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事业的时候:你看那个人,好像一只狗。
失业忙碌的时候:我要是一只狗,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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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寒冷
吃过晚饭,飘起雪花,街口的冰糖葫芦亮起来了,空气里没有优柔的水分,视野也因此变得清晰,眼前的街道,路灯轮廓可辨,我可以感觉到身体的寒冷,我很喜欢这样的寒冷,它告诉我,我不再关心内心的体验,它无悲无喜,没有什么忧伤让我沉溺,所以我才会过多的关注身体上的寒冷,这是多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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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说:让你们聚在一起的唯一办法,恐怕只有参加我的葬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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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喜欢夕阳
因为从梦境里恢复过来,发现这个我出来乍到的现实。
我并不属于这里,在梦中的数个小时,温暖如家。
我的家还在梦里。
清晨的阳光,清冷,透亮。
世界因此喧闹繁荣,所有在梦中困倦的人。
于现实中醒来。
投入生活,进入另一场梦,直到困意阑珊。
在早晨醒来,看着别人忙
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我更希望在傍晚醒来,那时阳光不刺眼,
兴许还没有光,只是苍茫暮霭。
沉默,像夕阳下的老牛,咀嚼口中枯草。
宁静,像夕阳下的古寺,屋檐风铃阵阵。
回忆,像夕阳下的乌鸦,归巢掠影而过。
黑暗即将来临,
它包容我的身体,
滋养我的灵魂,
润湿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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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夏天装进口袋,没有酒精就能跳起来,对二十多岁妄下定论,青春就是将错就错,青春就是将死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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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太美好了,做什么都是浪费,做什么就都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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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青春里,没有人可以收获圆满。
青春的美好属性,就在于它的短暂,易逝。
可青春就是将错就错下去,度过寥寥一生,
青春就是将死未死着,清醒与迷乱交替着。
当承认它遗憾的属性,人便从聪明到过渡为智慧。
当认识它的局限性的时候,烧完美好青春,换得一生老来相伴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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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鼠,没有死透,醒来它觉得好孤独。
我出生在一个大家庭里,我的兄弟姊妹有猩猩,软耳朵狐,小白兔,大狼,花猫,等等。
我的姐姐小白兔,她喜欢食素,酷爱瓜果蔬菜,软耳狐狸觉得她很漂亮有灵气,问她怎么做到的?
她说:”我吃这些水嫩嫩的蔬菜啊“。顺着她的眼睛的方向,大家看看蔬菜,又看看她,流下了口水。
小白兔问:”怎么了,你们不喜欢么?“狐狸嗷嗷叫的说:”我爱吃素!!!嚎~~~~“
后来我就没有见过小白兔姐姐了,大概是因为她爱吃素,所以她把自己吃成了白菜味儿,狐狸也爱吃素,没分清白兔白菜的味道,不小心把她当白菜吃了吧。
在白兔姐姐消失后的几天里,猩猩离家出走了,据说经历千百劫难,进化成人了,
软耳狐狸仍旧四处骗其他的小白兔学妹说:”自己是癫狂的素食主义爱好者,我和你一样,白兔学妹。”
大狼对软耳狐的行为表示鄙视,所以一边强烈谴责狐狸的欺诈手段,一边演示33种如何优雅地一口吞掉对方的方法。
花猫儿她自称胆小如鼠,不参与他们的阴谋,就和我走在了一起来,可我是一只小白鼠。
猫儿她有被害妄想症,我可以理解,大概是因为她在软耳,大狼那里受了伤害,所以才会到我这里来。狐狸,狼和我关系不大好,也不大差,基本上都是一些小虫子陪我玩,有猫来和我在一起,我当然很开心,只是她有些忧郁。
她常常一个人在家抱着遥控看大狼的《如何一口气吞掉一头牛》音像制品。然后有时候看看我,再唉声叹气的。
在抑郁到极致的时候,她会离开我出去玩,所以我们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联系,之后她遍体鳞伤的出现跪在我身边说:”小白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我再也不要离开你“
她常常在深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翻身起床,踩着高跷飞入云端,在墙头放声哭泣,她以为我不知道,但是我心里清楚明白的知道:我不愿意让她再痛苦下去了。
我在老鼠洞的阴沟里向上帝祈祷,希望花猫小姐不再那么抑郁,希望上帝实现我的愿望吧!
之后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大概是不知道哪里飞来一道闪电,但却张着大口,喵呜地把我碾碎,我听见骨骼碎裂的轻快声音,像花生米一样被嚼碎,可我无法发声,但咀嚼的声音就是我的笑声,如果这时候有点酒那就完美了。
上帝没有问就满足了我的愿望,也不说一句”三思啊少年“。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依然是一只小白鼠。只是喂养在实验室里,再也没有了别的人。
长时间的寂寞,使我很孤单。当我一个人孤单的时候,就会幻想出很多和我一样的小白鼠,我们在一起对话,在一起生活,我看着很多个自己从我的身体里走出去,转一圈再走回来进入我的身体,他们在玻璃屋里纷纷嚷嚷,整个世界都热闹了起来,我闭上眼睛,身在人群中,却在喧嚣的人群中渐渐只感受到我一个人,睁开眼睛,世界顿时安宁,只有我在,
分不清是我的内心,还是真实如此,活在一种错乱里,
我会死,因为学生们的各种实验而陷入长长的睡眠(死亡),实验结束一觉醒来,发觉自己还没有死透,所以很孤单,看着我的尸体被清扫出去,明白那件衣服不能穿了,于是退到另外一具我的身体里,继续生活在实验室。
我经历了很多事情,现在对实验流程都差不多地都熟悉了,我知道用电刺激左脑,我的右手会动,剖开我的胸腔,取出心脏,对心脏浇百分之3的盐水,我的心会跳,注射空气,我会死掉换一件衣服,我没有办法改变这些反应,它不是我能够控制的,这都是衣服的事情,就像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注意这些。
我常常看着眼前这些大学生们,我们有百分之八十的基因相同,他们是不是也有着一条小白鼠的灵魂在操纵着?他们也有着不死的灵魂?他们是不是始终一个人,但穿着不同的衣服,成了不同的人?
我想:海的女儿,有着一条不死的灵魂,她祈祷自己可以赢得王子的欢心,但是后来她变成了巫婆。我也有一条不死的灵魂,我只祈祷了一下,却变成了死不了的白鼠精,
我想:如果我会说人话早就指导学生们采用正确步骤满分杀我,简单高效,而不是把我挂在死亡线上,来来回回的用每个人独有的方法,死的不那么传统,不那么正规,我不能做的有很多,我能做的不多,我只能,也只能想让孩子们得满分的实验,但他们总是做错。
我的痛苦源自每一次生命里,经历的实验,都是那次生命里仅有的第一次,都是今生今世迄今为止最痛苦的,我在婴儿总是大哭大闹,大概是因为每一天都是我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一天,等渐渐长大后,当初的痛在更大的痛苦面前,变得微乎其微,很难感知到而被我误认为成幸福。
但每一次新生,每一次实验我觉得都挺痛苦的,所以我每次都想弄清楚实验过程,好避免实验的疼,但是无论我多么清楚实验流程,实验原理,实验来临,降落在我身上,我依然会痛楚,不因为我弄明白了这一切,而有一点点改变。
我开始思考,思考哲学有什么用?
就算懂得全世界,懂得生老病死,懂得生命的意义,懂得所有的实验流程,也无法消除实验带来的痛苦,因为我的肉体是鲜活的,我死气沉沉的精神拖拽着鲜活的肉体,它是有感觉的,我就是有感觉的,我是有生命的,理论是灰色的,而生命之树常疼。
我这样的死,那样的死,煎炸炒煮,取心挖肺,断手断脚,尸首分离,变成饺子馅,死过第一千次的时候,决定再也不数自己死过了多少次,因为这样实在是很无聊,疼痛一直在继续,生命一直在延续,我无法真正地死亡,又无法再真正地痛一次。我活得像个多年生草本植物,花开花落,旋即又是花开花落,自然生长中仿佛没有意识,追随着身体基因编码的流程,一段时间内像一只聪明伶俐的小白鼠,又在一短长时间内,自己觉得自己像个机器,生命在短时间内都像生命,在长时间内都像机械。所以我失去了作为生灵的资格,生而为muse,真对不起。
我每天都在等待天使来救我,我对身旁的一只小白鼠说过我的想法,
他说:”她也是这么想的“
我说:”真的”,
一把抱住他,结果那是实验室玻璃墙里的倒影。
我们白鼠说话是用超声波的交谈,我和别的小白鼠说话一般是自言自语,对话只为找个回声证明生源的存在,我并不在乎他回答什么,
我羡慕蝙蝠,在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是天使,他们有翅膀,在天空中自由翱翔,说着与我们相同的口音—超声波,只是语言不通罢了。
我常常在夜间活动,白天我有很多事情,比如应付大学生的针管,橡胶导管,电极,死来死去,疲于奔命,只有在夜里属于自己,光热渐渐退去,有如水落石出,终于呈现出自己心灵的轮廓,看到心中的自己,是一条小鱼,潜入回忆河流,河水干枯,我看见,石头缝隙里的虾米在吃泥巴,石头下面的螃蟹挥舞着鏊钳在吃鱼,鱼在吃我。
在夜里我是孤单的,忘记自己的时候,常常会听到呼唤,那是天使在叫我名字,他说:“我是上帝的子女,我有不死的灵魂”侧耳刚要倾听,又不见了,每天早晨,天使就不见了,天使回天国了。我昏昏欲睡,困倦疲乏中,上课了我被提着尾巴,开始接受学生们的摆布。
死了一次又一次的,深夜里我用心听着窗外的天使的低声耳语,却什么都听不到,但我深深迷恋着上帝,渴望着天使的降临,它挥动双翅,载我脱离实验室。希望上帝能带领我走出埃及,快乐的活下去,摆脱循环的痛苦死亡。
窗外蝉声阵阵,风声,蚊声,天使的咀嚼声。我倒在木屑里抱着一块木头,悄悄地磨牙。
每次实验结束,我扶着玻璃窗看见自己的尸体堆积如山,我意识到一个事件重复发生了多少次,对当下尚存的此身体即将遭受的苦难,感到同情,也对自己感到同情。接下来会很痛,我没有选择的余地,选择苦难,苦难变得可以接受,不选择苦难,生活就成了受难记。只能选择苦难的生活,去哪里才是天堂呢?生命的每一次选择都不可重复,你只会选择对你来说最好的答案,你选择的是对你来说的天堂,但你只能选择天堂的天堂,和地狱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想得到解脱,于是就想到了死,死其实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但是作为一只把运气用尽的小白鼠,作为一只尝试了几乎所有死法的小白鼠,活在实验室里,每天死二百次已经别无选的小白鼠,只有死可以让我得到暂时的解脱。因为在漫长的生命里,死的时间,几乎不占时间,它对我来说是相当神秘的,它是我没有尝试过的地方。
可是当我意识到我死了的时候,我是有意识的,所以我是活着的,当我意识不到自己死了的时候,我则是活着的,我没有办法意识到死亡的感觉,看来我永远无法摆脱循环死亡的诅咒了,连死都没有办法解脱,上帝也是无法帮助我解脱的了。
实验室外是玻璃的世界,看得模糊也摸不到,我的视力有些不好,鼠目寸光不是因为我势利小鼠,而是因为我天生近视,有时候我会想,眼前的世界已经够美好了,有吃有喝的,不去想那些恐怖的事情,吃吃喝喝一辈子,不明不白的再痛苦一会,当一段时间的实验用品,醒来过就又是吃吃喝喝一辈子,一辈子又一辈子,过了几生几世,就没有痛苦这个问题了。一生下来就如春节小babi一样,全世界都是阳光,我忽略这个问题,就不再害怕了,我活在自己的身体里,不再尝试用思维感知真实的世界,用满满的无知包裹着身体,活在主观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我想象的那样美好,做实验被剖开的时候,我还在想我是世界之王,怎样理所应当的征服地球,就这样我阻断了自己的灵魂与世界的联络,让心中的阳光,在紧绷的肌肉里,脉动的血液里,每一个细胞里,拥有最原始鲜艳澎湃的生命力,绝不会不因为外界的现实灰暗而蒙尘,这么做就不会失去生的活力而深陷恐惧之中,夜夜不可自拔,然后抱着木头桩子磨牙到天亮了。
我越是无知,就越是冲动,越是幼稚,越是肉欲,越是放肆骄纵,越是贪吃,越是傲慢,维护内心的阳光,逃避灰色的现实,于是我就越是无知。我思前想后,觉得作为一只特别的白鼠,还是一只俊俏伶俐的小白鼠,我就不该让自己讨厌。
无知终归是无知,作为阳光,不敢直面灰暗的真实,作为直线不承认点线面体的存在,不能说没有真正活过,只能说是活的太低等了,就像是在这玻璃屋子里,活在这里固然有吃有喝,可是见不到玻璃外更大的世界,未曾在那里活过,玻璃屋是我已知的死气沉沉的一切,窗外的世界是未知凶险的一切,我吃饱后,可以不管这个世界,自认是世界之王,可实验的时候仍旧无法解脱。我期望的上帝只是一个很好的托词,让我安于现状,忘记现世的痛苦,忽略当下的感受。我天生近视,鼠目寸光,玻璃外的世界对我来说空无一物,玻璃外的世界,是我一无所知的世界,我想出去,可我害怕,我害怕,可我想出去,不管逃出去选择结果如何,都在使我变得更高级。
所以我决定到玻璃围墙的另一面,
实验记录
近期小白鼠在做实验的时候不再顺从,它们一有机会就开始跑,或者抓破橡胶手套,咬我们的手指,有时候控制不好力气大,把器官捏爆了,有时候我们把它固定在木板上,因为无法动弹,才得以实验完成,有时候失手了,小白鼠实验室里失踪,我们只好投毒饵料杀死他,以防实验材料污染环境。有时候我们真的找不到这一只究竟去了哪里?实验室已经被封死,现在没有发现。
难道长出翅膀,飞出了实验室?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知道了,
我曾经误以为的天使,他们非常善于飞行,但起飞时需要依靠滑翔,一旦跌落地面后就难以再飞起来。所以我的天使不会下落凡间,救助我们这样的小白鼠。而我可以平地生烟般飞起来与蝙蝠一起生活。
这时候,已经是冬天了。蝙蝠和我在一起冬眠,我一边抱着树皮磨牙一边看烟花。春节里炮声隆隆,吵醒了蝙蝠兄。蝙蝠对我说:人们放烟火,我不明白烟火是在为谁而活?是自己,还是人们。
我停下手里的木头,看着烟花凝神,眼前一阵眩晕。
想了想:“人们制作了烟火,而上帝创造了我们,烟火有属于人的一部分希冀被制作在身体里,而我们有上帝的一部分希望在身体里,烟火身体里有一个小小的人在那里操控它燃烧,腾飞,绚烂,我们的身体里有一个小小的上帝操控我们喜怒哀乐,烟火已经不再是人了,他成为独立的生命,它的燃烧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人们,我们的生命也不再是上帝的全部,我们是独立的一部分,我们活着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上帝,我,是我的上帝,你,是你的上帝,我们在为自己的上帝而活,也在为上帝而活,都一样的。嗯,就是这样。你听懂了么?蝙蝠兄。。。。。。。。喂,你又冬眠了?这么快!!!你说带我来你的天国过冬,原来天使的天国只是一个破洞??
蝙蝠:”我的窝本来是天国,现在这样是你磨牙造成的吧,遮风避雨就是天国,喂,往那边磨点儿,树洞受力不均匀会倒的!!!”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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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美人
一位雕刻家,得到一块上好的玉石,透过玉石淡淡发光的纹路,他看到石头里困着一位佳人。
佳人的眉目虽然看不真切,但朦胧飘渺,深情款款,蕴藏着低回婉转的哀怨情愁,
凭直觉他已经知道这是一位玉中美人,发誓要从玉中把她琢磨出来,
耗费十个月,穷尽心血,一点点把它剖开,细细琢磨得到玉雕的美人,
功成之后,雕刻家很是欢心,与自己生活十个月的玉石,终于脱胎成人,
他深深的爱上自己亲手雕琢的佳人,每天都站在它的面前,仔细端详它的美貌,它的神态,
他会像罗丹那样回答别人:“她就在那里,我只不过帮她去下了多余的衣服。”
长时间的审美,使这位天才的雕刻家,在玉雕的美人身体里却又看到一位佳人,
像第一次初见玉石佳人那样深深地迷恋,静默数月后,
拿起改刀,在佳人脸上划下第一刀,
这是创造美的第一刀,也是毁灭美的第一刀,
佳人已经死了,她身体里的另一位美女在十月之后,在雕刻家手中的最后一刀里醒来,
在他眼前,眉目含情,语笑嫣然。
它好像是有灵魂的,见身旁的玉屑,便只好把眼睛转向一边,
像第一次那样,雕刻家爱它十个月,看到它的身体里,有另一个更美的存在。
但他不忍下刀毁去自己心爱的人,当找到第一刀的落点,就忍不住地改刀的旋律,
又是十个月,得到佳人,又是十个月,毁去佳人,又是十个月
循环往复,却再不见石中美人,她已经香消玉损,
成一焚香屑,随风去了。
佳人如梦一场,转头成空,
追求现实的人,只能落入无尽的虚无,
雕刻的并非是佳人,是最后无穷精美的心,
雕刻家的心是一块美玉,脱胎自对她的幻想,琢磨人心,
爱得久了,琢磨得久了,
就不再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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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的独白
后来我的每一天都头疼欲裂,像是当年在天庭大酒之后醒来一样的难过,头顶如同是悬着一沉堰塞湖,它随时能崩塌,崩塌的时候我几近毁灭。我不敢轻易妄动,怕轻微的声响就打破这渴求的平静。
夜到极致,我头枕着这铁圈儿总是难眠,想起几个百年之前我似乎有个家,花果洞或者水帘山已经记不真着,我厌烦山,五百年里眼中只有山,我更相信自己的家是在海上,虽然我水性很差,我愿意变化成海鸟然后就抛弃这七十二变的本事。侧身再睡,这铁圈儿硌得太阳穴隐隐发疼,我想起曾上天入地,呵佛斥祖。我反侧,铁圈儿又硌得这边,我想起曾占山为王,踏碎凌霄。我直身,痛感渐消,继而垂目,落得五指山下,过五百年。出门而立,金箍儿在月晒下泛着白光,就像我在五指山下第一晚看到的月光一样,那时候我身上的金甲战衣还在,泛着跟这铁圈儿一样的寒光。
想起五百年前跟我交战的杨戬,他好像有条恶狗,我曾讥笑他为什么不把狗戴上项圈,不怕反咬一口,如今我只有羡慕的份儿,我这响当当齐天大圣活生生的不如狗了。还好和尚是个不像我是个没那么多的戾气的好人,第一眼见到和尚是在五指山下,那天夕阳正好,他迎面而来,不偏不倚正走在夕阳里,走到我跟前,我仰头而望,他周身的阳光衬得只留一个剪影,我看不清面目,手中的佛仗在余晖里耀着金光,好似五百年前我的金甲战衣的光泽。他侧身,我看清他的面目,是个眉清目秀正当年华的和尚,像个女孩子一样,不过弱如柳丝,风不忍吹。性格也像个女孩子,需要人保护却又怪里怪气的,我一个筋斗就到的事情非要用脚来量。
可是后来菩萨给我戴了金箍儿,教了和尚紧箍咒,从此我就生活在了惊悚里,这个柔弱的像个女孩儿的和尚让我竟无计可施,小小铁圈儿让我想起来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五指山下的风雨雷电,天庭仙酒大了之后的难受。这让我夜夜失眠,轻微的触动我也会极度紧张。可诚惶诚恐的日子也并不是没头儿,在恐惧里我学会了妥协,假装六尘已改,假装悟了空,只为了逃避这个疼痛,并不是我忍不了,只是这个疼痛总让我想起来五百年前的一些陈年旧事。
我到底是人?是仙?是妖怪?是在这三界之内,还是六道之外?每当她问起我,我说我是一块石头而已,可是一块顽石怎么会有儿女情长呢?她是人,美得不可方物,可我到底是什么?我上问天庭,只落得酩酊大醉,狼藉一片。我下问地府,只让我阳寿无边眼睁睁看到她老去,她入土。我入海问龙宫,翻江倒海之后不知因果。我西天问如来,叫一声佛祖,可我到此一游,回头已无岸。五指山下的五百年我也没弄清楚,她也早早老去,转世为人,还是位列仙班,杳无音讯。且怒且悲且狂哉,是人是鬼是妖怪?看不透的结果让我焦躁不安,头就在濒临爆炸的边缘。在五指山下的四百五十七年我终于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了,我对自己说只是一只野兽而已,一只猴子罢了。
和尚的念经让我焦躁,否定自我,极度敏感。为了逃避,我开始学习生存,收敛自己的戾气。和尚也是个好人,睡觉也安稳,至少晚上梦话不会念紧箍咒。可我不得不怀疑和尚的眼光,特别是收徒弟这件事上,他把八戒收为弟子我一度怀疑是他想偷偷开荤却看走了眼。不过师徒几人还算融洽,虽有妖怪作祟,不过这段时日也是我作为孙悟空,最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了。
取经路惊险却也算顺利,直到行至宛子山,我为了救那和尚三打了那白骨精,可这和尚非但不领情还二念了紧箍咒,第一次念时,我焦躁感,疼痛,迷茫从头顶传至全身,倒地不起,妥协求全。可第二次念紧箍咒时我突然发现紧箍咒居然失效了,可是我还是倒地不起假装疼痛,为了不让和尚知道这个事情。
可是经终归要取,矛盾解决,我又与和尚上了路,紧箍咒失效这个事情一直让我不知其中是非,心中暗喜也不去了解其中因果。路途漫漫,行至一山洞,却遇强盗,强盗欲杀和尚,我情急之下棍棒打死了那几个恶贼,可是那和尚却说我一心向恶,无心向善,念起了紧箍咒,可这次跟上次一样,并不疼,和尚将我逐出了师门,我并没太在意,有前车之鉴我不着急。可是独行时,金箍儿却与我说了话,我在筋斗之上,金箍儿突然对我说:停下来。
后来,我就不在是孙悟空了。
金箍儿在筋斗之上幻化作了人形,竟与我模样一样,他说他叫六耳。也是一只灵猴,因为我的灵性集于天地,普通仙物不能奈我何,菩萨深知灵物相克,便让这六耳幻化作金箍儿克制于我。后来的事情我在后世之书中也看到过,无出一二,我与六耳争打到地藏王那里,上南天门,在凌霄宝殿里也打得不可开交,后入灵山,佛祖将那六耳降服。故事里是这样写的,可谁又知道,被收的那个是我呢,六耳变成了我,而我幻化成了那金箍儿,扣在六耳的头上。不过这一切都是我希望看到的,六耳说他想成佛,我却心有魔债,佛对我来说是参不透的,早在那五指山下的五百年里的第一年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这些,我只是山野中的一只猴子而已。五指山和金箍儿是我的囚笼。
可是我更愿意做一个自由的囚笼,也不愿意成为一个困兽。
当然我还可以看到和尚和八戒他们,披上袈裟,像南飞的候鸟回到了北方,像吹拂着迎面的第一股风,像坚冰听到了春雷。我可以想象八戒和沙僧披上袈裟是多逗笑,还可以想象和尚披上袈裟有多俊美,可能和尚自己还不知道,和尚的模样和五百年前的她一样,她的转世成了和尚,而我陪着和尚走过这一段路,也是我作为孙悟空,最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了。
所以我说,待你一袭袈裟,许我相思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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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
一个纨绔子弟在自家高高的城堡上,总是产生幻听,能够听到天空高处的耳语,因此他爱上高空的声音,为了追逐那时断时续的声音,最后他把自家城堡越建越高。
伴随着城堡越建越高,纨绔子弟拥有了当地最高最高的巨塔,人们赞美他有能力,有才华。
为了听到了天空的声音,他把城堡越建越高,持续推高,手可摘星辰那样的高,有一天夜里,他听到了天空中:上帝的独语。
那一刻像中电一般,上帝的审判到来了,于是城堡崩塌了。
人们说他咎由自取,败家子,说他不学无术,早知道就有今天。
他的房屋屡屡建造完成,却又屡屡崩塌,毁坏,人们群聚嬉笑,后来他为了让人们不再说自己败家子,他建造出了全世界最高的塔,最美的塔,直至云霄,坚固挺拔,成了当地的地标性建筑,为当地居民争了光。
人们转而纷纷赞美他,说当初没有看走眼,他就是实至名归的伟大建筑师。
无数人纷纷邀请他建设自己的房屋,他建设出无数房屋,精美华贵,人们更爱他了。
他有婚约在身的未婚妻,也因此骄傲极了,来到他的城堡门前,去等他,等了好多天,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他也不曾为她开过门。她很难过,丢下一束花,就走了。
他从旁边的垃圾桶里醒来,走出来,这几十天,她在门前等待,他都看的到,只是无能为力,真的不能打开门,真的不能让她进去自己的房屋。
因为自己为了建造最高的大楼,为了建造通天的巨塔,所以他大胆的将巨塔内部结构都建造的封闭,结实,整个巨塔从来没有人居的空间,是完全的实心建筑,门只是勾勒出的一个摆设,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一个符号,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瞧一瞧巨塔的大门,当你去敲敲门的时候,那里并没有回声,整个塔都是封闭的实心结构,他建造这座塔,是为了迎合世人的眼光,为了堵住大家的嘴,为了让世人换自己一个清白公道,是为了让众人心中有一个答案,那个最高点的答案——“我是最伟大的建筑师”
尽管他知道他永远也回不去自己的家了,从此只能流落街头,却由于巨塔的存在,不得不假装自己很富有,假装自己很高冷。
他无家可归,哪里都去不了,外边的人都以为他有头有脸,有身份,有地位。然而他为了尊严哪里都去不了。人们来巨塔下拜访他,都敲到的是实心的门,得不到回应,以为是被他拒绝了,对他也就渐渐冷淡了,甚至多了些反感。
有一天发生了地震,除了他的巨塔以外,所有人的房屋几乎都夷为平地,地震后伴随着火灾烧毁了所有的遮蔽物,只有他的巨塔昂然挺立。人们在他的巨塔之下要求进入塔中避难,然而却无法打开这座巨塔,他喜欢的人也在人群之中,逐渐加入了反感他的人群中,他是真的无法打开这座巨塔,因为这座巨塔从最开始的设计,就不是为了住人,而是为了追求一个永恒的高度。
这样的设计,让他的巨塔无法容纳任何人,地震来了,也只能假装残酷,故作六亲不认的姿态。
没有人可以住进巨塔,包括他自己,愤怒的人们将他驱逐出城,自己爱着的女孩子也在人群之中。他伤心了,便离开了城镇,前往一片荒野,为了不再看到那座最高的建筑,所以他一直走,不停地走,要远离那座通天巨塔。
可是那座塔实在太高太高了,无论走在哪里,几乎都能看到巨塔高耸入云的塔尖。
经历了很多苦难,他一直追寻着高度,一直在攀爬最高的山,一座又一座,路上他给寄居蟹建造外骨骼,外壳,给鸽子制造鸽笼,给雨水制造天空中漂浮的城市,建造海市蜃楼,给失明的孩童建造出一双眼睛,让眼睛这座建筑可以装下整个世界,给失去信心的成年人建造出可以栖息的心灵花园,给已经失去记忆的人编造记忆的格式塔,让遗憾的人,人生圆满。
最后他终于攀登上最高的山,在不同的山上,他经常听到不同的天使在唱歌,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他再也不怕上帝的审判,任由上帝的电闪雷鸣、雨打风吹的惩罚。
这一次,他又站在了宇宙之巅的最高峰上,他在最高的山上,又一次听到老朋友加百列天使的呼唤,又听到上帝絮絮叨叨无聊的独语,这一次上帝的审判终于到来了,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在自己的巨塔之上了,他沿着楼梯走下,竟然发现自己建造的巨塔拥有了空间,他大喊一声,听到巨塔中,空荡荡的回响,塔中传来了敲门声,当他下了楼,来到门前,推开了门,是那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门口,为他奉上了一束花。
而窗外阳光和煦,晨光熹微,人们悠闲地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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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就像钻石,不怕酸碱,就怕火,所以婚姻就图个安稳,怕的是再燃激情。
钻石可以划刻任何东西,没有任何可以与钻石硬度相比的,爱情可以改变任何东西,但爱情是脆弱的,任何坚硬的东西,有足够的韧度,都可以把钻石拍的粉碎。
15世纪,红宝石很贵重,因为钻石无法琢磨切割,世界上还没有琢磨切割钻石的工艺,所以红宝石比钻石贵重。15世纪之后,钻石打磨切割的工艺提升了,钻石突然变成了最贵重的珠宝。钻石和爱人一样,如果你不懂他,你就无法明白他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