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乔府为宋知凝特意举办了一场宴会后,几乎每天都会有人登门拜访,美其名曰想与她交好。
这些打着与她交好名头而来的人,却在每次寒暄客套后,都会提出希望能与乔府进行生意上的合作。
宋知凝头疼的看着眼前这位中年男人,又一次说出拒绝的话:“李老板,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在乔府内,充其量也就是个吃闲饭的,有关生意合作一事,李老板不妨去找我的几位舅舅商议,或是直接去找我的外祖母。”
乔府家大业大,光是名下商铺就有几十家,遍布江南的大城小镇。
为了方便管理,她的外祖母乔老太太,将乔家名下一些产业交给了四个儿子打理,至于她的三个女儿,除了三女儿乔淑莹对经商有些兴趣外,更多的是觉得不屑一顾。
三个女儿均已成亲,不过她们的丈夫皆为上门女婿,依靠着家大业大的乔府来抚养他们。
宋知凝自来到乔府也快有一个月的时间,别看她平时表现得对乔府内的大小事宜漠不关心,实际在她心里,有一本清楚记录着乔府众人日常行为的账目。
就像现在,面对这个苦苦哀求已久的中年男人,宋知凝唯一能做的,就是拒绝,“李老板,你求我也没用啊,我若是能帮早就帮了。”
被称为李老板的中年人还是不死心的哀求着:“小小姐,您是乔老夫人的亲外甥女,从那天宴会上老夫人对您的重视程度就能看出她有多疼爱您。”
“所以呢?”宋知凝挑眉。
李老板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不断下滑的冷汗,苦笑一声:“所以,小小姐您的话乔老夫人肯定会听进去,只要您去跟乔老夫人说一声,我的小店就有救了。”
若非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跑来,低声下气求一个比他年小整整二十岁的丫头。
他手上的三家店铺,唯一能够仰仗的,只有乔府。当初在往京城送货途中遭遇山贼打劫,所有货物被一洗而空,他不仅要赔偿与他合作商的金额,自身也损失了大量金额,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小姐,您就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吧!我给您跪下磕头了行吗?”
说着,李老板果真一撩衣摆,对着坐在圈椅上的宋知凝跪了下去。
宋知凝吓了一跳,放下手中刚端起来的茶杯,起身去扶这位可怜人,“李老板的事我也听说了,可就算你跪下,我也还是那个回答,我帮不到你。”
外人眼中乔府看似对她很好,可他们怎么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现象,听张嬷嬷说,这身子原主的生母尚在人世时,曾拥有属于自己的五家店铺,等她去世后,五家店铺按照乔淑婉的遗嘱应该是由她的儿女继承。
但现在,宋知凝和她的哥哥并未继承到任何一家店铺,可以说是乔府将那五家店铺又收了回去。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不如去求一求我的姑姑舅舅们,或者直接去找老太太也行。”
不忍再看到李老板心碎的表情,她唤来了竹蕊,“送客吧,我累了。”
“是。”竹蕊对李老板比了个请的手势,李老板无奈的向门口走去,三步一回头希望宋知凝能改变主意将他留下。
令他失望的是直到最后宋知凝都是沉默着坐在那里,手捧茶盏目送他离开。
李老板走后,藏在屏风后面的虞朔一个闪身走了出来,看着宋知凝沉默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尽管宋知凝什么也没说,但他就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宋知凝摩挲着光滑细腻的茶杯,凤眸中罕见的浮现出茫然无措:“夫君,你说我们当初是不是不应该来这里?”
就在不久前父亲刚给她寄来了一封信,告诉她安心住在乔府,其余的事不用她操心。
只是就现在看来,恐怕她不能安心住在乔府内,这个看似人人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的府邸,实则只有三姑母一人是关心她的。
无奈的是三姑母自身也面临着各种问题,光是处理那些问题就让她烦不胜烦,还要腾出时间来照顾她。
“你又胡思乱想了是不是?”虞朔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这里是你的外祖母家,有什么该不该来的?我们在这里也没有打扰到乔家人。”
没有打扰吗?
宋知凝有些迟疑,这几天内,不说无时无刻都有人登门拜访她,但每天上午下午,她至少都会各见到三名前来找她的人。
他们都打着共同的口号,说是要拜访她这位乔府小小姐,可真来了后,还不是希望能借住她的存在,实现他们各自的目的。
无论是与乔府在生意上合作也好,还是让乔府出钱注资也罢,没一件不是与金钱利益有关。
她烦躁的用手托住下巴,整个人看上去颓废了不少,“寄人篱下的感觉着实不怎么样。”
她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回想一下,以前在王府里的日子,原来才是她一直都在追逐的。
虞朔向她伸来一只手,落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拍打:“再忍一忍,五年,最迟五年,我们一定会摆脱现状,再也不用四处奔波寄人篱下。”
五年时限,也是他给自己定下的最后期限,若是五年内他夺不回王位,那他就带着宋知凝和追随他的下属离开虞国。
“不要勉强,就算五年内不能实现,我们也可以慢慢来。”宋知凝反过来安慰起虞朔。
对此虞朔却是摇了摇头:“这本就是我给自己定下的最终期限,就算没有娶到你,我也会在五年内完成我的计划。”
“哦?你的意思是说,这跟我没关系咯?”宋知凝故意板起脸色,把身子往后一仰,拒绝让他抚摸自己的脑袋。
虞朔愣了愣,过了会儿才回过神,看到她脸上的冷漠表情,急忙解释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怎会跟你没有关系呢?你是我的妻子,我说的只是假如,而这种事根本不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