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不再说话，眼前是秦桡那双冰冷的眼，令她胆颤，令她畏惧，令她做了足足半月的噩梦。
她提出结婚，只是那日他来家中，听到他那句“阿桡已有办法”后的反射性想法。他的办法，是什么？便是再去伤人，甚至于，杀人？
她几乎一刻未犹豫便想到了结婚。她天真地想，若是结婚，阿爸资助他，他的公司运转正常，他兴许便不会再做那些事了吧。她以为，她以为的。
可也只是她以为。
秦桡又一次在她身口一体爆发，如同火山般灼烧她的身体。
“秦桡，你别再做那样的事了。”，她第一次求他。
他紧紧圈她，“阿楠，你不需要想这些事。我答应你，只要你乖，我不会让你再接触到任何阴暗。”
她啜泣且绝望。在他的撩拨下，难堪地曲起身体。
姜楠素来平静，对何事皆显波澜不惊。这些日子，秦桡见证了她所有的崩溃。
周六，美术馆画展的日子。
姜楠整理好情绪。择一件碧青色长裙，又遮去眼圈下隐隐暗印，冲镜中那个女人试着弯起嘴角。
无关秦桡，她亦有自己的生活。
姜家企业有弟弟姜棠打理，她便得以机会选择自己的爱好为工作。美术馆副馆长，是姜楠现在的身份。
下楼，兰姑打量她，显出担忧的神色，“夫人，这几日可是没休息好？”
姜楠苦笑。不想几层遮瑕也没逃过兰姑的眼睛。
兰姑朝朝朝望一眼，支开她，“朝朝，去给夫人拿过早餐。”
朝朝便去。见她离开，兰姑才继续道：“可是先生冷落夫人？几夜来，我每听车响，都已过凌晨。”
姜楠苦眉。她倒确是想他冷落她才好，可偏却是故意为之一般，每她已入眠，他便回，抓起她便是一通啃咬，又在清晨冷冷离去。除却高口口潮时一遍遍唤她名字，其间不多留半字。
“兰姑，你莫多想。”，她摇头。
朝朝已将早餐拿过，巴着咕噜噜的大眼睛直望她，脸上笑嘻嘻的。
“朝朝，近日学业可还顺心？”，她接过，眼里也带了笑。
“嗯呢，夫人，新学校都好。”
“那便好。若有需要，只管与我讲。”，她抬手摸了摸朝朝的脑袋。
“夫人，莫只管顾我们，若先生欺负你，定要同我讲。兰姑虽不中事，可说几句话的权利还是有的。”，兰姑语重心长。
姜楠抿唇，后笑了笑，眼底清亮，一片释然。“没事的，兰姑，我会处理好的。你莫担心。”
“好，夫人，您开车慢些。”，兰姑再嘱咐。
这个家，倒愈有家的味道了。只是最应是家人的，反倒最显冷疏。
画展九点开始。
人不多，却是恰好。既不扰乱纷杂，破坏赏画的氛围，亦不至冷清空荡，无人问津。这点倒是令姜楠欣慰的。
如今愿习国画者，可静心研习者，能注心品赏者，只是愈发少了。
一个女孩匆忙忙跑过来，脸上的金框圆眼镜也随她的动作滑下，松松垮垮吊在鼻梁中间。
“小蕊，这么急做什么？”，姜楠见她脸都红了，便递过一瓶水。
小蕊接过灌两口，这才道：“馆长，我...我有点事儿需要你。”
“说便好。”
小蕊有点不好意思了，支吾道：“现有一位客人要买画，是您的作品。我同他介绍，想与他商谈，他却是始终不开口，只是在那里看。他身旁女伴只说买，可也是看那客人眼色，不与我讲什么。我...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处理了。”，她显出难为的样子。
姜楠微默，后和声道：“那么我随你过去。你初来不久，遇到脾气怪的客人不知如何办是正常的，别过多责怪自己。”
“嗯。谢谢馆长。”
姜楠依小蕊指尖看去，见一清冷背影，那股凉意，她虽隔几米，仍可清晰感知。是他。他身旁伴有一女子，窈窕身姿，手臂勾挽着他的，不时歪头看他一眼。她可以看见，那女子嘴边的笑。
她默了默，随后尽可能坦然地走过去。
“先生可是喜欢这幅画？”，她平静地问。
听到声音，男人眼睛动了动。依旧不语，只望眼前画。
见状，他身旁女子便道：“自然是。这画虽简，可画中女子，清灵神秀，皆在那眉眼之间显露，当是一幅好画。”
姜楠便淡淡瞥那女子一眼，竟有几分印象。她平素不太关注娱乐之事，可这张脸却谈不及陌生，猜想也是某位炽手可热女星了。
“只是觉得，这画中女子，有些像我认识的人罢了。”，他忽然开口，转头望她，目色审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