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们揣着糊涂装明白。后来,我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并不是我们愿意活得不明不白。只是,好多事情,一拆穿,就会失去。
成人的世界,总是这么脆弱。
输入法的光标在聊天窗口前不知跳动了多少下,想说的话也早已经安安静静的躺在输入列表中,但发送键好像有了意识一样,迟迟不肯传递出我的思念......
思忖再三,我还是放弃了主动联系凌惜。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想要联系她却又自我内部否决了,我大概是快要疯了……
最近一个月,凌惜一如既往的找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我真不知道她是真没意识到,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的态度依旧是随心所欲,放飞自我。即:你说着我就听着,你不说我也不问。这种释然的态度陪伴了我好一阵子,直到那天。
那天是个周末,其他三人都约着各自的对象出去了,只剩我一人孤孤单单的在宿舍看大门,这样的日子我本以为可以习以为常,单纯的靠着游戏与烟的麻痹就足以能够让我忘却世间所有烦恼,可我终究是小看了这件事带给我的创伤。
可能是太孤独了吧,我又一次弹出聊天窗口,点起一根烟,想着要跟她说点什么。
在我刚打出“在吗”二字后,凌惜却快我一步,提前发来了消息。
“在干嘛呢?”
有人说如果一个人主动问你在干嘛,就是代表她想你了,但此情此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没干嘛,在宿舍躺尸。”我不慌不忙的在键盘上敲击。
“那你猜猜看我在干嘛?”她似乎能感受到我最近态度的转变,总是在有意无意的找话题。
“不想猜,有事你直说。”我倒是直抒胸臆,没有转太多弯子。
“猜猜嘛!”她不依不饶。
“在追剧?在听音乐?在玩游戏?”我一口气说了三个答案。
“都不对,我在做实验!”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
“啥实验?”我连忙追问道。
“我在看朋友圈里的人谁会先找我。”她开心的发了个笑脸的表情。
我被这个回答搞的一头雾水,甚至觉得这个表情实在是有种嘲讽的意思。
我不解的回了一个问号。
她认认真真的说:“哎呦,就是把开学接待我的学长,还有我喜欢的那个男生的聊天框打开,然后啥也不做,就等着看看谁会先找我。”
我tm真想跳起来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一个是因为自己居然还有找她的欲望,一个是我连进这个实验的资格都没有。
好不容易修修补补的玻璃心又碎了。
但我是个剑走偏锋的人。以至于企图用我自己的逻辑让她get到点,可结果只是让我更加难受罢了。
我陪着笑脸打趣道:“那结果还不是我先找的你。”
真的,这句话说出来我自己都被恶心到了。但只要她能反应过来我的意思,过程难受一点我也认了。
只是终究不能如我所愿。
她只是笑着回复道:“哈哈哈哈哈哈。”
“跟你说个事!”她话风一转。
“说!”我倒是想看看她还有什么事情能恶心到我。
“那个接待我的学长我跟你说过的吧,听说他想追我但是还没有表白,这周五晚上他要约我去校外走走,你说我去不去呢?”她又向我抛出一个丧心病狂的问题。
我无语了......只觉得内心的怒气如同压力过大马上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成语怒火中烧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这是我第一次失控,可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个人的独角戏一样。
“去啊,干嘛不去!”
她得庆幸隔着屏幕不能看到我怒发冲冠的样子。
“可是时间有点晚.....”她反而还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当时就抱着一颗破罐破摔的心态怼道:“你能问我这个问题,那说明你心里大概率是会去的,如果不去,你又会好奇,又会觉得错过了什么!”
“那好吧!”她用这三个字结束了我们的对话。
当下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准备去赴约,还是不准备去。
整个宿舍只剩下我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桌前抽烟,仿佛犯了什么重大错误一样。
她永远不知道,我的真实想法是肯定不会让她去的,我幼稚的通过说气话说反话发泄着内心的怒气,也期望她能听出我的意思。
可我忘了,隔着屏幕冷冰冰的文字又怎么能表达出话语者的情绪呢。
但想法归想法,我又算是个什么身份呢?从她的态度中我能左右她的行为吗?我一次又一次的对自我进行否定,企图以自我催眠的方式告诉自己让她去是正确的。
那段时间我总是活在内心的独白里。
后来凌惜说我就是对自己太没有自信了,可我没有告诉她,你的种种行为,让我如何自信!
我随意的浏览着好友列表,凌惜的头像下方是就是韩菲,想着毕业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也因为她和凌惜是好闺蜜且在同一所学校的缘故,我鬼使神差的发起了与韩菲的对话。
言语之间我没有透露出自己对凌惜的好感,韩菲也只知道我是凌惜的“蓝颜”。我向她倾诉着自己的苦水,很不能理解凌惜的所作所为。韩菲也告诉了我一些在学校发生的,我知道与我不知道的事,我恍然大悟!
最后我们得出一个结论:凌惜可能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但一个人单方面的陈述终究是需要考证的。
事后我考虑过韩菲话的可信度,首先她没有必要骗我,其次我也能从与凌惜的相处中感受到问题。
从那以后,每当我在凌惜那遇到瓶颈,有想不开的问题时就会去找韩菲交流,说来也奇怪,每次她都能为我解开疑惑,我的猜测也总在她那里一一得到验证。真让我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就像是一条我独自行走了很长的路,突然有个人闯了进来,然后我发现她无意间的所有行为举止与我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