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不翻山不越水,大家心无旁骛的来到莲花城。
“哇,好一个世外桃源啊!”一行人在莲花城的浮碧亭逗留下来,度九裳忍不住赞叹。
“莲花城有自在宫、五音宫和浮碧亭三个分院,其中就数浮碧亭的莲花开得最好。”美无度微笑着说。
“环境好,是一个休养身心的好地方,有劳无度姑娘为香鸾音治疗眼睛了。”帝释天说。
“帝释天客气了!”
大家一路聊一路进了浮碧亭,把香鸾音安顿好之后,美无度就和侍女们忙着煎药。
不大一会儿,美无度就领着青莲送来了汤药。
汤药用景致的瓷器装着,青莲一路仔细的端着送到香鸾音跟前,美无度解释说:
“这剂药是有藕节、生蒲黄、旱莲草、丹参等十二种草药烘焙煎制,有消淤血、解余毒的作用,连服三天,出血停止吸收后,视力好转,然后加党参、黄芪,补气益血,再连服三天,香姑娘的眼睛就会彻底痊愈,然后气色也会变好。”
“多谢无度姐姐。”香鸾音从青莲手中接过汤药,一饮而尽。
“汤药喝下去,眼睛便不会再充血,我再将封藏荷叶粉的纱布为香姑娘包敷住眼睛,就没事了。荷叶粉经手工炮制后有升阳发散的作用,这样,内服外敷,眼睛会好的快一点。”
“无度姐姐果然是‘琴棋书画诗酒花’样样精通啊,给人治眼睛的步骤也理论的有根有据,头头是道,香姑娘的眼睛没有大碍了,不知道你们莲花城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沛郡王充满期待地问。
“你就好奇好玩的,我们已经叨扰莲花城够多的了。”杨坚说。
“少将军客气了,我把香姑娘的眼睛包扎好,我们城主在茶舍准备了茶请诸位品尝。”美无度把包扎香鸾音眼睛的纱布在脑后轻轻打了一个结,然后站起来说,“请大家随我到茶舍品茗。”
茶舍陈设雅致,窗明几净,赵自在已经起炉煮好了水在等候。
“眼睛还痛得厉害吗?”等大伙在茶几前坐好,赵自在抬头温柔地问坐在帝释天旁边的香鸾音。
“不痛了,好多了。”香鸾音似有心事地轻声回答。
“如果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可以在这里多休养一段时间,这次不要不辞而别,自己跑到大街上求樵夫给饭吃。”
“我跑到大街上向樵夫求饭吃,是因为我一无所有又肚子饿,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流落街头,还教我街头卖艺,骗我说要一起浪迹天涯,还收我为徒,说什么一生一世共风雨。”
“我……我……”赵自在词不达意,最后打定主意说,“我那是为了体验民间疾苦,能够更好的感同身受你所承受的苦。”
“自在兄真是大爱,一直耳闻五音坊近年来广施博济,冬季购置大量御寒的衣物,帮助穷苦人家御寒过冬;还经常施舍药材以减轻穷苦人家的病痛,自在兄品德高山仰止,杨坚实在是佩服极了。”
“自在兄大德有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香鸾音能在受伤落魄时遇到你,实在是三生有幸;你能在我帝释天对她保护不周时照顾她,我实在感激不尽。”
“你们俩实在是太客气,太啰嗦了,把赵自在都弄得不好意思了。”沛郡王不耐烦地说,“哎,对了,赵自在,你刚在路边让青莲折摘了几株高粱,料定今年会是荒年,那么我们怎么着手在闹粮荒的时候,避免老百姓闹饥荒啊?你是个生意人,你指点一下我们,我们也好助你一臂之力。”
“是啊,是啊,说好我们联手做这件事情的。”杨坚说。
“既然诸位都想为黎民百姓做点好事,有了你们的出手,我们齐心协力,就可以为天下受苦的苍生多谋些福利了。”赵自在微微一笑,脸上展现出很欣慰的笑容说,“你们是沛郡王、少将军和少右将军,是朝廷中人,很多事情做起来就容易多了。现在,天色已近黄昏,不如今天在这里留宿一晚,明天一回都城,你们就摸清楚都城的仓廒,有多少是空的,还有多少余粮。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这个时节的仓廒大部分都是空的,余粮也不会很多。既然今年注定是个荒年,就把你们两家的仓廒腾出来供我们囤积粮食所用,省得我们另外租用粮仓,引起别人猜疑。”
“是的,今年如果是荒年,那么也就没有多少皇粮、俸米储藏了,就会有很多仓廒空出来,那么我们不如就多收购点粮食来。”沛郡王说。
“所言极是,我们明日一回都城就即刻着手办这件事。”杨坚说。
“嗯,齐心协力,共同为天下苍生做些好事。”帝释天说。
“来,尝尝今年新鲜的荷钱茶。”大事商议定,赵自在就介绍起莲花城茶饮。
“唔,这茶喝起来有些苦呢?”度九裳轻尝了一口,不禁皱起眉头来。
“这个茶虽然味道稍微有点苦辛微涩,但回甘清香升散,是静心益色、驻颜轻身的良药。”美无度轻声细语的在旁解说。
“唔,那我也不要喝。”度九裳吃不得苦,连忙放下茶杯拒绝再品尝。
“既然裳公主喝不惯苦味荷钱茶,我就给你煮一道充满甜味的莲花茶吧。”美无度说着站起身,又煮了一道莲花茶分别给大家斟满茶杯。
“嗯嗯,这个茶好喝,甜丝丝的。”度九裳尝了一口,喜笑颜开地说。
“这是今年的莲花烘焙的新茶,煮的时候又加了蜂蜜,所以味道比较好喝。”美无度一边说,一边冲着度九裳笑眯眯,香鸾音在旁边看着她在赵自在的莲花城里生活得很幸福的样子,居然升起莫名的羡慕来。
喝足了茶,大家又来到美无度居住的五音宫,一起弹琴、唱曲、喝酒、舞蹈,玩得好不畅快。
只是弹着琴,弹着琴,香鸾音便哽咽了;
唱着曲,唱着曲,香鸾音便流泪了;
喝着酒,喝着酒,香鸾音便迷醉了;
跳着舞,跳着舞,香鸾音便倒地了;
她不懂,这一股浓烈的哀伤从何而来,只是,这哀伤太沉重,积淀在心头有千斤重。
最后,她唱了一支极其悲伤的曲子,赵自在不忍心听,便一个人站在庭院如水的月光下静默。
仿佛关于感情,他所能为她做的不能再多。
而她,也只能伏在帝释天的怀里释放哀伤。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