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笑着摇头，“我都要被你说的害羞了。来，言归正传，你对培则的印象如何？”
他微笑颔首：“很好，事实上，我已经决定好要和培则合作了，这一次来，其实是为了来见你，免得以后你知道了，说我骗你。”
我没有料到第一笔我自己出面谈的单子竟然这么快就成功了，这……也有点太容易了吧。
“谢谢你的信任。”我端起茶杯，“这里没有酒，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如何？”
他举起茶杯和我轻轻一碰，少年般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合作愉快。”
我笑：“合作愉快。”
张扬这种人，大抵就是人世间的小太阳，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自己的光与热额，让待在他身边的人都有种安稳愉快的感觉。
签好了合同，我们聊了一下午的天。原本准备用来谈工作的时间几乎都变成了闲聊。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晚上订好了在明海山庄吃饭，我们一起说着话往停车场去了。
车子刚开到地面，就有一个人从斜里扑了出来，把我吓了一大跳。
还好张扬眼疾手快，及时停下了车，没有撞上。
我拉下车窗，定睛一看，顿时皱了眉头，原来是贾小斌，他来干什么？
“李总，你没事吧？”保安这时跑了过来，一边呵斥着把贾小斌赶到旁边，一边笑呵呵的问候我。
我摇头：“没事。”
贾小斌在保安身后左突右冲的想要跑过来，他还大声呼喊着：“佩璇！你跟我说句话吧佩璇！求求你了！佩璇！别不管我啊……！”
他穿的衣服上全是灰尘，头发也凌乱不堪，几日不见，他整个人的神采都没有了，乍一看像是路边要饭的。
我揉了揉眉心，不想让他破坏了我和张扬的晚餐，于是从兜里掏出两百元给保安：“给他，让他走吧。”
保安应声而去。
车子再次启动上了路。
“你心情不好？”张扬微微侧脸看我。
我笑了笑：“没什么，刚才那人是我前夫。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和他之间发生过很多的不愉快。所以并不想见到他，让你见笑了。”
“没有。”他安抚的对我笑笑，“你能在他对你做了这么多事情后还给他钱，你人真的很好。”
“可是人好没有用啊。”我苦笑，靠在座位上，呼了一口气，摇摇头，“当年我就是总想做的更好一点，想要维持住一个家庭的完整，才会被人害成那个样子。都说人善被人欺，我也算是切身的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善良的错。”张扬的声音很温和，像是三十七度的水一样，不凉不烫，正正好的舒服。
我笑笑，没有说话。
像张扬这么积极向上，三观极正的人来说，我曾经做过的那些报复黄诗雅和贾小斌的行为，他大概都不会赞同的吧。
我自嘲的想。
也是，如果说报复黄诗雅和贾小斌，是为了我那死去的孩子报仇，那么，报复王敏蓉就是我自己作茧自缚了。
如果可以生活在爱里，谁又愿意去恨呢？
晚餐如想象之中一般愉快。
张扬自小经历非常丰富，去过的地方又多，因此他的脑中有着很多有趣的故事和见闻。
这大概是我和客户吃过的最轻松愉悦的一顿饭了。
“李小姐，我可以叫你佩璇吗？”他试探着问我。
我微笑点头：“当然可以，所以我应该叫你……？”
“叫我阿扬就好。”他似乎很高兴能和我交换亲密的称谓。
“佩璇，对于昨天的相亲，你感觉如何？”张扬看着我，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
哦……我有点窘，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嗯……”我斟酌了一下措辞，“我对你的印象非常好，和你在一起聊天很开心。跟你说实话，其实在见你之前，我已经见过五个人了。”
“真的？”他惊讶的笑了，“我还以为我会是唯一一个呢，因为当我毛遂自荐的时候，那个中间人告诉我，你的父母当时并没有让你相亲的打算。”
我亦是惊讶：“原来是你给了我爸爸妈妈相亲的启发。”
我们两个都笑了。
“不过老实说，”我认真地说，“你真的是我见过的这六个人之中，让我感觉最舒服的一个了。”
张扬的眼睛都弯成了两个月牙：“不甚荣幸。相信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无论是在生活里，还是在工作上。”
他话里有话，我也没有戳破，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吃过饭，张扬把我送回了我自己临时租的小公寓前。
夜已经有点深了，街道上空空荡荡，只有一辆车停在不远处的阴影里。
张扬帮我打开车门后，扶着我下车，然后他给了我一个拥抱：“希望我们能走的更远。”他轻声说。
虽然这个小伙子真的很不错，但是我现在更关注的，还是培则的业绩问题。
既然他对我有好感，并且因为这份好感而更愿意与培则合作，给我带来更多利益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给他一点点小希望。
于是我回拥了他，应声道：“我也是这样希望的。”
他笑了：“晚安，佩璇。”
“晚安。”
一直看着我上了楼，打开灯站在了窗前，他才启动车子，远去了。
我知道他大概会从后视镜上看我，所以在窗前多站了一会儿，一直到他的车子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正当我准备转身去洗个澡睡觉的时候，楼下突然出现了一个瘦削挺拔的身影，很熟悉。
我眼皮一跳，定睛望去，果然，是宋泽言。
他怎么来了？
正疑惑间，手机响了，接起来，宋泽言的声音有些疲惫的传了过来：“佩璇，我可以上去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好，我给你开门。”
我临时租的这个小公寓面积小，连带着家具也是小小的。
宋泽言高大的身子坐在小小的沙发里，有一点滑稽的感觉，好像一个大人玩过家家一般。
我给他倒水，他则四面环视着这个房子，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