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残阳如血,洒在雪原上,散发着耀眼的光。
洛问轩正远眺着这绝美景色,却不知山脚下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天山脚下,一白发苍苍的老农,挽着裤腿,正俯首在园子里给瓜苗除草,不远处的平地上有间茅草屋。
细碎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老农颤颤巍巍的直起身来,手里还掐着一把杂草,目不转睛的望着这远道而来的外乡人,好像瞧见有人经过特别新鲜,姚亮牵着马,牛福背着棺,从他的菜园旁边经过,姚亮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这怪老头,见对方不漏声色,自己也一言不发的走了。
没走出去几步,后面传来沙哑的声音:“年轻人,马上不去!”
姚亮回头,走到跟前,开口道:“请问可否替我照看此马几日,好生喂养,这里有些银两你拿去,三日之后我若没有下来,那它就赠与你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递给老翁。
老农眼睛望了望他手中的银子,并没有伸手去接,嘴里囔囔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一老头要银子有什么用!”
“那请问您想要什么?”姚亮礼貌道。
老农眼睛瞟了瞟牛福背上,开口问道:“棺材里装的啥?”
牛福没好气的说到:“你还想打这里的主意,你胃口不小啊!”
姚亮躬身作揖道:“噢,实不相瞒,里面装的是晚辈几件趁手的兵刃,绝不外流!”
老农哈哈一笑,道:“年轻人,多虑了,我要你的吃饭家伙作甚,要是别的老朽可能还有点兴趣,若是兵器,对我来说还不如我手里的锄头。”
姚亮接道:“观您吐纳,您也是习武之人,为何却在此种地?”
老农挥了挥手,苦笑道:“那都是年少不经事时学了几招,早忘了,忘了……,不说这些了,看在你我也算缘分,你的马就放这吧,老夫替你喂,事先说好,三日之后你若不回,这好马可就改名换姓了!”
姚亮拱手道:“那就多谢前辈了,天色不早了,我等上山有要事,三日之内我来取马,告辞!”
老农点了点头道:“年轻人,山高路滑,多加小心啊!”
两人消失在暮色中……
一轮皎洁的满月冷冷清清地挂在空中。
洛文轩躺在床上,炭火烤的房间里暖洋洋的,可他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他极力的让自己不去回忆往昔,可越是这样,往事越是历历在目。如今细细想来,自己一路走来实在荒唐。
原本是十年寒窗苦读,只为有朝一日能够高中皇榜,要是爷爷知道他压根没去考试,估计要逐他出家门。
遇上心上人不过一个月,便生死离别,接着想报这杀妻之仇,又被人废了武功,想到这,他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心如刀绞。
山门口的灯笼随着风雪摇曳,雪地里两行长长的足迹一直延伸至门口的雪松下,树下牛福指着山门读到:
“玉霄天府。”
随后转头对着姚亮说道:“三爷,我去叫门!”
姚亮淡淡道:“慢……,免去这套繁琐流程,直接开剑棺吧。”
牛福先是愣了一下,应了一声“噢!”随后把肩膀上的棺材卸了下来,双手捧着。心想主子恐怕有两年没开剑棺了吧,今日如此杀意决绝。
只听姚亮唤得一声“牧剑尺!出!……”
棺盖剧烈抖动,随即推开,一柄平头剑悬空而起,长约六尺四寸,为青铜打造,剑柄绿锈斑斑,彰显着岁月的痕迹,剑身上刻有数条螭吻,技艺精湛栩栩如生。
此剑名唤牧剑尺,并不用于伤人,而是用于驭剑,指挥其余七剑作战。
姚亮右手伸开持剑,从容一挥,唤道:“白蟒出!孝顺出!”只见白蟒孝顺二剑齐出,穿空而去!
须臾之间,只听“轰”一声巨响,一道红光之后,双剑弹了回来,悬于空中。
不知何时,裴闻凯已经立于屋檐之上,淡淡道:“剑官姚亮!这是抽的什么风?”
姚亮收剑尺于后背,仰头回道:“踏雪红袍裴闻凯!久闻大名,登门拜会!”
“拜会?这就是你姚氏剑宗打招呼的方式?”:裴闻凯讥讽道。
姚亮陪笑着,躬身作揖说道:“是鄙人无礼了,在此给谷主赔个不是,也是事态紧急,才如此唐突,请问谷中可有一弟子,名唤莫盈盈?”
裴闻凯没好气道:“我谷中之事与阁下何干?”
姚亮笑了笑,再次躬身作揖道:“若是在你谷中,还请速速将她送出随我走一趟,有要紧事!”
“我门中弟子众多,未必每一个我都叫的出名字,我不认识什么莫盈盈,阁下请回吧!”裴闻凯说道。
姚亮有些不耐烦了,还是强压着脾气,接道:“谷主还是不要为难姚某,速速将她寻来我们便走,免动刀兵!”
谷中洛文轩,莫盈盈以及其他众弟子皆被响声惊醒,此刻正寻声而来。
裴闻凯几声冷笑:“哈哈哈哈,威胁我?你可知这里是天山?”
姚亮嘴角一撇,吐出几个字:“讨教了!”
随即白蟒绕着孝顺剑身飞旋,像是护卫着孝顺穿风直刺向裴闻凯。
裴闻凯不慌不忙,只单手一抬,腕刃弹出,一击弹开白蟒,侧身躲开孝顺,身法灵动行云流水
白蟒弹开之后径直向上空飞去,随即孝顺便与裴闻凯缠斗起来。
孝顺作为姚亮的第四把剑,是他觉得最得心应手,最好操纵的,故其名孝顺,而第六把逆鳞,虽威力无穷,却难以驾驭,所以很少用到。
缠斗之际,白蟒从高空俯冲而下,如同星辰坠陨,拖着火光,在夜空中十分招摇!
见此情形,裴闻凯仍然从容淡定,他的踏雪寻梅已入无人之境,只见白蟒着地的一刹那,他人好似凭空消失,白蟒之威力,顷刻间楼宇崩塌,地面震裂,碎石瓦砾四处飞溅!
裴闻凯不知何时自然突进至姚亮近前,他在雪地中移动时可谓只见红影不见人,牛福见状连忙以肉身挡在姚亮面前,裴闻凯抬起腕刃直刺向牛福腹部!
此时牧剑尺好似通灵一般,剑身自动脱手飞至刃前以抵御这一击,原来牧剑尺不仅仅驭剑,还兼顾救主,裴闻凯见状也不善罢甘休,一个雪遁,消失于雪地,随即四周的雪地里不断的飞出莲花状的暗器!
“鸳,鸯,出鞘!”第七剑和第八剑鸳鸯出鞘,一雌一雄,环绕着姚亮牛福二人,宛如铜墙铁壁,裴闻凯的暗器不得伤其分毫
姚亮再挥牧剑尺,孝顺白蟒真气附着,合力同时刺向地面,积雪被冲击波推出一圈波纹,裴闻凯也从雪中现身,他盘起的发髻早已散开,一席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上!
姚亮眼中凶光一闪,鸳鸯孝顺白蟒,四剑齐发,裴闻凯仍旧面不改色,全身散发着白色真气,腕刃因真气附着冒着红光!
飞剑近在咫尺,只听一声
“住手!”
一道刀气斩开山峦,惊天动地,肉眼可见空间都重影了,仿佛空气都被切开!
顺着姚亮的目光望去,雪地里另一个红衣女子出现了,正是双手握着八尺太刀的裴雅晴!
在远处围观的洛文轩莫盈盈他们无不惊的目瞪口呆!
只这一击,裴雅晴已然喘息不定,头上已经布满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