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别院。
允秋静坐在湖边,鹅黄色的裙摆不时被风吹动起拍打在栏杆上。她眉头紧凑,波纹神似眼前湖面上的涟漪。
她知道,她在此也有些时日了,照父亲的脾性定不会给这几日清净日子,故而料定了父亲还不知道。既然如此……
裴暮雅回到别院,一进门便吩咐下人们离开,要与允秋单独说说话。她正欲开口,允秋便抢先了:“是我兄长们发现了吧?”暮雅诧异,随后点了点头。暮雅说:“他们说不急于带你回府,你且先静静,不过,还是要尽快。”看来,虽丢了个小姐,但没有惹出什么麻烦,一切都还很平静。
“暮雅,我还有一事相求,我想……想去雀城几日。帮帮我好吗?”允秋握住她的手,眼睛里满是真诚,竟让人不忍拒绝。
素来云城与雀城都不甚往来,虽是邻城,但除了少量的贸易往来,两座城几乎没什么瓜葛。换做寻常百姓,想从云城去到雀城实在困难。但江家在云城乃是鲜有的极富贵人家,去邻城待些时日也不是难事。
裴暮雅想不通,若只是为了去趟邻城,允秋何苦要离家出走呢?与父兄撒个娇岂不更易办到?
“允秋,你告诉我何故要去雀城,我才能帮你啊。”裴暮雅说道,她想要问个清楚。
“那里,有一个人……我在等他一个回答。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若是让父兄得知我去雀城的目的,定然不允。有一个人,至今是我的意难平。我自由桀骜,从未想过依附男人生活,幼时我便想,找一处娴静土地,当个教书先生。但有了他陪伴我后,便觉得若能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该多好。可是后来他不见了,他离开了云城。我想去寻他,哪怕看看他现在是否安好……”
允秋口中的那个人,少年时她唤他阿南,阿南在一家绸缎铺子做学徒,允秋经常去那家店,久而久之便与阿南相熟了。阿南是个眉目清秀,性格却很倔强的少年,做学徒很辛苦,他从未喊过一句累。允秋常去找他,听他说话,好像特别入耳,凡是他嘴里说出来的,允秋都觉得有道理。如果一切都没有变过,也许……
“暮雅,如果得不到我要的答案,我立刻回来。暮雅!”江允秋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
暮雅明白,若她执意要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若想要江允秋死心,怕是必须去一趟雀城了。
“好,我帮你。”暮雅轻轻握住了允秋的手,她有这般追求爱情的勇气,当真令人羡慕。
在云城,遍地都是商人。云城的城运都靠商行,在云城,无论男女皆要从商,打理生意是第一要义。云城的风气也是如此,向来不讲究什么风花雪月,爱情说来,都是浪费时间。云城有专门的婚媒夫人,大多上了年纪,专门着手婚姻事务,将婚事委托给婚媒夫人。不肖许多功夫,便为你找来合适的人家。城中大部分人的婚姻都是如此完成的,很迅速,若日后婚姻有了问题,也可以合离。
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由于女人婚后要繁衍子嗣,丈夫又常年在外奔波做生意。云城的女人们几乎到了一定年纪都免不了留在家中打点照料,没有收入,依靠男人在外从商的收入过下半生。这一点常被雀城诟病,说云城的女人,都是软骨头。
裴暮雅为允秋打点好了一切,为免走漏风声,她没有亲自送允秋。
入城后安排了照顾的人马,以最快的速度送她去了雀城。
到了雀城后,找他,你就得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