分配的女职工吗?分了八九个,安排了三个宿舍,还有一个女大学生呢,还有一个挺漂亮的,叫孟玲”。

李默道,“你们帮忙的人那么多,提行李的,介绍生活情况的,帮忙打水的,我哪里插的上手,那个叫孟玲的有荷花漂亮吗?”

女职工其实对漂亮女职工的关注度并不比男职工低!胡扬琴道:“说漂亮吧,当然还是荷花漂亮,荷花是那种像红牡丹一样美的娇艳,勾魂摄魄的那种,孟玲是那种眉眼娟秀,让人怜爱的,风情不同”。

李默哑然失笑,道,“对美女很有研究嘛,可惜了你是个女儿身,要不也是个采花大盗!”

胡扬琴道,“美女有故事啊,你看看那些聊天的话题不都是围着那几个漂亮女职工转的,你们一起分配下来的荷花,现在人人皆知吧,而你,没有几个对的上号的吧!”

李默佯装生气,嘴里道,“你是说我长的难看呗!”把枕头就砸向她。

胡扬琴喊道,“快来人呀,女葛优打人了”。在迎接新职工联欢会上,新职工们一起突击拍了一个小品,情节很简单,就是一个没有打过针的大爷第一次到医院去打针,护士准备好了等着大爷脱裤子,看大爷没动静,就让大爷脱裤子,大爷犹豫着把外面的裤子脱下来,护士道:“里面的也要脱”。大爷吓得跑掉了,去医院领导那里告护士耍流氓,医院领导哭笑不得的给大爷和护士调节的故事。李默觉得这个小品低俗,不愿意演,可是在工会主席找大家开座谈会的时候,李默说的文艺活动内容最多,团委干事就找到她,软磨硬泡的解释,时间紧张,别的复杂的拍不了,就是逗大家笑一笑,李默推不过去就答应了,这个小品果然让大家笑得前仆后仰,不知道谁给李默起了“女葛优”这个绰号,大家都这么叫开了,可是李默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绰号,觉得影响自己的淑女形象,两个人就扭作一团,互相挠着对方的膈肌窝,嬉闹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走廊都听得见。”

年轻男女都暗地里互相打量,出众的男女,都是大家关注和追逐的对象,青年时代,爱情是永恒的主旋律。

李默也一样,她在工作中接触过段宣传科的宣传科员周伟,周伟中等个,圆脸细眼,算不上英俊,但谈吐幽默,博览群书,通史达今,让李默这个文艺情节小青年爱慕崇拜,默默喜欢了很久,总是希望捕捉到对方的回应,可是,这种捕捉只能给李默无限的想象,却无任何确定的信息,这让李默纠结不已,这种单相思的日子太煎熬了,李默鼓足勇气,决定试探一下周伟的心意。

默翻阅了古词典诗集,精心摘选,遂成一书,

“阶下青苔与红树,雨中寥落月中愁

欲问孤鸿向何处,不知身世自悠悠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

秋阴不散霜飞晚,不愿枯荷听雨声

天意怜幽草,人间与君识

一弦一柱思华年

心有灵犀一点通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为报今年春色好,

花光月影宜相照。

请君荷花公园“一心一意”蛋糕屋晚8点见”。

李默在床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滚,也没有勇气落下自己的芳名,也许他是猜得到是我的吧,他总是夸自己文笔好,总是要求自己多投稿的,每次打着为了完成段办的工作来找自己聊天,或许不落名更好一些的吧!

李默把它打印好,扔进段办的投稿箱里,她知道负责段办宣传的周伟每天都要开箱选稿。

第二天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李默有意避开不与周伟正面对视,她害怕不擅长隐藏心思的自己会有尴尬窘迫的表现。

李默躲在食堂的一角,却用眼角扫视搜索着那个人影,“哈,你躲在这里呢”,李默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正是那个人,周伟在找自己,难道他猜测出是她,她一阵慌张,如果问自己,死活不承认就是了,这才镇定的漫不经心地问道:“找我?有事?”

周伟一屁股坐到李默旁边道,“段办要求这一期要有个专栏,对集资建房的打分表征求职工意见,你帮我征集一下你们车间的意见,过两天交给我好不好?”

李默斜着眼道:“还是10元奖励?”

周伟叹口气:“你别用你那葛优般的小眼看我,一让干活就提钱,要有点高度哦!”

李默想这是用庸俗掩饰心思,看来周伟没猜出是自己,他也提葛优,这是她心中的隐痛,不知道谁给她起了个女葛优的绰号,让她知道了一定要扁一顿那个人,才能出点气,竟然周伟又提到了,李默无好气的说,“没别的事啦?”

“拜托了,老兄!”周伟重重的拍了李默肩膀一下,埋头吃起饭来。

李默因为这短暂的相遇,打消了向周伟表明心迹的想法,庆幸自己没有署名,要不以后多尴尬,自己长的像葛优,作为一个女孩子,很难让优秀的男士心猿意马,一见倾心,君子好逑吧!

“忘了吧,忘了吧,所有的梦,”李默晚饭后哼着歌,失意让她在宿舍难以静心,她找个买东西的借口,溜达在黄昏的街道上,街灯已亮了,给路边盛开的花朵披上了朦胧的纱巾,就像一群待嫁的新娘,娇艳又羞涩的撒着花香,路两边是一排排整齐又现代感十足的玻璃落地窗门面房,这时候也是生意兴隆的时刻,可以透过玻璃看见里面吃饭,观看的顾客,这是一座依山傍水的边境城市,湖泊森林相拥,自然风景旖旎,四季分明,这两年开发旅游,城市规划的更加干净幽美了。李默能从一个小县城出来,分配到这个城市的铁路单位,简直是心花怒放,她无数次祈祷能在这里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在这个童话般的城市安一个自己的小家,像别的情侣一样,晚饭散步在杨柳树下,周末荡漾在与天相接湛蓝色的湖泊上,假日与家人朋友一道相约去森林公园郊游,欣赏那参天的古树,参观万丈的峡谷,那是李默梦想的生活,在这童话的梦境里,就是缺少一个执子之手,一生一世的爱人。李默寻啊寻,找啊找,她的眼光落在了周伟身上,默默祈祷:但愿君心是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揣摩一个人的心思原来这么艰难!初夏的晚风还有些凉意,正好能轻轻抚摸她失落的心情,走过“一心一意”蛋糕屋时,李默下意识的朝里面看了看,橘黄灯光下的一角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李默不敢停下来仔细看,她匆匆地走过蛋糕屋,李默看了看表,快九点了,自己看错了吧,李默内心嘀咕着,却又不敢返回去确认,就这样心跳如小鹿乱撞般,像贼一般快步返回宿舍,生怕周伟出来发现了自己。

一连几天,李默发现周伟都好像都有去蛋糕屋。

李默忐忑的心情越发忐忑,反复揣摩,周伟在等谁?自己要实言相告吗?

可是一见到周伟,李默所有的台词都烟消云散了,又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了。

李默到周伟的办公室拿新的段刊,看到周伟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她突然决定鼓足勇气决定告诉他一切,无论他等的是谁,都结束这种煎熬吧。

“发呆呢,是有心事吧,不会谁给你做了个恶作剧吧!李默试探着问道”。

周伟呵呵笑道,“我还真有心事,我告诉你,你要给我帮个忙,可否”?

“靠近我点,有人暗恋我呢!”周伟朝办公室门口环顾了一下,压低声音神秘的说道。

“哦”,李默顿了顿,故做调侃道:“你不是才子吗?这也正常啊!那你猜的是哪个呀,还是哪几个呀”?

“我觉得是荷花”,周伟嗯嗯的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

“为何呢”?李默问道,暗想,男人不仅仅爱慕于美女,还爱自作多情!李默的脑海闪出那个在段办文艺会上出尽了风头的女孩,歌声婉转甜美,肤白如凝脂,回头一笑更是百媚生的女孩,她姓何,单名一个花字,于是大家都叫她荷花,连化名册上都写得是‘荷花’,虽然周伟有点文采,也是一个文职干部,但据女职工宿舍的小道消息,荷花如今和一个校长的儿子文自清经常约会,大家底下都称呼为‘文公子’,似乎荷花更想进入那个有身份的家庭吧!

“她难道给你过暗示”?李默不好意思直接打击周伟问道,又提醒周伟道,“她身后可有一个连”。

“她见我总是给我暗送秋波”,周伟悄悄说道。

李默心想,何止是你,不分男女,她都送秋波,只要她发现你在关注她的美貌,她就回应你一个“秋波”答谢!

“现在还写诗约我,虽然没来,但心意已明,我若再不表明,是不是太怂了”?

“写诗”?李默心里咯噔一下,“什么诗,能让我拜读吗”?

李默一看正是自已写的那首诗,这不是张冠李戴吗,道:“你如何知道是荷花呢”?

周伟狡諧地笑道,“这是一首藏头诗吧,文中有荷花又约我去荷花公园,而且她给我暗送秋波也不是一两次了”。

关于荷花暗送秋波的故事,女职工宿舍早已人尽皆知了,荷花妩媚倩丽,“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那望穿秋水的美目,甜美诱惑的微笑留给呆鸡们无限遐想,让赖蛤蟆都幻想能吃上天鹅肉了,身后的一个连多半也是“秋波”惹出来的。

周伟也免不了俗套,被美女垂青的大梦让他失去了判断的方向。

面对已经“色欲昏心”的周伟,李默此刻更无法承认这首诗的源头了。

李默道,“你想让我帮你去问她吗”?

周伟摆平了脸,正襟危坐,语气郑重道:“告诉她今晚我在蛋糕屋等她,不见不散”。

李默心中五味瓶早已翻倒一地,却也只能应着。

李默要极力掩饰自己的内心活动,出色地完成了地接工作。

李默等着荷花的拒绝或解释,荷花却淡淡一笑,“知道了”。

李默忍不住的说,“大家都说你喜欢文公子呢”!

荷花道:“文公子有女朋友的,是副校长的千金”!

李默道:“那你还常和文公子约会”?

荷花道:“不是还只是女朋友嘛”!

李默暗喜,“看来荷花还是喜欢文公子的。

等你风景都看够,可能还能注意到角落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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