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梁子辰看着那簇被她削下来的头发道。她的话,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若真的只是买来玩玩,又何必要试探它的锋芒呢!
周语涵拿起散在前胸的发丝,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我的头发像是没被剪过的样子吗?”若不是自己待在这个时空大半年没剪头发,还没这么长呢!
“你……”她究竟是谁,汉族女子怎会不珍爱自己的长发呢。
“哎呀,人家和尚尼姑把头发都剃光了,你怎不说啊!不过就削个发梢而已,反正是”三千烦恼丝“剪掉一丝少一丝!”
“这话若是让别人听了,还只当你是看破红尘了呢!”她真的是与其他女子不一样,她都是哪里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思想呢!
周语涵咧咧嘴,跟你不是一国的,只能勉强沟通。
放下画笔,赵京阳对着画上的人儿瞧了又瞧,嘴角还不起泛起丝丝笑意,从怀中拿出拿出珠钗,提起笔又在画中人的发髻上添了几笔。
“京阳!”红牡丹还是习惯式的身着红衣,身影不知何事已经飘进了屋内,“我这几天学了个新曲儿,要不要听听?”
“百花虽好,可我钟爱的却只有一朵!”
红牡丹听了脸上不由翻起了红晕,看到桌上的珠钗,心底更是乐开了花。她就知道,他的心里是只有她的,“京阳,这珠钗真漂亮!”
赵京阳抢在红牡丹之前拿起了珠钗,“珠钗虽好,但却有主。你若是喜欢,赶明儿个再送你!”
“有主?”莫非又有新欢?猛然间看到桌上的画,便意识到了什么!
“好了,你先回去吧,好好练练你的新曲儿吧!”
红牡丹咬了咬薄唇,悻悻的离去。
“姑娘,谁惹着你了?”小禾踏入房间见主子一声不吭的闷坐在那里,关心的问道。
“叫你去查那个丫头,查的怎么样了?”红牡丹冷冷的问道。
“她确实是梁府的丫鬟,而梁夫人又是赵驸马的表亲,算起来梁府还与赵府有亲呢!听说,梁府的少爷曾要娶那个小丫头为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小禾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一禀告。
“贱人!”红牡丹猛拍桌子,“勾三搭四竟然勾到赵府来了!”
那日周语涵来赵府,她便看出了端倪,只是未曾在意。可是,自那日之后,赵京阳对娶自己为妾的事一拖再拖,甚至绝口不提,怎叫她不恨!
“姑娘不觉得她眼熟?”小禾提醒道。
“可她是梁府的丫鬟啊,但愿不是她!”她不是没怀疑过。虽然那日劫得人是女扮男装,但是上次见到那个小丫头时,不由还是有些慌乱。她们长的太像了。若真是同一个人的话,只怕也不能留她了。毕竟,赵京阳喜欢的是她唱的曲儿。可这些曲儿却是从她那里得来的!
“姑娘,京阳公子那边怎么说?”
“还不是让那个丫头给搅和的。你知不知道,方才我在京阳的书房中看到了她的画像,还有京阳打算送她的珠钗,竟连让我碰一下都舍不得!本想攀上赵京阳可以不再飘零。可是现在呢,怕是没指望了!”
“姑娘向来不服输,难道怕了她?”
“哼,不让我好过的人,她也休想好过!”美艳的容颜上掠过一丝阴冷。
“姑娘意下如何?”
“先静观其变,必要时……哼,赵京阳不是还有两个侍妾吗?”
小禾会意,“姑娘,恕小禾多言,爱慕你的公子哥那么多,你何苦要费尽心思在京阳公子这边争什么妾室呢!”
“那些个脓包也配入我的眼?”语气满是不屑,何况赵京阳还是当今皇上的外甥,又只有两个侍妾,正室的位置……还指不定是谁呢?
她天生一副好嗓音,还有那婀娜的舞姿。但她不想一辈子制作歌女。她要做人上人,这才是她应有的生活!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周围的人或事中总能轻易地想起21世纪的事物来,尤其是歌曲和戏曲。
还有一个多月,这里的人就要过年了。好想赶在过年之前赶回家啊!
看着天上飘飘洒洒下来的雪花,不由一阵感概。
那个叫“牡丹”的女子,是赵京阳人,应该是小老婆之类的吧,所以她不用担心会找不到她。现在最头疼就是怎么去接近她,也许还得从梁子辰身上下手。修复好他和赵京阳之间的感情,然后再通过赵京阳去接近她!
“这么大的雪,你站在外面就不嫌冷吗?”不知何时,梁子辰已经立在书房门口。
“怕什么,我可是下雪天出生的!”哼,才没有你那么怕冷呢!
“你是下雪天出生的?”
周语涵突然想起那天去找赵京阳的时候编的谎言,不由悻悻地低下头。
“怎么,你娘一年之中生你两次吗?”
闻此言,周语涵忍不住大学,“呵呵,哈哈!哎,你咋这么有幽默细胞呢!”
梁子辰强忍住被她带起的笑意,沉声道,“还不快进屋!”
“哎,我们堆雪人好不好?我家那边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上次堆雪人还不知道是哪年和哥一起堆得呢!说着,就自顾自动起手来。昨天夜里就开始下的雪,这会儿地上积雪已经是厚厚的一层了,所以堆起来很容易。
梁子辰也不知该从哪里帮她,只得轻轻拍落她发丝上还有衣服上的雪花。
忙活了一阵,雪人总算是成葫芦状。可是鼻子眼睛还是没出来,怎么办呢?这天又没有胡萝卜!
“怎么了?”见她皱眉,梁子辰关心道。
“它的鼻子眼睛怎么办?”正郁闷之际,突然一阵邮箱袭来,“有了!”
只见她快速跑到梅花树下折了三枝梅花,两枝做了雪人的眼睛,一枝做了雪人的嘴巴。
“堆好了?”
“嗯,好啦!看看怎么样?”周语涵得意道。
“那现在可以回屋了吗?”看着她冻得发紫的双唇还有通红的双手,甚是心疼。
“可……以!”周语涵调皮地抓起一把雪撒向他便跑回书房,也不知道何时开始她对他越来越“放肆”了。
可是梁子辰只是轻轻拍落身上的雪花。
站在书房的门口,转过身,见梁子辰没有“还手”的打算,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对着走近的梁子辰噘着嘴道,“哎,我刚刚”欺负“你了也!”
梁子辰只是关上书房的门,屋内暖炉的温度顷刻袭来。周语涵这才感觉到浑身的冰凉,赶紧搓手。
梁子辰为她披上风衣,“这么贪玩,也不怕着凉!等会让银红她们送些热茶过来。”
一抬眼,对上他的眸,脸颊瞬间变得滚烫,他干嘛对自己这么好啊!
他……其实长得还不赖,如果不是时空的差异,有这么一个男朋友也是不错的!
唉,错误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不对,沈熠比他更好。至少,性情比他稳定啊!
天冷风大,梁子辰命人将箭靶挪至书房。
周语涵无聊地趴在桌上,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写的好好的字,突然又练起射箭来了。前几天不是说不值得吗?
对他高达百分之九十几的命中率,周语涵早已提不起兴趣了。他箭还没射出去就知道会中,看了还有什么意思呢,这家伙怎么就这么“天才”呢?
看着墨还未干的毛笔,周语涵悄悄拿了起来,在纸上涂涂画画。
半晌,看着自己的杰作,偷偷地笑了起来。
“你在画什么?”梁子辰不知何时已经走至桌前。
周语涵吓得忙捂住画。“没有,不是画你啦!”
话一出口,赶紧捂住嘴巴,画儿都清清楚楚地倒置在梁子辰的眼前。
梁子辰不紧不慢地拿起画,“不是我,那是谁?”
“呃……赵京阳啊,呵呵!”反正随手画画的,而且还画的那么丑,只怕是你娘看了也认不出是你!
“你画他做什么?”虽然猜到她是在说谎,可心中难免有些不悦。
“你讨厌他吧!”周语涵拿过画放在桌上,拾起笔,“讨厌的鸟类,我要丑化你!”
说着,在他的脸上又点了几笔。
“你……”
“哈哈……”周语涵拿起画,“看看,赵京阳满脸麻子!”
见梁子辰无动于衷,又在人物脸上加了一笔,“刀疤脸!”
梁子辰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周语涵最后在人物上眉心点了一个“美人痣”,然后丢下笔,再画下去真该毁容了。
“少爷……”门外传来敲门。
“进来!”
“少爷,赵公子来信!”银红推门而入,禀报道。
梁子辰接过信,“谁送来的?”
“赵公子的贴身小厮赵安,正在门外候着,还等少爷您回信呢!”
梁子辰大概的浏览过信,将周语涵的画纸折了又折,塞进信封,递给银红,“让他拿回去复明吧!”
“喂,你干嘛啊?”周语涵见他如此,按捺不住去夺过书信,却被梁子辰抓住手腕。
“还不快去!”梁子辰冲着银红呵到。
“是,奴婢这就去!”银红不敢怠慢。
“银红……”被抓住的手腕犹如栓了链子,愣是不能前进分毫。索性一赌气不挣扎了。反正画上也没署名道姓,给赵京阳看到了又怎样!
梁子辰这才渐渐松开手,周语涵趁他不注意夺过赵京阳写来的信。
当初学写唱本的时候,跟沈熠学过一些这个古代的汉字,信上的字虽不尽认得,但好歹也了解了个大概!
“喂,赵京阳心中尽是关切之情,你怎么就好意思拿我的”杰作“去回信哪?”
“我身体早已恢复如初,他去要我注意身体,好付来年之约,岂不是讽刺?”
周语涵撇撇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怪人家说病中的人,思想也会扭曲的!
梁子辰闷哼一声,发泄式的射了两箭,继而扔下了弓箭。他总是会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喜,一句话而悲。为何她总要这样惹自己生气!
“哎哎,哎……你箭法这么好,就算不练也能胜过他,干嘛还要在意赵京阳说什么啊,何况人家说的又不是什么坏话!”唉,没办法,她还要修复他们的兄弟之情呢,她还要见“牡丹”呢!为了回家,忍!
“你可知我与赵京阳比试的是什么?”
“射箭啊!”
“是骑射!”
“骑马射箭?”完了,上次他还骑马摔跤来着,“那我们岂不是占不到优势!”
“赵京阳就一定能占到优势吗?”
“不是啦,赵京阳会骑马。可是你……从马背上摔下来过,难道就没心理阴影?”
“如果只是害怕被摔,就不敢再去骑马,那活着还有何用?”
“干嘛把话说的那么严重!”看来他内心也挺强大的嘛。可是又怎么在年少的那个赌约上输的那么惨呢?自尊心强过头了?“哎,以后我们去马厩里给马儿喂草吧!听说这样,能跟马儿培养感情!”
“嗯!”梁子辰轻轻地应了一声。或许,他是在乎自己的!
“梁少爷没说什么?”赵京阳搁下画,除了不解就只剩下郁闷。
“奴才才将信托银红转交至梁少爷手中,还未曾见到真人,银红就拿着这封信让奴才回来复复命了!”赵安如实回答道。
“刚收到信就有了这封回信?莫非这画是早就画好了的?”赵京阳皱眉,这画的又是谁呢?自己?“赵安,准备笔墨!”
“公子,你不是还要给梁少爷写吧!”
“当然得写!”不跟梁子辰联络好感情,又怎能跟他要得银千那个小丫头呢!
“公子,这画的不管是谁,可终究是相貌丑陋之人。梁少爷将此画回与公子,分明就是讽刺。公子为何还想与他交好呢?”赵安不解,更何况这大冬天的,在外面跑来跑去谁乐意啊!
“你跟我这么久了,脑袋怎么就不见灵光一点呢!算了,快去准备笔墨就是!”
“是!”赵安也只得去照主子的吩咐去办。
“赵安哥哥!”
赵安忙回头,这甜蜜的声音还能有谁。“小禾,是你啊!”
“赵安哥哥,一整天都不见你人影,去哪儿玩去了吧!”
“唉,还玩呢!”赵安苦下脸,“大清早就跑去梁府,瞧不这才回来,少爷又吩咐我去准备笔墨!”
“梁府?你去梁府做什么?”小禾假装不经意的问道,赵京阳的行踪有多少不是从他的口中套出来的!
“公子想要与梁少爷重新交好,用书信联络感情呢!小禾,我还得赶紧去准备笔墨,回头再聊啊!”
“嗯!”
见赵安离去,小禾忙转身踏进红牡丹的房间。
“哼,联络感情?只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姑娘,小禾也是这么觉得,咱们还要静观其变吗?”
“当然要先发制人,再这么等下去,只怕那个小丫头被立了妾,我们还蒙在鼓里呢!”她本以为赵京阳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必担心,但现在看来,若再不动手,只怕日后自己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毕竟现在自己对赵府来说,除了是赵京阳喜欢的歌女之外,什么也不是!
“姑娘放心,赵公子那边有女婢盯着呢!有些事,还不至于被蒙在鼓里!”小禾自信道。
“小禾,多亏你了!”红牡丹从锦盒中拿出一些首饰,“这些,你先拿着!”
“姑娘,小禾不能要!”小禾推托。
“这是给你办事用的!你啊,拿着这些首饰换些银两,打点一下赵安,余下的银子,你就自己收着吧!”
“小禾明白!”
“嗯!”上天也算带她不薄,赐了她一个这么精明能干的丫头,“对了,赵京阳的那两名侍妾的女婢,你也多上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