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休息区餐厅中央,周围都是来回走动的学生和老师.
在人流量区域最多的门口,江渚背着琴盒提着朔料袋,独自一人四处张望,寻找阮诗雨的身影,他自己不着急,着急的是心疼手里提着的牛肉面,因为在不吃就要泡胀了,面条变得不劲道,变得绵软松散,自然就是失去原本的风味,也缺失了身为一碗牛肉面的灵魂。
说好在餐厅见面的,地点也是阮诗雨的提的,总不至于记错了地点吧。
再不来他就准备找位置先吃了,乐团的上午排练应该是结束了,已经有几个身穿交响乐团服饰提着乐器盒,出现在他的视线内擦身而过,也算是侧面印证交响乐团的排练结束了,也许阮诗雨有其他事情耽搁了,辜负手中美食不可取。
江渚准备在边上的空位坐下时,这时一个动听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江渚!”
而且还是很大的音量交到,江渚脸色瞬间一变扶着脸,下意识的把头往下低,在心里嘀咕,大姐就不能小点声吗?
这一刻原本喧闹的环境,瞬间安静了下来,而且还是那种落针可闻效果,全部的人都顺着阮诗雨的视线望向江渚这个方向,时间仿佛停滞,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听到的一定是幻觉,‘江渚’这个名字在他们思维认知中,是绝无可能和阮诗雨这样的一个校园女神产生任何的关联的。
这种场面是江渚从小到大未曾经历过得,不管是再原本世界的江渚还是现在的江渚,他现在有些无所适从,在大庭广众下被大家公认的女神叫住,就算阮诗雨本意是告诉他她在这,但是现在的情况,难免不被他人多想。
江渚转头望向那个方向,看到顾姝彤和林倩倩也坐在那一桌,周围坐的也全是交响乐团的成员,江渚有种想要立马转身离开的冲动。
看见阮诗雨在向他招手,江渚只能表示无奈的走过去,毕竟是事先说好的,手上还提着她的午餐牛肉面。
阮诗雨拿开放在一旁座位上的单肩包,显然阮诗雨事先已经帮他占好了座位,坐在对面的顾姝彤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顾姝彤的眼神看得江渚心里有些心虚。
不过江渚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他和阮诗雨的关系也只算得上认识,请江渚吃过一顿饭而已,这种关系应该是连朋友都算不把,彼此之间也不太了解。
江渚也没多嘴问阮诗雨的状况之类的问题,他的直觉告诉他,阮诗雨是那种想要告诉你的自己会说出来,其余的问也是白问。
“是小吃街的那家牛肉面?”阮诗雨看着江渚袋子说道。
这丫头难倒也会去那种地方吃饭?
“小吃街有很多家面馆,我不确定我买的是不是你说的那家店,但面确实是在学校附近的小吃街买的,李记面馆,我在点评网上看到这家评分最高,所以就选择了这家店。”江渚回答道。
“就是我说的那家店,经营几十年的老店了。”阮诗雨接了过去。
江渚有些意外,这么了解的吗,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那就好。”
一只手伸到到了江渚面前,他抬起头看到的是脸上洋溢着微笑的孙亦博,眉宇间充斥着自我良好的优越感。
江渚的举动又一次的让所有人感到惊讶,完完全全的无视,这是周围关注这边的所以人万万没想到的,一个校内成绩吊车尾的差生,竟然在公开场合无视学生会长出于善意递过来的手。
孙亦博尴尬的僵在了中间,眼底闪过一丝恼怒,眼下这种情形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遇见,不管是在学校还在校外,没有人不是对他礼让三分客客气气的,就算是一向对他冷淡的顾姝彤、阮诗雨,也不会像江渚这样对他做出无礼的举动。
在短暂的失态中,孙亦博迅速控制了自身的情绪,他经过的大大小小场面,下父母多年培养出交际手段和见识见闻,很快的能帮他摆正心态。
孙亦博身旁坐着的田威就淡定不了,“江渚你小子也太狂妄了吧。”
田威喊话的同时,正好撞上了江渚没有温度冷的眼神,顿时身体一颤,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般。
这时一只手按在了怒不可遏的田威肩膀上,“冷静……没必要。”
孙亦博露出一如既往的阳光笑脸,给人一种亲切感,但是只有孙亦博亲近的人才知道,笑容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周围已经开始有人,在议论江渚没有礼貌和教养,在背后被人嚼舌根议论,在他的记忆里已经习惯了,‘江渚’从小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江渚在心中默念道,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呀。
以后都不会了他保证,那些只能抬头仰望的群星,那些把他压在山下肆意摩擦的恶意者,这一次终于有机会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往下瞭望俯视眼下的风景。
大家开始对江渚进行的攻击,是孙亦博乐意看到的,往往给人造成最大伤害的,并不是恶意者本身,而是那些看似不相干的人,这手段真漂亮。
江渚选择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之前从牛厉口中得知,他们五个找他麻烦的指使者就是田威,而田威一直和孙亦博走的近,甚至说大部分事情都是听命于孙亦博的安排,孙亦博不清楚这件事江渚不相信,至少可能是在他的默许下进行的。
江渚的原则是,“以牙还牙,加倍奉还。”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如何能保护好他所珍视的人,当有对你伸出了恶意的匕首,软弱的逃避只会让助长施暴的气焰,更加的肆无忌惮。
所以他没必要卖面子给孙亦博、田威他们,反正已经是水火不容的境地了,这么做也是为了恶心这些人,讨回一点利息罢了。
……
这桌的的气氛变得凝固起来,不只是孙亦博、田威,还有紧挨着的另一桌的六个人,完全无视江渚的存在。
那一桌有两个人,看起来觉得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叫什么,也许是这么班的同学吧,江渚也懒得去想,从他们着装来看不用说肯定是交响乐团成员。
不过这样也好,江渚也不想花任何力气和精力,消耗在这毫无意义的交际上。
赶紧吃完牛肉面,把昨天说好的谱子交给阮诗雨,确认没有问题后,他就赶去录音室继续做着还没有完成的事情,如果她觉得不行的话,那就只好作罢,毕竟有那么多举世闻名的曲目供她选择,贝多芬,肖邦,巴赫,莫扎特……。
江渚把谱子从书包里拿出,几张纸厚的谱子,封面是一张空白的A4白纸,四面不整齐的线条甚至都没有对齐,看起来只是用装订机简易的装订的成果。
沿着桌面划到了阮诗雨面前,与此同时也打开了牛肉面的包装盒,瞬间牛肉面诱人的香气就飘散了开来。
“谱子在这里。”
“我先吃几口,等会看。”阮诗雨将谱子放进了书包里。
大家的注意力在此时被美食香味所俘获,忍不住的往江渚身上飘,一上午的排练是非常消耗体力的,大家早已饥肠辘辘了。
闻到牛热面的香味,孙亦博也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为了缓解气氛。
“餐食已经进了学校。”
“松叶居最新推出的螃蟹料理,螃蟹也是从霓虹北海道空运过来,最大限度保证其新鲜度,诗雨还是等下吃那个吧。”孙亦博俊朗阳光的外形,无懈可击的微笑说道。
“不必了我吃这个就行,这家味道很棒。”阮诗雨掰开筷子,把有些结在一起的面翻动了起来。
阮诗雨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孙亦博的好意,这让原本面带微笑的阳光型男,面部的神态再一次僵住了,后续想要说的话,也卡在了喉咙。
田威见此情景的,连忙出面解围:“都怪我,订餐的时候没有提一嘴问下,这就导致阮诗雨已经买好了餐,浪费食物是不对的,等送餐的工作人员来的时候,我跟他说退掉就好了。”
这机智程度,一看就知道是老马屁精了,需要向前火拼的时候不能怂,化解尴尬调和气氛是保住头号马仔的基石,文武并进才是此道的精髓所在。
江渚不得不佩服田威好手段漂亮。
散落的周围交响乐团的其他成员,看到阮诗雨真准备要吃江渚买点牛肉面,又激起了大家的八卦之魂,开始小声议论起,江渚和阮诗雨这让人看起迷惑的关系。
……
“这人是谁,这号人我怎么都没在学校见过。”一位高年级说道。
“是我们年级的吊车尾,这个学期被破格提升到了1班,具体原因不详,学校到现在也没公开”跟江渚年级的学识说道。
“这件事情我有所耳闻听过,但没见过本人。”
“这就难怪了,原来是年级底层的差生,认识才奇怪了。”有人讪笑道。
这可比某某电视台说,有外星人到访地球,所带来的震撼要大得多得多,因为人们潜意识里,已经认同了可能有外星人的存在。
在宇宙这个庞大、无垠、深邃、了无边际的空间中,诞生出其它生命或外星文明,也是理所应当必然的存在。
但是这个看起来其貌普通还有些胖的少年,搭上校花女神是他们从未想过的,心理未预设这种情况发生,能从小学习古典音乐的孩子,家庭条件自然不会差的哪去,他们的所见所闻和家庭的耳濡目染脑中构建三观,在此刻被江渚出现所颠覆。
江渚只顾的低头吃着,并没有在在意周边的人,对他是怎样议论也好、评价也好,跟他们争辩只会助长他们的偏见,无视就成为了最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