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渊拖着他手中的双剑奔向姜离。就在快要进入剑域的时候,他脚下一用劲,借力高高地跃起,双手双剑向着身下的姜离斩下。
姜离却并没有动,他甚至没有睁开双眼。他只是拄着手中的灵剑缓缓地……倒了下去。
剑域也随之解散。
这让跃在半空中的赢渊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仓促地驱散了手中的气剑,身体还因为之前的错愕一时有点僵硬,以至于落地的姿势颇有些狼狈。
赢渊走过去看了看姜离,确认了他只是消耗过度昏睡了过去。回想起自己刚才的样子,赢渊苦笑了一声,抱起这个昏睡在地上的男孩,拔出插在地上的离疏走进了小屋。
赢渊走进小屋后,林子里缓缓地走出两个老人。
“真的是魔剑离疏,要抢么?”独孤九盯着那间小屋,有点按捺不住的样子。
“晚了,已经认主了。”公孙衍回应。
“抢人也是可以的。”独孤九不死心。
公孙衍看看他:“抢回去你教?”
独孤九摇摇头:“我只会‘剑心诀’,让剑主用这个来操作灵剑只会耽误他。山里那把剑你不是用过么,你教啊。”
“我也是用‘剑心诀’强行操纵的,只是我用了阵法辅助,你没看出来罢了。”
“那这一趟白跑了?”
“也不算吧,至少确认了魔剑的情况。”公孙衍说完,转过身往回走。“走吧,人还是让他教吧,比你我教要合适。”
独孤九又看了一眼那间小屋,而后跟着公孙衍走远了。
进了屋,赢渊把姜离放在了床上,帮他脱去外衣和鞋子,又帮他掖好被角,然后想了想,又把离疏放到了他的身边压住被子。做好了这些之后,赢渊又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出去了。
姜离苏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端端正正地躺在自己的床上,他猛地一伸手,触到了身旁的离疏。
“师父……”姜离匆匆地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门。
最后姜离在林子后面的断崖上找到了赢渊,他正抱着双臂站在崖边静静地看着远方。没事的时候赢渊经常来这里。赢渊不在的时候姜阳也来这里看过,站在这断崖上向下看去的时候,漫天的云海在脚下翻腾,一眼望不到头,确实算得上一处绝景。
“你醒了啊”赢渊回过头来看了看姜离,然后又回过了头去。“厨房里有饭菜,你回去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师父……你做的?”姜离试探着问道。
“嫌难吃就自己再做。”
“不,不,我只是头一次听说师父你还会做饭。我这就回去吃。”姜离于是开开心心地回头跑了。睡了一下午,加上之前又是体力消耗过度,他确实有点饿。以往都是他给别人送饭,第一次有什么人给他做饭,这让姜离开心的有些不知所措。
姜离离开之后,赢渊依旧站在断崖边。现在已经是傍晚,山下的雾气就散了,只剩下天边的几朵云随着夕阳的落下渐渐没入黑暗。
“等很久了吧,有什么事出来说吧。”赢渊对着眼前的云海自言自语道。
片刻之后,一个年轻男子从赢渊身后的树上落了下来。那人一身黑色大褂,走到赢渊身后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葛青……见过司长。”男子的声音很轻柔,还带着一点慵懒的感觉。
“你不用叫我司长,我现在不是影部的司长。”赢渊顿了顿,补充到:“你才是。”说完,他转过了身来,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男子。
葛青自嘲般地笑了笑:“哈,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不过……我叫你司长也没错,毕竟我只是代理司长。”
“哈哈哈,我离开了五年没有回去。按‘枭’的规矩,我不在三年你就是正式的司长了。”赢渊说道。“找我有事?”
“听说你找到了离疏的主人,特地来道个喜。”
“不像。”赢渊摇摇头,“来验货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葛青无奈地耸耸肩:“老司长说是,那便是了。”
“可惜来早了,我才教会他聚气,你这时候要试,试不出东西来。”赢渊说。
“未必就要试他的功力,看看相貌人品也行啊。现在人已经找到了,今后有什么打算?”葛青说着,转开了话题。
“先把他教好吧。”赢渊答复道:“影部司长你还是继续担着吧,其实我觉得,你就正式接任也没什么不好的。”
葛青摇摇头:“内政我还能勉强处理,外事……我份量不够。”
赢渊沉默了一阵,而后说道:“不着急,多担几年就够了。‘枭’里的老朋友们怎么样了,还有大司长。”
“川司长还好,赤部在他手里也很安稳。华部的苏老前辈……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不比往夕了。至于大司长……还是那样,每日只算喝酒布阵,不过问‘枭’里的事务。加上这阵子灵儿不在,她好像有点烦燥。”葛青把“枭”中实情一五一十地说给赢渊听。
“大司长不过问‘枭’中事务的话……这么说‘枭’的决策是赤部跟花部主导的喽。”赢渊问道。
“是,影部本就很少参与决策,而且我一个人份量轻,胳膊拧不过他们两个大腿。”葛青表示很无奈。
“哈哈哈”赢渊对此却是很满意,“你与我们理念不同,大司长不插手,你自然左右不了形势。”
“说起来,你知道我与你们理念不同,为何当初离开‘枭’的时候还把代理司长一职交给我,你就不怕我给你们制造麻烦吗?”时隔多年,葛青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清楚你我只是对待剑阁的态度上理念不同,你对‘枭’却是别无二心的,这点就够了。”赢渊说着,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们对剑阁的态度如何根本无足轻重。我们与剑阁的事,说到底不过是大司长与剑阁的个人恩怨罢了。所以影部司长这个位置,你坐或者我坐区别并不大。”
“如此说来……整个‘枭’在剑阁面前都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了。剑阁的实力,当真如此强大?”
“年轻一辈的实力如何我不太清楚,但……在老一辈面前,我的实力确实不够当跳梁小丑。”赢渊说道。
“大司长呢?”葛青追问。
赢渊苦笑着说道:“给大司长时间布好剑阵的话,或许可以一搏。”
葛青听完,笑了笑说:“听赢司长这么一说,我倒是对剑阁越来越有兴趣了。”
“随你,只要你不太过份,他们不会伤你性命。”赢渊说完,转回身去望向云海,落日的余晖把整个山脚染得格外绚丽。
“很久没回去了,代我问他们好。”半晌,赢渊说道。
“好。”黑衣轻年答了一句,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