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近两个月,麟儿一行终于又回到都城。他们刚进城门,麒王就到了。一身紫金战袍的李渊麒立于宫门之前,脸色极为难看。
林旭、欧阳墨,还有麟儿照例向麒王行礼后,几人一同入宫述职。路上,麒王和他们一一沟通了面圣的细节,企图将异能一事蒙混过关。
终于踏入金碧辉煌的紫金大殿,却异常空旷。大殿上并无群臣,唯有一个随侍的老太监陪着面色枯槁的圣上侧卧龙椅。
“臣等参见陛下!”麒王一行行跪拜礼。
……
几人简单述职完毕后,圣上缓缓起身,问道:“传闻,凤骑将军此次在战场上大展神威,以一人之力横扫千军,甚是英勇。”
“陛下谬赞。神佑天元,当时只是刚好出现了沙尘暴,才解了众人危机。微臣不敢抢功。”麟儿解释。
“可是有一千多名将士看到了你的神技,说是将那荒人贼寇直接化为了灰烬!”圣上缓缓道来,却是满满的压迫感。
“回禀陛下,臣当时去救援之时,众将士已被围三日有余,断水断粮,又大多周身负伤,将沙尘暴看做臣的神技,产生幻觉也是情理之中。”麟儿狡辩。
“哦?幻觉?这么多人都产生了幻觉?”圣上冷笑。
“臣可作证。当时的确出现了沙尘暴。部分将士出现幻觉,将其看做神技,臣也有所耳闻。事后已经请大夫给他们看过,目前都已无大碍。没想还有人散布谣言,甚至传到了陛下耳边。是臣治军不严,臣有罪。”林旭跪。
“林将军此次大破贼寇与北麓荒人,保卫了天元国北方平安,乃大功一件,何罪之有?”圣上咳了几声,目光转到麒王身上,“既然都是误会,就随他去吧。”
“陛下圣明!”众人跪安。
“报!”
“何事喧哗?”圣上示意一旁的老太监传召。
“启禀陛下,御林军统领司马长风大人突然疯了。”侍卫禀告。
“疯了?”众人惊愕。
“回禀陛下,司马大人今日午后突然腹痛难耐,御医还没来得及诊治,他就开始发疯似的砍人。司马大人武功高强,在宫中一路砍杀,已有三十余人死亡,五十余人受伤。”
“现在控制住了吗?”圣上问。
“大内高手全部出动,终于控制住了司马大人,现在将他扣在大理寺。”
“麒王!请你亲自去大理寺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臣遵旨。”
众人退下。
【大理寺】
麒王带着麟儿去察看了司马长风的症状——完全失去理智。
“麟儿,你觉得他是因为什么发疯的?”麒王李渊麒若有所思。
“御医说司马大人并未中毒,那么会不会是被行了巫术或下了魔咒?”麟儿揣测。
“本王也这么想。可惜摄魂铃不在你身上。摄魂铃可化解世间一切巫术,还可压制世间一切魔咒。如果摄魂铃在,一试便知。”
“不如麟儿去太子那里要回摄魂铃?”
“不妥。此时去要,定会被有心人发现其中奥秘,还有可能会害了你。我已经让你师傅欧阳墨去调查,也许很快就会知道其关键所在。”
“太子驾到!”
“来的正是时候!”麟儿窃窃私语。
麒王示意她退下。
“太子殿下来了!”
“皇叔好!”
“太子也来探望司马大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知皇叔可有头绪?”太子李宸赫的目光瞟向麟儿。
“这查案是大理寺的事情,本王只是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麒王注意到太子李宸赫的目光,下意识将麟儿往自己身后挡了挡。
“麒王殿下素来与大理寺卿、刑部尚书的关系都甚好,想必应该知道些内情,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请知会侄儿一声。”
“不敢当。太子殿下严重了。”
趁太子在,麟儿赶紧用水泼醒了司马大人,看看他的神志是否恢复。
“司马大人!是不是有一股力量控制了你的身体!你是不是身不由己?”麟儿在他耳边轻轻的问。
“……”
“司马大人……”麟儿不放弃。
“凤骑将军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觉得司马大人是中邪了?”太子李宸赫不解。
好一会,司马长风的嘴巴动了几下,麟儿凑过耳朵去听,“李……尧……”
“是刑部侍郎李尧?他就是幕后凶手吗?”太子李宸赫惊叹。
“不好说。司马大人的口中只是说了几个字,我们并不知道他具体代表的意义。”麒王分析。
麟儿继续问,“李尧就是控制你的人吗?”
“李……尧……李……尧……”司马长风只是机械的重复,看来神志是很难完全恢复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麟儿摇了摇头。
“如果此事还牵涉到了刑部,那查起来就更麻烦了。”太子李宸赫皱眉。
“本王会将此事告知圣上,建议刑部避嫌,由大理寺专案,御史台督察。太子可满意?”
“听皇叔的。”
……
待太子李宸赫离开,麟儿再次察看了一下司马长风,他又恢复到完全疯癫的状态,看来的确是摄魂铃才让他清醒了片刻。
“王爷,如果是魔咒,说明有像我一样的异族人出现了。”麟儿担忧。
“异族人极其罕见,本王之前就怀疑林臻是被魔咒控制。如今故伎重演,难道又是意在挑唆本王与太子内斗?”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诡异的笛声传来,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团团围住了麒王和麟儿一行人。
“竟敢在大理寺刺杀本王?”麒王邪魅地笑,伸出胳膊松了松筋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片混战。
麒王善武,以一敌百不是问题。麟儿有异能护体,更不在话下。麒王随从俱是高手,大理寺护卫也不是等闲之辈。原本这区区几十人的围攻根本不值一提。然而急促的笛声却能扰乱人的心智,令众人的战斗力迅速下降。更要命的是,麟儿受到的影响似乎不只是心烦意乱而已,不一会竟开始暴走,如同司马长风一般乱砍起来。
“麟儿!”麒王立即上前按住她的太阳穴,给她念清心咒。
可是那笛声速度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尖锐,麟儿终于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身边随即凝聚起出巨大的旋风……
“糟了!”说时迟那时快,旋风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周边所有人弹出百米以外,连一旁的屋瓦都无法幸免,在气场中全部震碎!
霎时,麟儿的气场越来越强,青筋暴起,双瞳变色!长发四散开来,在强大的气流中疯狂乱舞!
“糟了!她的双瞳幻化成猩红色了!”刚才被震飞的麒王捂住受伤的右腿,看麟儿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从这一刻起,麟儿彻底失去神智。她每踏出一步,都让周围一切有形之物化为灰烬!眼看着大理寺就要变成一片人间地狱!
“妖怪啊!”众人四散逃走。
麒王离她不过百米,但腿部受伤,无法移动。他不断用银针攻击,想封住她的穴道,无奈麟儿的气场过强,银针根本无法近身!眼看着一切都要湮灭,突然一声“麟儿!”,旋风骤然停下,麟儿恢复了神志。
“怎么回事?”麟儿无辜的望着周围恐惧的目光。
“幸好你来了!”麒王倒吸了一口气,靠在刚刚赶来的太子李宸赫身上。
“李宸赫?”麟儿看看麒王,再看看李宸赫,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抓住自己还在空中飘舞的长发,呆住了。
“来人!请凤骑将军到特别户所详谈。”说话的人又高又瘦,留着长长的白色胡须。虽然已年近七十,却依旧神采奕奕。不错,他就是传说中的大理寺卿东方浩。
……
【大理寺特别户所】
“麟儿是妖怪?”太子李宸赫不可思议的问。
“她不是妖怪,只是一个异族人,有一些异能。”麒王解释。
“很多年以前,老夫也有幸见过这个族群的人。他们居于山林,不老不死,个个身负异能。那时候,我们称之为‘魔童’。王爷,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不论凤骑将军刚才是否有意,当时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可怕的异能。如今之际,只能暂时委屈她住在大理寺一段时间了。”
大理寺卿东方浩的声音低沉,却有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就麻烦东方大人了。”麒王弯腰向他作揖。
“魔童?”李宸赫望着另一边被铁链锁住的麟儿,心情异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