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身形高大的男子接过侍卫从京城传回来的信件。看完之后,英俊的脸庞微微凝滞。
“王爷,这次必须得回去吗?”心腹知道王爷在京城有执念,当年心上人成婚,王爷独自伤神回到北城。
几年时间都走不出来,直到收到白姑娘的重病身亡的死讯,才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可惜,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自此之后,王爷就不再踏足京城,他们原以为王爷要在北城孤老一生了。
“这是事关天下苍生的大事,如果她还在世,也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漠王垂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住,他早就不再为自己而活了,就在她死去的那一天起。
京城最近很是热闹,“据说漠王爷就要回来了,为了祭天事宜做准备。”灵犀在外边听了一耳朵,回来全讲给小姐听。
大小姐微阖眼睑,前世漠王似乎也回来京城一段时间,后来怎么样她就不知道了。
前世祭天仪式应该是在两年之后,那时候自己已经死了,而今生祭天仪式提前,漠王也提前回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数。
不过这些暂时不在她的关心范畴,“我还听说,夫人就这几天回来,太后也要参加祭天,就都提前回来了。”灵犀咬咬嘴唇,有些担忧。
不担忧不行啊,最近小姐太皮了,彩衣阁大出风头,赏花宴拔得头筹……
丞相夫人不恨死小姐,哦,虽然她本来就不喜欢小姐,加上夫人还是公主出生,要想整小姐,那还不容易?
大小姐一点儿都不慌张,“那挺好,省得李碧梧没地方哭,老往我们院里跑。”
灵犀一听,噗嗤笑了,人家二小姐哪里是来找小姐哭,人家是来表面关怀,暗地里炫耀的。
正在想着二小姐,门口的丫鬟就来通报说二小姐来了。
大小姐整整衣襟,“说曹操曹操到。”灵犀也习以为常了,最近二小姐老爱来她们院子,自从栖梧阁翻修后。
李碧梧带着笑从门口进来,今天天气比较热,她穿了一身蓝色的翠烟衫,下身是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
缓步走来,如弱柳扶风,娇柔得恰到好处。乍一看,还真是一朵好大的蓝莲花。
李碧梧也在打量李栖梧,只见对方一身逶迤拖地白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一件金丝薄烟翠绿纱。头发用碧玉簪绾起,看似简单,却难掩高贵。
都不明白李碧梧要和她比什么,她们之间可是差了一个彩衣阁,大小姐身上都是彩衣阁三楼精品。
李碧梧掩饰住眼里的嫉妒和狂热,“大姐,最近天气挺好的,要不要出去走走?”
为了让李栖梧出门,她还放出消息,“听说大皇子今天要在湖畔会友,说不定能碰上呢。”
大小姐眼神示意小丫鬟,灵犀立刻出声,“小姐,待会儿兵部侍郎的夫人要来拜访您,下午镇国将军请您去府里喝茶。”
言外之意,本小姐忙得脱不开身,要整我改天叭。
李碧梧听得眼都直了,那可是兵部侍郎的夫人,那可是镇国将军府,李栖梧爹不疼,娘早早就去了。
凭什么那么多人还愿意和她交好,更何况,她的名声这么差,从小,李碧梧在母亲的灌输下,她就觉得李栖梧处处比不过她。
她们之间本就应该是云泥之别,以后出嫁也一样,她一定是风风光光嫁给像大皇子这样的人,享一世荣华,而李栖梧只配当小官员的妾室,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大小姐,兵部侍郎夫人林氏拜访。”门房在院门口报告一声。
大小姐朝灵犀点点头,小丫鬟领命出门去领林氏进门。
李碧梧也没有要走的打算,她就要看看,这个草包大姐会算什么命,上次在长公主府虽然玄乎了些,但是也有运气的成分,她一直如此觉得。
既然李碧梧要在这里看着,大小姐也不阻拦,要是这种事情也能偷师,就没有谁去拜师学艺了。
不多时,林氏带着侍女进来了,大小姐出来院子里,让灵犀去厨房泡茶。
林氏不像别的官夫人,几乎不戴首饰,着一身素白,衬得脸色更加寡淡。
大小姐请林氏坐下,自己也坐在林氏对面,石桌下的石凳只有一双,李碧梧只好委屈自己站着。
“夫人气色不太好。”大小姐仔细打量林氏,是个安静的人,据说以前还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李碧梧在夫人还没有开口前插话,“夫人可能是睡不好,可以试试买几个清风堂的助睡香囊。”
她看见林氏眼底下的乌青就猜出林氏应该是没有睡好,她以前也有过一段时间睡不好,用了清风堂的香囊就睡得安稳了。
原以为要解决多大的问题,李碧梧瞟一眼李栖梧,原来也是这样蒙混过关小事。
但林氏听了之后却摇摇头,没有理会李碧梧,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先生,你可以给我看看我和我的相公什么时候能有子嗣吗?”
自从上门的人多了,灵验的也多了之后,大家都约定成俗叫李栖梧为先生,表达她们的敬意。
李碧梧才反应过来,人家这是询问睡不着的原因来了,而不是从表面解决。
大小姐认真看了一会儿林氏,“想什么时候有子嗣在于夫人自己。”
林氏有些吃惊,她自打成亲三年以来就一直无子嗣,也试过很多偏方,一无所获。
后来婆婆一直施加压力,她也屈服了,不顾相公反对给他抬了偏房,平心而论,丈夫虽然有了偏房,但是难得去偏房那里,一到晚上都尽量来房里陪她。
但是丈夫毕竟有了偏房,尽管是自己塞给他的,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有了嫌隙。
直到一年前,偏房和她都没有怀孕的迹象,婆婆有施加压力给她,她承受压力至今,而一年来也并未和丈夫同房。
“先生说的是什么意思?”林氏也很想要孩子,但是这种事情并非想就可以实现的。
大小姐给林氏倒一杯茶,自己也慢悠悠啜饮一杯,“夫人多久没有见过侍郎大人了?”
林氏微微低下头,“一月有余。”旁边的侍女小声嘀咕:“差不多两个月了吧。”
就算是见面也是饭桌上吃饭的时候,而且还几乎没有眼神交流。
“夫人知道侍郎晚间宿在何处?”还未出嫁的大小姐说起这些来也是门门道道的。
林氏仔细思考,大概一年前,有一回和偏房闹矛盾后,气极之下就关起房门,不准丈夫进房。
半夜时候她还是心软了,找了个侍女出去看看丈夫去了哪里,熟料侍女回来吞吞吐吐说侍郎大人去了偏房那里。
那天晚上,她的心开始慢慢变冷,她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外界都觉得金童玉女,十分般配,如今闹成这样,也是感慨。
李栖梧放下茶杯,给她几条建议:“夫人还是仔细问问平时侍郎夜里在何处,你是一个月才与侍郎见上一面,不知道侍郎来看你时,你又知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