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要受到乔安安这样的凌辱。
她父亲的事情对于她而言已经变成了过往,或者说她一直努力着想要将它变成过往。
然而乔安安却是毫不留情的将自己埋藏在记忆深处,不愿意去挖掘出来的痛处重新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她能够感觉到那些视线因为她们之间的对话,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有一瞬间甚至想要逃走。
她企图一辈子也不再去揭开的伤疤,却再一次血淋淋得被撕扯开了一道口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乔雪年下意识的选择了回避,她攥紧了手指微微低垂着眼帘,想象着这一切不过是场不那么美好的梦境,“您可能对我产生了什么误解。”
“我怎么可能对你产生什么误解,乔雪年你自己最清楚我说得话到底是不是真得。”
乔安安知道自己手握着对方的把柄,也知道她戳中了乔雪年的痛处,心里得意的尾巴都快要翘起来了。
“乔安安,别说了......就算是我求你了......”
乔雪年的声音低得几乎快要让人听不见,她低垂着眼眸想要让这个女人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不管是看在她们的那份血缘关系上也好,还是看在自己的父亲曾经帮过他们也好,只要能够让乔安安闭上嘴巴,她什么理由都可以接受。
然而这都是她一个人美好的幻想罢了,乔安安又怎么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放过了她。
她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机会能够好好的羞辱乔雪年,自然是要使出浑身的解数让对方难堪以至于下不了台来。
“现在觉得不好受了,”乔安安满是讽刺的注视着面前的那个女人,声音大到周围的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那你应该让你爸不要做那些丢人现眼的事情。”
她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手臂走上了前来,看着因为被提及父亲的事而神情恍惚无法招架的乔雪年冷笑道:“看你的样子好像也没办法充满诚意的跪下来向我道歉了,不过没关系,一个耳光就代表着一个歉意,我扇你十下我们就两清了。”
旁边的人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眨了眨眼,望见乔安安真得抬起了手来,照着乔雪年的脸颊就挥了过去。
乔安安这哪里是想让对方道歉,摆明了就是变着花样的要乔雪年好看,不管是一开始提出来的下跪而是之后的耳光,都充满了极大的讽刺和羞辱的意味。
她的右手卷着风朝对方的脸上扇去,然而却没有如愿的落在乔雪年那张白皙娇嫩的脸上。
有人忽然抬手握住了乔安安的手腕,将她的这个动作给硬生生的拦了下来。
乔安安陡然间被旁人给打断,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别提有多恼火了,她一双眼睛瞪的溜圆望了过去,似乎有种要将对方给生吞活剥了的感觉。
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在那个替乔雪年解围的男人身上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被染了怒意的埋怨全都卡在了喉咙里面,嚼了嚼又咽进了肚子里。
“季......季盛煊......”
乔安安缓了半天才从嘴巴里面断断续续得挤出了一个名字来,但是也早没有了刚才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
她怎么可能不认得这个男人,这是她父亲乔越鸣所在的那个集团里面新的领头人物。
何况季盛煊这样年轻有为的男人,早已经成为了市里被人疯狂议论的风云人物。
“怎么,”季盛煊有些嘲讽的甩开了她的手,冷然的勾起嘴角笑了笑,“刚才准备打人的那股气势呢,不是说要扇十个耳光吗,要不要我替你扇?”
“不是的,不是的......”
乔安安还稀里糊涂的没有搞清楚状况,一看到季盛煊的出现就先拼命的道起了歉来:“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跟她闹着玩的而已......”
她低头道了歉才觉得哪里不对劲,有些茫然的抬起了头来,狐疑的望着突然出现挡在乔雪年身前的这个男人:“你为什么要护着乔雪年,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季盛煊懒得去搭理对方,他来这个宴会本来也只是为了应付那些达官贵族罢了,却没有想到会看到被旁人给为难的乔雪年。
他第一次看到对方这样失态的样子,也很少见到乔雪年那副伶牙俐齿失去作用的时候。
他心里忽然间有些不是滋味,没有做太多的考虑就抬腿跨了过去,握住了乔安安想要扇她耳光的右手。
“我跟她是什么关系难道还需要向你解释吗,”季盛煊只觉得这个问题简直是可笑至极,他什么时候还用向别人坦白自己的私生活了,“不过你要明白,有些人是欺负不得的。”
他说完这话转身去拉住有些失魂落魄的乔雪年,就往大厅的门外走去,丝毫没有去顾忌周围人带着审视的视线,以及那些八卦的议论。
“天哪,我没有看错吧,那应该是楚河集团的季盛煊吧。”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像,可是他怎么会主动站出来为那个女的说话,难道他们认识?”
“那个女人不会是季盛煊的绯闻女友吧,从来没听到他对哪个女的这样在意过。”
“怎么可能你尽瞎说,季盛煊早就跟他的青梅竹马钟晓蝶订婚了,哪可能还有什么绯闻女友!”
乔雪年已经听不见那些闲言碎语了,她就像是一个木偶似的被季盛煊拖拽着离开了宴会的大厅,恍惚的坐上了对方的那辆玛莎拉蒂,整个人都还没有完全的缓过来。
季盛煊坐在驾驶座看了一眼副驾驶位置上的乔雪年,感觉她的神情异常的让人担心,甚至比她阑尾炎发作的时候都还要难看两分:“你为什么会跟那个女的认识?”
他其实并不在意那个女人的身份,他只是想要知道跟乔雪年有关的事情。
“她是我的堂妹,”乔雪年低头嗫嚅着,声音轻的像是没有重量,神情恍惚的回答着季盛煊的问题,“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