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以后,把肚子填饱就要开始工作了,我们在一个冰层的薄弱处开了个口子,然后把压缩风机布置了上去,但是禁戒线和摄像机等等都需要我们自己去布置,我们甚至还准备了检测电磁的设备,那些家伙属于意识体,和物质世界好像没什么联系,但是好像可以通过电磁设备于物质世界进行联通,这也是我们的研究之一,毕竟他们如果真的完全脱离了物质世界,那他们何必驾驶飞船呢?可见物质世界对它们也存在局限性,包括他们对阳光的恐惧都可以看得出来。
他们恐惧阳光但是不恐惧单一的射线,即使我们以最接近阳光的形式制造出来的东西都对他们没有丝毫的效果,这或许是因为人们认识的广度还不足以把星球上所有的秘密所解析出来,其实这也难怪,就连人体都还没弄清楚,就更不要说外面了。
我们顺着通风口的维修通道爬了上去,导师本人和马文就留在了飞船之中,我们几个上去就行,在外面的世界里乌云笼罩着我们,只有微弱的天光通过漫反射透了进来,但是这一切看起来都是灰蒙蒙的,现在还是白天,要是到了晚上一定更可怕,我们的衣服都是在内部有最新的纤维材料,即使是这样我也能感受得到在这里有着透骨的寒意,我看着远方,就在这片大陆上,林梦就在某一个地方,但我不能去,至少要完成手里的任务,或许这一次来南极,对于我本人来说就是一条不归路。
我们把应该安好的设备都安好了,还在外面用冰雪制成了伪装,即使没有什么用,其实这就是人们的一个躲藏心里了,就和鸵鸟一样,明知躲不过去却也习惯把头藏在一个地方,好像封闭了自己就封闭了全世界。
我们做完这一切,就差不多要下去休息了,当天色完全暗淡下来的时候,我们就要封闭这条通道,然后下水去了,现在要抓紧时间休息,我们几个都没有互相说话,基本上所有的动作都只需要肢体语言来表达,所以这里显得很寂静,苍天沉默的落着雪,在所有我们目光所能触及的地方,都显得那么死气沉沉。
我们回到飞船里以后就封闭了这条通道,如果不封闭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家伙通过这里下来?那些鬼或许就在我们身边,但是没有身体的他们对于我们来说也无济于事,其实我们真正害怕的不是这些家伙本身,而是他们所能操纵的东西。
我们回到船上之后,就开始了紧张的分配任务,我们这一回首先由那位野外生存的高手和那个独自穿行可可西里无人区年纪最大的两位去探查水下的情况,那位野外生存的高手叫做田斌,而年纪最大的叫做张蹇,这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至于我们这些人就负责后援,其实这一趟之中导师是最高指挥,也是我们中最轻松的,他只需要负责研究就行,而其次就是马文来为我们所有人治疗。
而我就只是一名保镖,七个人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北斗星小队”这是我们私自定的,对于世界政府我们就是一个特殊的队伍,这种保密性极高的队伍是不需要名称的,而且也不可能是中文,都是以英文字母和数字来设编号,这个编号估计导师清楚吧,而我们就都不知道了。
又是一个休息的半天,出来考察尤其是这种极端地方其实很多时候很枯燥,做完每天不多的活就要休息,这种休息是强制性的,要不然体力和身体本身跟不上,我们所有人又一次聚集在控制室的时候,田斌和张蹇两人已经出发了,在我们灯光的指示下,朝着一座被冰封住的古代遗迹而去,他们的深潜器里面带了一个激光装置用以切割冰洞,因为我们灯光的关系,我们看着他们朝着那个巨大的冰层而去。
全程非常顺利,既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干扰也没有被自然因素所影响,他们靠近那里以后开始了激光切割的工作,而我们几个却有些无聊的在驾驶室里看着,在这些人里面,还有一位机械学的高手,他比我年纪还大点,叫做卫翊,还有一位曾经的战斗指导员,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叫做徐风,为人一直板着个脸,也是我们所有人里最不好相处的一个。
我们这一趟航程下来我都很少和另外三个人说话,主要还是我、马文和导师还有那个机械学高手,我们这几个人比较谈得来,我有理由相信剩下那几个已经被各种任务把脑子都弄傻了。
马文好像有些好奇,毕竟她以前虽然在军中服役,但是也主要和各种医疗设备打交道就问卫翊道:“卫大哥,你对这方面比较了解,他们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切开一条通道啊?而且他们这样不会因为水里的压力而破坏整座遗迹吗?”
卫翊解释道:“他们所用的设备确实能切开一条路,但却不是直接通往遗迹里面的,而是利用冰层做成一个隔绝的舱室,在这个舱室里我们利用一种特殊的技术可以形成两个互通的门,然后我们只需要在舱室中中转就可以进入遗迹内部了,本来我们如果在冰面上进行的话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但是因为那些家伙的存在,我们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进行推进工作,而且在冰面上不利于我们直接进入最内层,所以我们就只能这样了,这样的工程需要几天时间,明天是我和徐风去工作,大约四五天的时间我们就可以正式进入遗迹了。”
马文连连打了几个哈欠道:“算了,我还以为马上就可以进去呢,既然这么麻烦我就先去睡一觉,这几天有什么事的话再喊我,累死了。”说完就要离去,导师笑着道:“去吧,徐风、卫翊,你们还有明天的任务,都快去休息吧,我和钱业商量这几天怎么值班,你们就不用管了。”
卫翊和徐风很整齐的答应了,然后回自己那里休息去了,导师又对我说:“马文是个姑娘,我们两大男人就得多担点活,这样吧,你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我来守,等我累了喊你来,我们两轮流日夜班,现在他们去工作,我们这里也得轮流有人值班,反正只需要看着,没有什么大碍。”
我本来想拒绝的,但是无奈导师的坚决,只能先去休息,不过我打定主意早点过来接班,以前训练的时候教过我们如何更好的节约睡眠时间,不是说要如何起得早,那样会损耗太多的体力,我们是要如何睡得更好,节约时间,而我对这点学的还算比较好。
当我进入梦乡的时候,奇怪的是我又做了那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梦,当我醒过来的时候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我大概知道这周围又是被鬼监视着,但是他们到底为什么监视我们呢?既然不能对我们产生什么攻击之类的。
我把身上收拾干净,去控制室找导师去了,我没想到我睡一觉居然过去了十几个小时,导师也没来叫我心里一个念头闪过,我甚至害怕是不是导师他们出了什么事,不过很快我的心里就放下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我也不可能幸免于难。
当我到驾驶室的时候导师正在那望着外面发呆,而外面的深潜器还在划着冰,导师看我来了笑了笑道:“睡醒了吧,我没去打扰你,让你好好的休息休息,我知道这几天你也很累,想着林梦吧?如果这一趟我们有所发现了,我会帮你找回林梦的。”
导师的话让我很摸不着头脑,这好像有些不符合导师的性格吧,而且对于林梦,我打算导师他们成功返航以后,独自留下来,一个是给他们创造机会离开,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林梦,我不求能够救出她,哪怕是最后在一起,我比她先死一点就行了。
当然这是在绝对没办法救出她的时候,我不能连累其他人,我只能自己去承担着一切,而且导师他们真的有所发现的话,那么回去以后的世界政府极有可能向鬼宣战,那么最后鹿死谁手也未可知,但我却一定是两方中的炮灰。
我苦笑的摇摇头:“谢谢了,但我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私事耽误全人类,我一个人留下就足够了,到时你们正常返航就可以了。”
“钱业,这些事你早就做好准备了是吧?不过你也不用这么想,这个世上不是谁都能当英雄的,那些真正的英雄往往都是些无名小卒,人类是允许懦弱和自私的,更何况我到现在也没想好是不是要真的把研究出来的这些东西交给世界政府,研究出来的这些东西本身的意义并不是用在战争上的,这些东西的本意是能够让人类和鬼坐下来谈判,但是极有可能世界政府得到这东西以后,就会对这些太空漂流者发动战争,一旦发生战争无论谁胜谁负,最后一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而且在统治者的眼中,权柄是不能碰的,而现在就有一群不长眼的家伙拥有与他们对抗的实力,随时有可能夺取他们手中的权杖,所以,我没有权衡好到底如何决定利弊,我想我应该与那些鬼谈一次,顺便就可以救出林梦,这也是我之所以会带你一起来的原因。”
我真的是一愣,导师的算盘打得太好了,他计较的也很多,我只是想家和国的关系,他却在试图平衡所有人的利益《老子》中说:“兵者,不祥之器也。”曾经有人解读老子的时候说过一句话:“真正的英雄不是战争的胜利者,而是阻止战争的人,但这种人永远没有胜利者那么耀眼。”
导师是不是想成为英雄我不知道,但他想阻止战火的燃烧,而这就需要把双方平衡,我想导师去会见那些鬼,就是想的要和他们谈谈这个问题,如果他们贪得无厌就是为了来侵略的,那我们也没办法抗拒,只能奋起反抗,但是如果他们能够偏安一隅,就在这里扎根,那么导师或许就不会把所得交给世界政府,让世界维持成这样,现在的人类世界难得的拧成一股绳,或许算不算民主自由,但是至少没有战火和饥饿。
我对导师点点头道:“导师,你的想法我懂了,但是如果真的没办法救出林梦,我想留下来,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都愿意和林梦在一起,是生?是死都不重要了,当然我保证这是完成了一切任务之后的事。”
“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做出一个抉择,在一架天平上,一边是林梦,一边则是整个世界,你该如何选择呢?”导师叹了口气反问我。
“我会选择林梦,我不是圣人,我没有拯救世界的愿望,我只想和林梦在一起慢慢的老去,我相信也不会有一天让我做这个选择,我只是这么多人中的一个,有什么资格担负起整个世界啊?”我暗自嘲讽。
“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真的懦弱,有可能你天生就是英雄,只是就算是英雄也会有害怕的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模样,你还是学生的时候戴个眼镜文质彬彬的,又何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穿上这身戎装?甚至是特种兵之中的翘楚?花木兰学习刺绣的时候是否想过会替父从军?未来永远是不可预料的,当你的命运悄悄改变的时候,你真的有权利拒绝命运之神吗?”导师走出控制室的时候,忽然说了一段话,然后并未等我回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