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睡梦中的李栖梧就被灵犀从被子里挖出来了。
这下大小姐秒变焉哒哒的小凤凰,站着换了几套衣服,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灵犀十分认真:“小姐,您今天得打扮好看一些,赏花宴可算相亲宴。”
小凤凰当然知道这些,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是借了太后的东风,这样即使这十几年来皇上都不待见长公主。
可是长公主借着办赏花宴的由头,还是很多官夫人和她往来,尽量讨好她,谁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嫁得不好。
但是不管相亲宴还是赏花宴和小凤凰都没有关系,今天又是没睡饱的一天。
试了好几件衣服,灵犀终于满意了,拉着小凤凰又上胭脂又戴耳坠,可怜的小凤凰扑棱几下翅膀,就躺好装死了。
可以出门时,大小姐觉得自己身子都散架了,以前就听说人界女子为了美什么都做得出来,现在她真的信了。
大小姐出门的时候,二小姐等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平时李栖梧没怎么打扮自己,现在穿了一袭红裙,像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李碧梧嫉妒得不行,脸上却还是笑着:“姐姐打扮得真好看,难怪迟到那么久。”
听懂了她话语里不满,“人长得好看,和穿什么关系不大。”大小姐从容接招。
李碧梧哑口无言,表示不想和她说话,转身就上了马车。
两人各自坐各自的马车,可能李碧梧觉得她们会打起来吧,省得影响妆容,还是分开的好。
然而,李碧梧是怕还没有到长公主府就被自己家的大姐气死。
大小姐靠在马车上小憩了一会儿,不多时灵犀就搀扶着睡意未消的小姐下马车。
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被冷风一吹,大小姐感觉整个人都特别精神。
在京城众多府邸中,长公主府出类拔萃,可与王爷府媲美。不少第一次参加赏花宴的贵女频频惊叹。
大小姐行事非常低调,随着人流走,递了请帖就进去了。
从长公主府正门进入后花园还有一段曲折的路程,行走在贵女们中间,少不得挺一耳朵八卦。
“听说王家的那个庶女毁容了,好像是从楼梯上摔下来造成的。”一名脸上婴儿肥尚未褪去的贵女瞪大眼睛:“我听说是被相府李小姐诅咒了才毁容的。”
当事人表示,完全不是诅咒,是王玲儿自己多嘴,所以你们也要小心才好,大小姐很是淡定。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不过县主真的花了一万两买琉璃耳坠吗?”后面着浅绿色衣裳的贵女忍不住发问。
知道实情的贵女神秘一笑:“当然了,据说还是为了大皇子。和李二小姐争宠呗。”
大小姐奇怪,县主买耳坠哪里又和大皇子扯上关系了?末了,同情地看了一眼白莲花二妹,莫名其妙背黑锅。
在左听一耳朵,右听一耳朵的状态下熬了好一会儿,她们才终于到达长公主府的后花园,准备入座等待开宴。
灵犀仔细看了座位卡,她们的座位比较偏后,明明是相府嫡女,却还不如六品小官的千金坐得近。
“这不是在欺负人吗?”灵犀觉得特别不公平,李碧梧是相府二小姐都坐在靠近首位的位置,她家小姐没可能这样偏的。
大小姐才不管这些,能舒舒服服坐着就成,“好了,后边也清静些。”有酒有菜,岂不美哉?
小丫鬟叹口气,小姐就是人太好了,总被人欺负到头上来。
坐下不久,宴席就开始了,因为长公主还没有来主持赏花宴,所以只给每桌上了酒水和前菜。
大小姐认真品酒,觉得果酒虽然不然神界的桃花酿,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长公主到。”正在众贵女都望眼欲穿时,长公主终于到了。一袭紫衣将原本艳丽的面容衬得庄严无比。
县主跟着长公主的脚步,一路上收货了不少羡慕嫉妒的眼光,得意得要是有尾巴肯定早就翘起来了。
李栖梧象征性和众贵女站了一会儿,长公主落席之后大家也重新坐下来。
“今日是两年一度的赏花宴,我们女眷在左边花园,右边是少年学子。”长公主满面春风,“待会儿开宴后,大家可以互相切磋,交流进步,不限内容。”
下首的众贵女不必隔壁的少年郎群情高昂,大都有些羞涩放不开。
赏花宴说白了就是同龄男女之间的“学术交流”,然后在互传诗文中交流出了感情,就成就了一段姻缘。
小凤凰在神界最烦相亲宴了,但是也觉得人界的人类甚是有趣,相亲宴那么多花样,让人听了也不那么反感。
这边贵女们内部先切磋起来了,在贵女圈中排得好名次,也会给隔壁隔着几扇屏风的少年郎们留下好印象。
坐在长公主下位的县主扫一眼全场,在靠后的位置发现了李栖梧,那可是她特意安排的好位置。
“芊芊,你在看什么?”长公主本以为自己的女儿会第一个展示才艺,毕竟从小到大都喜欢引人注目。
林芊芊撒娇:“娘,我在看李栖梧,那个丞相的嫡长女。”
长公主皱眉:“她也来了?”她应该没有给李栖梧请帖才对,巴不得永远见不到和白心妍相关的人。
“是我发了请帖给她。”县主赶紧承认,“我就是想让她今天来出丑,最好永远都嫁不出去了,就她,竟然还惦记大皇子表哥。”
长公主有些无奈:“大皇子怎么会看上她?下次别再擅自做主了。”
“好的,娘亲。”林芊芊就知道长公主向来宠着她,绝对不会计较她的自作主张的。
李栖梧没有分神去听谁想要抹黑自己,对上台展示才艺什么的也不感兴趣。
刚好所在位置比较偏僻,她吃吃喝喝,也没有什么人管她,就是让灵犀揪心的,觉得自己家的小姐总不务正业怎么办。
李碧梧可不像大小姐,她早早准备好了古琴演奏曲目,就等着上台一展身手。
在音律方面,她自觉在场的各位还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
她抓住机会,正好两名贵女下台的那段时间,想要抢先上台演奏。
熟料,县主林芊芊从座位上站起来:“正巧我今日听闻了关于相府嫡长女的一些事,想认识一下李大小姐,不知道她现在在不在?”
这句话就说得很直白了,直接下战书给大小姐,让人不应战都不成。
向来行得端坐得正的大小姐是不会逃避和遮遮掩掩的,反正来也来了,留下点纪念也好。
“在。”大小姐施施然站起来,议论纷纷的贵女们纷纷看向她,她们都知道那些谣言,看见当事人不免有些好奇。
林芊芊一看,被气得不轻,本来隔得远,看不太清楚,现在李栖梧站起来,她才发现她们穿的都是一袭红衣。
撞衫就算了,怎么李栖梧穿的就比她的好看呢?她的肤色比李栖梧黑,两相对比,显而易见,她落了下风。
而且李栖梧知道自己在彩衣阁三楼买了广袖红裙,今天赏花宴肯定会穿出来。
她肯定是故意的,林芊芊咬牙,眼神里的嫉恨快要化成实质把大小姐给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