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秦海阳的目的以后,樱落乖乖待着,不再轻举妄动。而黑猫离幽则天天在岛上溜达,寻找幕后之人的蛛丝马迹。
五日后,有船靠岸。除了货物和粮草以外,还有两个戴着斗笠的人。
离幽一眼就认出了那两个人——是麒王和他的谋臣离尘。离幽跟着他们进了侧厅,躲在角落偷听。
“麒王殿下竟然亲自来了!真是蓬荜生辉。”秦海阳请麒王上坐,自己站到一旁。
“秦大人过谦了。你也坐吧!这几年,你过得可比本王舒坦得多!”麒王一脸笑意。
“王爷折煞小臣了!荒野之地,不值一提。哪像摄政王日理万机,是国之栋梁……”
一顿官方互捧之后,麒王终于压低了声音。
“秦大人准备如何应对朝廷的招安?”
“王爷有何高见?”
“南海郡素来贫瘠,还常年受流寇骚扰,百姓苦不堪言。但自从秦大人上任以来,流寇减少,百姓生活也有了很大改善。秦大人可谓劳苦功高。如果有人胆敢质疑秦大人的功绩,本王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王爷过奖!小臣的苟安都是依赖王爷庇护!现下有何吩咐,还请王爷明言。”秦海阳恭敬地俯首行礼。
“秦大人客气了。本王此次过来还有一事,不知秦大人办得如何了?”麒王李渊麒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
“王爷要是问樱落姑娘的话,倒是的确有趣。”秦海阳眯眼,神色诡异。
“怎么说?”李渊麒停止手中动作,眸色深幽。
“单纯,没受过专业训练,却有战场经历。从她使用的手段来看,还可能有异族背景。哦,还有她的那只黑猫也非常诡异。”秦海阳总结。
“异族背景?黑猫?”李渊麒若有所思。
“哦,那只黑猫的名字叫做离幽。”秦海阳补充。
“离幽?”李渊麒猛得站起,修长的手指瞬间碾碎茶盏。
“有什么问题吗?”秦海阳惊骇。
“离—幽!”李渊麒一字一顿,瞳孔收缩。
……
——他怎么知道我?角落的离幽深感不妙,悄悄退出侧厅。
屋里的樱落见到离幽回来眉开眼笑,赶紧蹲下身子去逗。
“你还真把我当猫了!”离幽不满地跳上桌子,与樱落平视。
“怎么了?你现下不就是猫吗?”樱落谄媚地轻抚它背上光滑的软毛。
“秦海阳和麒王是一伙的。”离幽用尾巴掸开樱落的手。
“一伙的?”樱落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不可置信。
“麒王来了。刚才听到他们的谈话。想来两人相识已久。这秦海阳背后的靠山就是麒王。”离幽解释。
“那这招安就是个幌子?亏我还几次三番刺杀秦海阳!岂不是笑话!”樱落奋力一掌打到桌子上,瞬间疼得哇哇叫。
“秦海阳怀疑你的身份与异族有关。更奇怪的是,麒王听到我名字的表情?”离幽不理睬樱落吹着手惨兮兮的表情,继续说。
“难不成小叔叔认识你?”樱落好奇。
“应该素未谋面。”
“那就奇怪了!”
“也许……倾城在他面前提过我?”离幽陷入沉思。
“你和宸妃究竟是什么关系?”樱落八卦的心已经按耐不住。
“朋友。那时我还被关在仙山洞里。有一天,洛倾城误闯禁地,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我。她很善良,给我拿吃的,还给我治伤,然后我们就成为了好朋友。”
“然后呢?”
“然后我让她想办法解除封印,放我出去。但最终没成功。再后来,她就嫁人了,当了宸妃。”
“就这样?”樱落不死心。
“对啊!还能怎样?”离幽摇摇尾巴,往窗外走。
“别走呀!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呢!”樱落追到窗口,拉住它的尾巴。
离幽猛得回头突然幻成人形,将麟儿压倒在地。
“你疯了!被人发现可怎么办?”樱落吓得脸都白了。
“那我就说是你的老相好!……”这一瞬,离幽猩红色的眼眸中泛出残忍的笑意。
“……”
离幽玩的正起劲,突闻远处脚步声,立即幻化成猫。
“往事不堪回首。与你无关的事情,不要你瞎打听!”说完,离幽已无踪影。
“往事不堪回首?你一定有事瞒着我!”樱落坐起,理好褶皱的衣服,揣测着宸妃和离幽的关系,越发好奇。
晚上,麒王李渊麒出现在樱落门前。月光之下,一双清冷的眸子,气势逼人。
“王爷……”樱落莫名畏惧。
“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李渊麒走进屋子,目光扫视,寻找秦海阳口中的黑猫。
“奴婢知道王爷仁慈,一定不会丢下奴婢一人不管的。”樱落跪。
“奴婢?你不是一直自称我的么?”李渊麒发问,听不出情绪。
“是奴婢不懂规矩,请王爷责罚。”这样的小叔叔,樱落很害怕。
“你的猫呢?”他突然问,目光里参杂着复杂的情绪。
“你说离幽!它刚才出去溜达了。”
“离幽!真是个好名字!”李渊麒坐到椅子上。樱落赶紧给他斟茶。
“你与宸妃竟如此相像,不是偶然吧?”李渊麒伸手托起樱落的下巴细细打量。
“奴婢……听不懂王爷的意思。”樱落的心砰砰直跳,躲避他的目光。
“众人皆知本王与宸妃自小青梅竹马,一同在仙山长大。本王倾慕于她,也不是什么秘密。但你可知,宸妃喜欢的人,既不是本王,也不是圣上?”李渊麒的目光越发冰冷。
麟儿愣了愣,小声地问:“那不知道宸妃娘娘钟意的人是谁?”
“本王觉得,你应该也认识。”李渊麒嘴角上扬,“他的名字叫做离幽。”
“离幽?”樱落惊得一口气没出得来,呛得猛咳。
“是不是很巧?他和你的猫,名字一样呢!”李渊麒表情诡异,冰冷的手指在樱落的唇上轻轻划过,“听闻,宸妃喜欢的离幽是个异族人,善各类法术。而他最喜欢的就是——幻化成一只黑猫。”他拍拍樱落的背,一股寒意侵入骨髓。“你说,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樱落不置可否,尴尬地笑。
“本王不想逼你。但本王更不喜欢被蒙在鼓里。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本王,你们此行的真实目的?”李渊麒的手搭在樱落的肩头。即使隔着两件单衣,樱落依旧能感受到他手上的寒意……
——我该怎么办?
樱落惊慌失措。