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你来北京几年了?”王阿姨问一个瘦瘦的小伙子。
“三年了。”那个叫做李仪的年轻男子说。
“呦,可三年了,你来我们这饭店三年还没回过家吧。”王阿姨说。
“是啊,下星期就不干了。”李仪说。
“不干好啊,你还年轻,找点自己喜欢的事干嘛。”王阿姨说。
“是,正有这想法。你看我这鱼炖的怎么样?”李仪说。
“可以出锅啦。”王阿姨看着锅里的鱼。
李仪拿着炒锅看着鱼进了盘,就仿佛看到了自己。饭店里的厨房很热,很忙,李仪在这里当学徒,学做饭已经三年了,三年没有回过家了。
要说三年前,为什么要离开高中,李仪一直不想提及,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三年前的他上着高二,文科班。李仪出生于农村家庭,当时十几岁喜欢打手机游戏,于是每天晚上在宿舍里玩。
“你的手机还要吗?”班主任问道。
“不要了,行,只要你好好学习,倒时候我赔你个新的。”班主任拿着手机摔在了讲台的水泥地上。
李仪看着手机,无可奈何。后来赔手机也不了了之。
李仪从讲台下来到自己的座位,坐在那里,感觉很无聊,为什么要上高中,这都是为什么?
“哎,李仪,你手机多少钱?”一个穿着得体男生问。
“王总,没你的苹果贵。”李仪不耐烦的说到。
中午,李仪独自一个人来到餐厅,吃着饭,想起来上个月刚丢一个手机,这个月买这个二手机,饭钱都不太够了。
下午,李仪趴在课桌上睡觉,脚不小心踢到了前面的王宇,王宇也踢了他一脚。
李仪醒了,有些不耐烦,睡觉都不让好好睡。于是就说:“老子放在哪,你**干啥呢?”
王总心疼自己的AJ,但人多,于是看着身后坐着的李仪,脸凑过去悄悄的说:“午休结束去厕所,不去你是我儿子。“
李仪看着王宇,冷冷的说道:“你不去你是我儿子。”
午休结束了,李仪拿出了小说在哪里看,后门门口王宇在哪里喊:“出来。”
李仪和几个人去了厕所,他们几个递了一支烟给李仪,其中一个男生说:“李仪,道歉,你就可以离开了。没事,有我在,你们的事我听说了。”这个男生给王宇眨了眨眼色。
李仪拿着烟,说:“我脚碰到他,他也还回来了,不欠谁的。”
那个男生说:“李仪,你不能这样说,人家这个鞋一千多,就怕弄脏了。是不是。”
王宇说:“别废话,干他。”
下午第一节课上课,李仪的头发上有水渍,衣服带着脏水,他刚进班,班里的学生都听说了,其中有一个女生也看着他,正是他暗恋了两年的女生。
班主任日常查班,班长把事情告诉了班主任,班主任把李仪喊到了办公室。
“李仪,你的事我听说了。你不要紧吧。”班主任说。
李仪不说话。
“我知道,我砸了你的手机,我那时在气头上。”班主任说。
李仪不说话。
“那你想怎么办?换个班,要不我去教训王宇,你们这就是闹矛盾了,你们的家长就算来了,这理不理的,说不清啊。”班主任说。
“我想退学。”李仪说。
“好,想退学,你想清楚了,那我这就把今年的学费先退给你。”班主任说。
晚上,刚刚六点二十,李仪和妈妈离开了校园。当李仪走时,还遇见了那个一直暗恋的女生,刚刚从餐厅回来。
晚上十点,晚自习,班主任在班里开班会。他说:“今天,李仪不上了,你们谁不好好学习,面临的也是退学。我承认,今天上午,他手机被我发现,我给他砸了,是我不对。但你一个学生,天天玩手机就对了嘛?”
文科班的女生多,都在好好的昨做题,男生们则是在那里坐着,手也不动。
到了宿舍,一个男生直接把铺搬到了李仪的床上,“早都想来下铺了。”
晚上十点的李仪家中,李仪的父亲问李仪:“你不上学能干什么?”
李仪说:“我认为我的做法没错。”
李仪的妈妈说:“你早晚会后悔。”
李仪越听越觉得委屈,忍不住了,就哭了起来。哭着说着:“你们只知道成绩,关心过我吗?小时候偷偷拿了一百块钱,当妈的把孩子打的流鼻血,你们这时候还在教训我,我到底哪里错了。”
第二天,李仪便收拾好行李,准备去北京学习做饭。
在早上八点的汽车站,李仪要先坐汽车来到市里,在坐火车到北京。此时的李仪父母看着自己的孩子坐上了大巴,孩子的眼里满是怨恨。李仪的父亲对李仪的妈妈说:“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当官,当老师,当医生,但人和人不一样,高低贵贱都有,希望咱的孩子上进些,跟着他舅好好干。”
李仪的妈妈说:“确实,当年确实是我错了,父母发脾气,受伤害的肯定时孩子啊。”
两人离开了汽车站,往南走去。而李仪的车则是去往北方。
李仪在北京三年终于要回家了,这三年里,李仪懂得了规矩,懂得了与人相处。当他回到家时,父母已经有些许白发,一大桌子菜,都是以前李仪喜欢吃的。
父母觉得李仪变了,变得成熟了。
但李仪还是每晚的打游戏,从手游到端游,由于不想去北京做菜了,他想去打职业,父母不同意,他们有吵了起来。
网络上的李仪时常骂人,每天在家里宅着不出去,在他父母的眼里,李仪虽然成人了,但眼里多了好多戾气。
李仪的父母和李仪北京的大厨舅舅通电话,说:“李仪这是怎么了,当厨师挺好的,为什么也不喜欢,虽然看着比以前好多了,但还是痞气十足。”
那边的电话里说:“年轻人,没有压力,我家那个也这样,他们现在迷茫的很啊,我们年轻那会子女多,一分家,就要自己谋生了。咱们二十好多都成家了,现在他们二十还在迷茫。一代一代不一样啊。”
李仪也知道自己每天喝点饮料,去网吧通宵是不对的,但也不知道怎么去改变,就像陷入了泥潭,没有人可以拉自己一把。
回到旧城老家半年的李仪在一次网吧通完宵买早点时,看见了自己曾经暗恋的那个女生,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刘燕,你也来买早点啊。”
刘燕问道:“你是?”
“我是李仪啊。”李仪说。
“哦,李仪啊,你现在在干什么呢?”刘燕问。
李仪说:“啊,我在干厨师。你呢?”
刘燕:“大二了。”
李仪说:“加个微信吧。”
刘燕说:“好啊。”
李仪说:“我扫你。”
加完好友,刘燕走了。
后来,李仪给我说:“刘燕就是拉他逃脱泥潭的人。”
李仪为了追求刘燕,他告诉父母要开饭店,把家里的钱已经贷了小额贷款,去刘燕大学所在的城市创业。花了一年时间,才停止了亏损,又花了一年时间,才盈利。
李仪离开旧城的六年后,第一次感觉脚下的泥潭变成了平地,刘燕当上了小学老师,自己的饭店终于稳定。
时隔半年,高中同学聚会,王宇邀请他来,他去了。不过不是以和刘燕男女朋友去的。
到了饭桌,王宇给刘宇递了个烟,说:“李仪啊,当年对不住,不要往心里去。”
李仪说:“没事,都过去了。”
酒到中旬,饭过五味,大家闲聊,聊起了高中生活。
王宇说:“高三时,去追求刘燕,整的多浪漫,人家不同意,现在还是这么漂亮。”
李仪说:“现在他是我女朋友。”
又半年后,李仪,刘燕结婚了。李仪白净的脸上第一次感觉有了幸福的笑容,他的父母看着婚礼舞台上的李仪和刘燕,李仪父亲对李仪妈妈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当年我们管的太多了。”
“是啊。”李仪妈妈说。
十年之后,李仪得儿子也偷拿了一百块钱,李仪看着儿子,火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忍住了,摸了摸儿子的头,心想一代一代不一样啊,于是说:“你知道爸爸的故事吗?”
“不知道。”李仪九岁的儿子说。
此时已经三十四的李仪看着自己的儿子,给他讲了自己的故事。儿子很不理解,摇头问:“为什么要打人呢。”
李仪说:“因为你拿别人的钱是不对的,以后不许拿了,你不会花的。”
而刘燕听说之后,走过来,巴掌打在了李仪儿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