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血沉沉的一片,这里没有蓝天白云,也不会晴空万里,只有漫地的曼陀罗花绚烂招摇地绽放在一起,红色的花朵,黑色的根茎,一片红与黑之间不见丝毫绿意,诡异得瘆人。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河水清澈见底,不曾将任何东西倒映其中,河中间架着一座破破烂烂仿佛一碰就碎的古桥,水中还可以清楚看见一个个黑影快速地浮过,越来越远逐渐变得透明直至流至远方化为虚无。
江软软一袭红衣,黑发披散趴在地上,枕着自己的小手闭着眼睛,白嫩的小脸上无悲无喜面无表情。明明应该很违和的场景,却并不显得突兀,自然地与漫地的彼岸花和谐地融入在一起。
糯米团跋山涉水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终于在要累得自闭之前从这一片红与黑之间找到了这不一样的烟火。
“咳咳,”糯米团清了清嗓子,双手手指轻轻捏住放在肚肚前,挺起小身板撅起小屁股,确定自己现在很绅士很有范儿后,心里暗自打气,为自己加油壮胆。终于,下定决心,怂里怂气地凑近,弱弱开口:“软......软软?”
“嗯?”恍惚听见声音,江软软好奇地侧首打算看一看这个鬼地方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了个能出声的活物,羽睫颤了颤,眨巴眨巴眼睛,努力瞪大眼睛使劲瞧了瞧,对于还是不能看清楚眼前这一坨亮得刺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而感到郁闷,然后翻了个身继续躺尸。
“请问是江软软同志吗?”糯米团突然提高嗓音,奶声奶气道。
别问糯米团是怎么知道的,这位大佬虽然骨骼清奇,但是头脑有问题。
居然就地取材辣手摧花,把漫地的曼陀罗拔成了三个大字“江——软——软”。
它知道人在无聊的时候都会做出一些蠢事,但是蠢成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小糯米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对了,忘记了,这位大佬似乎并不是个人。
想想虽然刚刚从天上飞过来看到的效果是令团震撼的,但糯米团猜想这位大佬小时候肯定没有好好学习,字写得歪歪扭扭的。鉴定完毕,没有它写得好看,某团骄傲脸。
对于江软软来说,“江、软、软”这三个大字是刻入骨髓融于血液的。
她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几百年?几千年?还是几万年?长到即使她每天都把自己做过的事情一遍一遍地回忆,她还是忘记了一切。这么久以来这里除了她以外一个活物都没有,弄得她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到底还是不是一个活物。
似乎就是怕到最后连自己的名字也都忘了,于是她就哼哧哼哧地把地里的花拔成了自己的名字,拔了长,长了拔,一直到现在。
瞧,这臭花的生命力依旧这么顽强。
不过,多亏它,现如今,她唯一记得、唯一会写的,大概也只有自己的名字了。
令软头秃的是每次她拔完花,第二天这些臭花又开得花枝招展的,就仿佛在竖中指鄙视她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