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头大马上，曾经的李霂，如今的李霖，看着李汜的尸体，第一次觉得快意——他终于可以离开慈沅了，离开那个如同恶鬼一样的女人。
萧姒笑得眉眼弯弯，如同一只吃了鱼的猫儿，她少有的盛装，织金华服，盘起的发上带着嵌满珠玉的宝冠。
“慎王，我们该回中都了。”萧姒笑得越发漂亮，就像……
“启程……”李霖垂眸，他比任何人都恨这个人，但是，他不能杀了这个人。
萧姒缓步上了鸾驾，步步庄重，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如何步步为营，才走到今天。
萧姒闭上眼，她想不到，一切会如此，她想不到，但是不代表这一切不好。
“我主，云城铁骑已到。”缇越高声在车與外通报。
“着，云城的铁骑随队出发，剩下的人守好慈沅和云城。”萧姒笑着下令。
是的，她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不论踏着多少尸骨，她已经有了活到最后的机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衍生体完全摸不着头脑。
“很简单，动动脑子就知道，王婉思不可能是我的人，所以你认为，她是谁的人？”萧姒倚着软垫，“李霖肯定死了，所以她只可能是李汜的人。”
“那李霖的尸体去哪儿了？”
“早烂了。”萧姒扭了扭脖子，“我说过，这辈子，我们一定能活到回去，我不会食言。”
“那你怎么知道……”
“不知道，谁知道王婉思会选李汜？我也不知道。”萧姒翻了个白眼，“不然我干嘛准备出兵？我出兵就是为了保住你我这条小命。”
“那我们现在去中都？”
“当然。”萧姒挑挑眉，“去中都，拿下中都，我就有中都的兵权，我还怕打不过枭国？哼！我绸缪二十年，可不是只有空架子。”
“中都的兵权……你有多少把握？”
说话的不是衍生体，而是……
“李霂……阿不，你是李霖。”萧姒喝了一口酒，“你怎么来了？”
“……萧姒！”李霂微微皱眉。
“放心，我身边不可能有不懂事的人。”萧姒笑笑，躺得越发没有形状，“过来，帮我把发冠拆了，这玩意儿真不舒服。”
李霖犹豫了一会儿，上前，轻手轻脚的为萧姒拆着发冠，他的动作很慢，萧姒的目光也很清明。
微黄的发，细软如丝。
萧姒靠在李霖肩头，“我以为你会趁机杀了我。”
“……我不敢。”
“不敢，而不是不想，果然，你一直想杀了我。”萧姒举起酒壶，又是一口，“曾经我也很想杀一个人，终究，我杀不了。”萧姒摇摇头，她的头枕着李霖的腿，她的落寞疲惫李霖一目了然，“你不懂，杀了那个最恨的人，其实也只是觉得无趣。”
“……那你觉得什么有趣？”李霖以指为萧姒梳理着发根。
“什么都无趣！”萧姒闭着眼，靠着李霖的腰腹，“我其实，对什么都没兴趣。”
“萧姒，你要睡了吗？”
“我困了。”喝了酒自然就困了，萧姒抱着李霖的腰，闭着眼，比谁都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