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直接伸手,双指拈起了黑子,下完了还是去清幽阁等悠梦离吧!
只不过黑子一起,一股奇异的玄念直接冲入他精神之中,带动着四周的一切都变幻了。
一刹那。
他变成了行走在荒原的一名旅人,此时正急着返乡。
而那名为世界之主始祖的身份,好像成了一场昨日的梦,和此时的他毫无关系。那徒步上须弥,手谈烂柯棋的对弈,好像也成了一场荒唐梦。
半空,一只饥饿的老鹰正在追捕一只可怜的鸽子。
刹那间,那鸽子已经扑入了始祖怀中。
老鹰盘旋在始祖头顶。
鸽子忽然开口说人话道:“你放过我吧,错过我你还能找到食物,但我的命只有一条。”
老鹰也开口说了人话:“我现在饥饿无比,我若不吃你就没法活命。”
两股庞大的念头忽然冲进始祖的脑海中。
舍得。
还是不舍?
而那老鹰看到如此情形,理论道:“你护着它,救了鸽子一命,难道就忍心我老鹰饿死吗?”
随着它的话,那两股念头就越发的强烈,化作一股强大的精神攻击,冲击向始祖的念头。
他忍不住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点。
再一晃,怀中的变成了一只兔子,而那徘徊在天空的老鹰又变成了瘦骨嶙峋的老虎。
再一晃,这景象又开始不停变幻,每一次变化他脑海里的念头就强上几分。
这种强度在不停地叠加,直到化作了两股呐喊,在让他选择。
舍?
还是不舍?
慢慢地,荒原也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
这个世界只剩下他,还有那两个生灵。
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割下等同于鸽子兔子重量的肉,去赠给老鹰老虎,这样便是舍了自身,却救了这世上仅有的两个生命,可谓功德无量。
割肉?
还是不割肉?
那两股呐喊越发的直白。
杀戮神殿里佛祖看着始祖紧闭双眼,眉毛在不停跳动,而他右手拈着的黑子正在缓缓落下。
这局,斗得不是落子在何处。
而是你是否落得下子。
舍得,那便是一子置之于死地,割了自己三斤肉。
不舍,那就是苟延残喘,看着还能走几步,但最终却是彻底的败局,而这败局会让人心枯。
最关键的是,这子不是由你的手来下,而是由你的禅心来定,任何人都不可能弄虚作假,仙人不论技,论的是禅。
禅是什么?
禅就是看似简单,其实却很难,犹在眼前,真走出一步却发现远在天边。
所以,夏极拈着的黑子距离棋盘不过一尺。
这一尺,却是天涯。
这天涯,又名苦海。
唯有度过了这苦海的人,才能放下心中的执念。
佛祖并不觉得这始祖能度过,这始祖并不是第一个来此的人,其余每一个人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才智勇气力量都在他之上,但那些人没有人成功,所有人在拈子之前,都知道这一步该下到什么位置,但偏偏入局了,就落不下去了。
世间万物只有杀戮始祖落下了这枚棋子。
这岂非就是人生?
你永远知道一些自己该去做的事,很简单的事,举手之劳的事,但你偏偏做不到。
这就是禅机。
平常。
就是禅。
舍得。
就是禅。
你知道。
但你做得到吗?
你明白。
但你真舍得吗?
忽然之间,佛祖神色变了,因为始祖割了三斤肉,饲鹰喂虎,然后他双瞳骤然睁开,黑发狂舞,一子“啪”地一声,稳稳落定在了那该落的位置。
佛祖对上始祖的瞳孔。
却没有看到他想看的慈悲。
这怎么可能?
那他如何破的局?
佛祖愣了下,然后问:“施主愿意割肉饲鹰,舍身喂虎,此乃大慈悲之行,但你为何没有慈悲之意?”
始祖淡淡道:“因为我本无慈悲。”
佛祖:“你不愿割肉饲鹰么?”
始祖道:“那谁来饲我?”
佛祖:“但你做了。”
始祖:“向死而生,我存的是即便我死了,也会从阴曹地府回来的执念。”
说完这句话,始祖周身骤然散发出浩然的佛意,即便不刻意使用,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破局,此时散发开来,只看得佛祖惊骇地问了一句:“那你竟悟了佛,你如何悟的佛?”
始祖并没有开口。
佛祖说到,你的这句话和他一样。
他莫非是,没错,正是杀戮始祖。
始祖摇了摇头便离开了,说说在离开的时候说了一句你有六分佛性,四分魔性,善哉善哉!
始祖离开后他也离开了?
虽然这棋看起来没有从,其实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佛祖只用了十天的时间,而杀戮始祖便用了一秒,杀戮始祖让他请详见魔性,也有了极强的佛性。
这也是一种命数吧!
万物皆有命数,但为何我看得了万物?却看不了杀戮始祖与始祖和我的命数,未来,一定有了极强的危险。
杀戮始祖是帮了始祖还是没有帮,万物皆有命数,我了解的还不够深。
“须菩提!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者,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须菩提!所言法相者,如来说即非法相,是名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