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完饭，轮到我们排打扫刷碗并且打扫食堂卫生，飞哥去外面抽烟了，我和春雨拿了个拖把，在餐厅拖地，因为这个计划必须要在这里开始，餐厅的门口有个自动售货机，里面是各种饮料，我盯了它很久了，花花绿绿的饮料我已经半个月没喝到了。我摸了摸兜，还有从家带来的现金，我说“春雨，刚才看了没，飞哥去哪了？”我看他和九班长豪哥出去抽烟去了”我俩边拖地边眼睛转圈盯着四周的人，看没人注意我们，我俩到了售卖机前，“我来买，你出去放哨”，“我喝那个尖叫，绿色的”，春雨扔下一句话鬼鬼祟祟的站门口放风去了，我也是有点紧张，钱塞了半天才对准那个投币口。
咣啷一声，随着两瓶饮料和几个硬币掉出来，我知道我们的快乐来了。得亏迷彩服比较厚，我俩塞了裤子口袋里。“浮生，这不会被发现吧。春雨是那种什么反应就在脸上的人，这小子贼眉鼠眼的左右打量，生怕让人看到，我俩一边拖地我一边教育他“你这点出息，还和我混呢，还说想抽烟呢，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看刷碗的兄弟们，他们也想喝，但他们胆小，也没人对这个售卖机有想法。有一个名人说过，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我盯它好几天了。”春雨一脸的鄙视看着我，“我说你这两天来食堂开饭时跑步进来的时候你总侧头打量这机器，我说你这脑子挺好的，就是不用在正地方”我一脚就踹在他屁股蛋子上，“我是你衣食父母，你喝我的，抽我的，你还鄙视我，你今天喝那饮料我瞧不起你，还安排你抽烟，你抽风去吧”我一说到抽，这小子要动手的架势停住了，“你看你，哥，弟弟不是岁数小么，不懂事，你看咱两个家的距离五分钟就走到，这什么缘分，我还是你小学学弟，初中学弟，高中学弟，你就带带弟弟嘛，学哥”看着一个肌肉男在我面前撒娇我属实受不了，“赶紧滚犊子，看到那个泔水桶没？咱俩去后面垃圾桶那把它倒了”春雨望着那个脏兮兮的泔水桶又看了看他今天新换的体能短袖，“那么多人呢，咱俩倒它干嘛，我这新换的衣服”要不我怎么说你这个同志觉悟低呢，你怕衣服脏，其他同志就不怕？虽然咱们不是党员，但好歹是个团员吧，你就没有一点牺牲精神？”春雨挺不好意思的眼神躲闪也不看我，我说的大义凛然的，感觉自己身后都有了光，其实这是我高中班主任说我的话。
“行行行，是我没觉悟，走吧”我俩一步三晃的提着泔水桶走到了食堂后面这个小广场，这里得说说这个小广场，正对着食堂后门一百米的距离有一个正方形的水泥台，上面放着拖布架，台子能有半人高。过了台子往右边走五分钟就是大垃圾桶了，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飞哥和九班长在那抽烟吹牛呢，我深深了吸了一口空气中的尼古丁。嗯，是迷人的味道。“咋的，来一根？”九班长豪哥的话打断了我的臆想，他真掏出来了一根烟拿在手里，飞哥就在旁边蹲着也不说话，斜着眼睛看我，“不敢不敢，我就是下意识的闻闻”我俩赶紧快步离开了这里，这京豪小个子，想害我啊。我接他手里的烟回去飞哥不得带我一起做俯卧撑么。但是后来我还是抽到了豪哥递过来的烟，但那时候已经有人叫我班长了，而他也要退伍了。气喘吁吁的我俩倒完了垃圾桶，蹭了一手的泔水，春雨十分厌恶的闻了闻自己的手，使劲甩了甩，这时候又开始像个小女人一样抱怨了，“你说非得倒这玩意，整一手，在外面拖地他不香吗“。“你懂啥啊，侦查敌情懂吗？你空手来后面就为了看他俩在不在，那不是暴露了？要不我说你就一个胸大无脑”，春雨的胸大肌很应景的挺了挺，好像在说，你说的对你说的对。“感情你那满嘴的牺牲奉献，仁义道德都是借口啊，我就说你小子一脑子坏水。”“别废话了，去把泔水桶送回去，看看他俩在什么位置，飞哥要问我就说我在刷碗，回来向我报告情况”。
我把迷彩服穿上了，混进了刷碗的人中，三十多个刷碗的，都穿迷彩服戴帽子，狄仁杰来了不进来这个刷碗间都认不出来谁是谁，我看了一下子龙他们哼哧哼哧的还在刷碗，我心里念叨着，兄弟们不是我吃独食，而是抽烟这东西越少的人参与越好，安全。“飞哥和豪哥在餐厅坐着玩手机呢。春雨进来了趴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问我了没？你是个屁啊，人家都没瞅我”人啊，最怕高估了自己在别人心中的位置，看来我还是没能走进这个冷酷男人的心，“走，出来时拿把拖布”。“对了，记得用热水冲一下拖布，动作快点”。蹲在台子后面，半人的台子正好把我们挡住，我把拖布摆好，让散发热气的拖布头冲着天，杆子插着地。
正值九月末，西北戈壁的早晚温差极大，晚上六点半左右已经转凉了，带着热气的拖布头散发的热气已经很明显。“你这是啥意思啊？”“一会你就知道了，你咋那么多话呢，赶紧”我从兜里掏出来一根笔“拧开笔管”“哎我靠，你是特工出身吧”春雨嘴长的老大，看着笔管里面的烟，我一把捂住了他的臭嘴。“你大爷的小点声，刀尖上添血，这是要命的活，不隐蔽点能行吗？”我俩蹲在台子下抽着一根烟，冒的烟雾和头顶拖布的热气汇集在一起，春雨一直看着忽然一拍脑子，“我这个脑子，这就是掩护啊”，这傻弟弟终于开窍了。晚上回到了宿舍，我赶紧带着他用牙膏含在嘴里消除了一下味道，又站在厕所的窗户处借着猛烈的西北风吹了吹身上的味道，这一晚上，春雨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一脸幸福感，一直咧个大嘴对我乐。偷偷趁着熄灯后把饮料罐进了行军水壶，赶紧来了一口，差点兴奋的叫了出来。躺在床上，我想着这一天的经历，不由的自嘲一笑，屌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