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老怪的清露丹的确是天下第一疗伤圣药,过了一天,三毛身上生机渐复,任意把它掏出来的时候,它微弱地睁开眼睛看了任意一眼。
任意笑骂道:“臭三毛,这次你最笨了,乱箭纷飞的时候,你居然不懂得躲藏。”
其实,并非三毛不懂得躲藏,而是它出于一种护主的本能,在那种危急关头,它想也不想就朝任意飞了过去。
三毛再次睁开眼睛,似乎是白了任意一眼,慢慢又闭上了。
任意笑了笑,把它身上的布条解开,给它换了药,再给它喂了些水,小心地放回怀里。
任意刚刚站起来,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任意心想,难道是兔子露头了?他悄然往发出声音的方向飘去,在一丛一米多高的杂草边上停下,探头一看,心中怒火升起但又略为失望。
只见前面的道路上,两个北箭门人正慢慢走来,并不见到那个五师兄。
当年东刀、西拳、南枪、北箭齐赴碧离岛与武老怪一战之后,就全部隐世不出。
北箭回归草原之后,只是专心授徒。
北箭门人很多,但他的亲传弟子只有十个,这十个亲传弟子并不是以入门先后来定排位,而是以武道修为高低为尊,除了这十个弟子由北箭亲自教导,其他的门人都是由十个亲传弟子代为传艺。
这次前来偷袭的五个北箭门人,只有那个五师兄是北箭的亲传弟子。
这两个北箭门人并不知道他们正在走向死亡,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灰衣青年一边走一边说道:“巴根师兄,歇一会吧,走得累了。”
巴根师兄往身后望了望,说道:“穆仁师弟,还是抓紧时间快走吧,只要进了草原就安全了。”
巴根师兄的话音刚落,两个人突然身上一麻,顿时动弹不得,接着眼前一花,一个白衣青年阴沉着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个人见到任意,齐声惊呼:“是你?”
“你们为什么要偷袭我们?”任意沉声问道。
巴根和穆仁对望了一眼,低头沉默不语。
任意摇摇头,说道:“那就随你们的那两个同门一起上天堂吧。”
巴根抬头惊叫道:“你不能杀我们,我们是北箭的门人。”
“北箭?”任意轻蔑地一笑,说道:“有机会我就去把神箭门灭了!”说完,双拳齐出,直直地向两个人的胸口轰去。
蓬!蓬!两声闷响,两个北箭门人的身体朝天飞了起来,两人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大洞,如泉涌的鲜血喷溅出来,在空中洒下一阵血雨。
扑!扑!两个人的尸体如同两个软麻袋掉在地上。
任意手一挥,碧波掌拍出,两个人的尸体被卷得飞起来,落在不远处的一堆杂草丛里。
任意吐了口气,心想,那个五师兄为什么还没有来?拍了拍手,回到昨晚呆的大树上,闭目养起神来。
又过了一天,仍然不见那个五师兄来到,任意知道没时间再等了,微微叹了口气,摇摇头,看来这个仇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报了。
任意从树上跳下来,四周望了望,往白山城方向而去。
……
……
五师兄,名叫苏合,他五十岁了,是地道的草原人。
苏合是北箭归隐草原之后收的第一个徒弟。
按照一般武道门派的习惯,入门的第一个弟子就是大师兄,然而,北箭却是以修为高低来排位。
作为神箭门的大师兄,不但在修练资源上得到更多,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大师兄可以承接北箭的衣钵,成为神箭门的掌门人。
苏合虽然是第一个入门的弟子,只是他的修练天赋比不上别人,他在北箭的十大亲传弟子之中,只能委屈地排在第五位。
本来他应该是大师兄的,但北箭以强者为尊来排位,苏合心里虽然不服,但艺不如人,只能把委屈放在心里。
为了能抢回大师兄的位置,这些年苏合在勤奋苦练之余,暗中一直在寻找能够帮助快速提升境界的丹药。
不久前,他打听到铁国京城有一家名叫福森拍卖行的准备拍卖当年丹圣亲手炼制的破境丹,他带着自己代师传艺的四名弟子暗中潜入铁国,准备把破境丹拍下来。
他来到中州城之后,念头一转,他想,如果是在拍卖会上与人竞拍,毕竞自己带来的银子有限,有可能被别人拍去,不如直接找到委托拍卖的人商谈,看能不能从委托拍卖人那里直接买下来。
苏合这次带来了五万两银票,这是他多年的积蓄,如果委托人有意出手,他可以出这个价。
他暗中到处打听,想找到那个委托人,没有结果,无奈之下只好向拍卖行询问,但拍卖行告诉他,这是行规,拍卖行不能透露委托人的身份,让他到时候参加竞拍就是,他只好失望地离开,等候开拍的日子。
过了一天,有一个人找到他,对苏合说,他手上有一枚丹圣的破境丹,只要他帮忙做一件事,破境丹就是他的了。
这个人要他做的事情很简单也不容易,就是要他去高云国杀几个人,至于要杀什么人,让先他到高云国,在进入草原之前的路上等候,到时候就会有人联系他。
苏合十分渴望得到破境丹,再说凭着自身高明的箭法,杀几个人也不是难事,于是他答应了。
苏合带着四个师弟赶到高云国的草原边上时,铁国使团也将要走出草原,也是任意刚刚离开使团的时候。
有一个蒙面人找到了苏合,拿出破境丹给苏合看了,告诉他,将有一群骑着清一色黄骑的人从草原上走出来,苏合要做的是,把走在黄骑最前面的第一个人杀了,杀了第一个人之后,如果能把这三十多个人全部射杀,除了破境丹,再给他多加一万两银票。
苏合看到破境丹在这个蒙面人身上,曾想过出手抢夺的心思,但这个人说话不但是冷冰冰的,而且感到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森森寒意,估计这个人不好惹,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苏合带着四个师弟与蒙面人马上往白山城的方向而去,一路寻找设伏的地点。
当他们来到那片石林时,苏合就决定在这里下手。因为他想到在石林中设伏,一是容易隐藏,再就是撤退方便。
苏合实在是太想得到破境丹了,当一队黄骑出现时,他想也不想就弯弓搭箭向走在前头的第一个人射了过去。
当前头第一个人中箭倒下时,他心中狂喜,随即与四位师弟向走在最后的五个人射出,他想再赚这一万两银票。
刚刚射杀了走在最后的五个人,他却听到蒙面人骂道:“笨蛋,人还没看清就出手了,杀错人了,第二个人才是目标。”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苏合觉得如做梦一样,那个白衣青年竟然有如此神鬼莫测的手段,他觉得就算是他的师父北箭也不过如此。
当他与四个师弟动身逃跑时,那个蒙面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死了两个师弟,还有两个师弟生死未明,他是不敢回到草原去了。
草原就是他的家,不回草原,又该往那里去?
苏合摸了摸放在怀里的五万两银票,叹了口气,往白山城的方向走去。
……
……
任意正往白山城走去,苏合也向白山城而去,但苏合与任意不同,他走上的却是一条不归之路。
白山城东三百里外,业兴城是荣东郡的郡府所在地。
黄昏时分,任意来到业兴城,进了一家名叫归如客栈住了下来,苏合也进了业兴城,在归如客栈要了间房住了下来,而他住的房间就在任意的隔壁。
三毛已经完全苏醒过来,只是伤得太重,身体还很虚弱。
任意向店家要来一大盆热水,细心地清洗着三毛身上的血迹,然后给它换了药。
任意把三毛放在桌子上,取来一块牛肉,用小刀细细地切成薄片,再拈起来一片片地喂给三毛,三毛吃了几片就不吃了。
任意笑道:“三毛,以前就算是半头牛你都能吃得下,现在几片牛肉就难倒你了?”
三毛有些艰难地转了一下头,弱弱地说道:“公子,让你失望了,是什么人的箭法如此厉害?”
“北箭门人。”任意站起来,想到让那个什么五师兄逃掉了,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苏合此时躺在床上,想起他的师弟被那个白衣青年一掌轰成血雾时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冷震。
这个白衣青年到底是什么人?铁国人为什么要杀他?他突然想起那一队清一色的黄骑,难道他是高云国朝庭的人?苏合觉得他这次真的是惹了个大麻烦,破境丹没有到手,反而损了两个师弟。
他又想,巴根和穆仁两位师弟应该回草原去了吧?如果师父知道了,会不会派出大师兄来把自己抓回去处置?
苏合脑海中浮现一个年青人的脸,狗屁大师兄!我才是大师兄!等我找到破境丹,提升了境界,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叫上十声大师兄!苏合心里在愤愤不平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